第三百七十八章 离去前的一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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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长老怔了怔，却没有暴跳如雷欲要出手跟李修元拼命。 只是眼神变得更冷了一些，冷冷地道：“如此，我便如你所愿！” “哥哥别跟他啰嗦，让小黑一巴掌拍死他吧！” 马车上的小黑等不及了，他想去山下吃那碗牛肉面。 李修元摇摇头，手里的竹剑静静地指向了离他不过五丈的皇甫长老。 一时间书院的长老、学们员炸开了，疯了！一个凡人少年，要挑战书院皇甫长老的权威。 要知道，要不了几天，皇甫长老便能接替院长的位置了啊！ 就在此时，得到消息的大楚学员，以及妖域的一帮学员纷纷闻讯赶了过来。 天风王国的秦飞燕、上官芸，大楚的几个学员。以及妖域的花小天、花小雨、宋一茜也赶到书院的大门处。 他们眼下都是炼虚后期，甚至是洞天境的修士，打算冬天回到各自的王国便结束在书院的修行了。 这些平日里很少出门的家伙，今日里还是被一帮师弟、师妹们的惊呼声打扰，才一路跑来大门处看热闹。 想着哪里来的妖孽，竟敢招若书院的皇甫长老。 让她们感到不解的是，站在书院大门处，手里捏着一支竹剑的，竟然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 一个一脸干净，白衫如雪，长得有几分像李修元的少年。 花小雨看着秦飞燕说道：“你看那家伙会不会是李修元？” 秦飞燕看着她摇摇头，轻声说道：“应该不是，那家伙已经白日飞升了。” 宋一茜跟花小天小声嘀咕道：“我怎么感觉他很像当年的小杂役？” 花小天吓了一跳，轻声提醒道：“别乱说话，没看长老发火了么？” 就在皇甫长老灵剑出鞘，欲要斩出之时…… 李修元左手轻掸衣衫，右手竹剑指向对手，静静地说道：“请出招。” 他只是摆出一个最平凡不过的架势，竹剑没有一丝灵气波动，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 这模样跟孩童之些的打斗没有一丝的分别，看着一帮学员们纷纷喝起了倒彩。 “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敢跟皇甫长老过招！” “嘘，别说话，那家伙说要留下长老的一只手臂！” “笑死我了，这是我见过最好玩的笑话！” 花小天拉着宋一茜的手说道：“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太诡异了。” 花小雨叹了一口气，看着秦飞燕呢喃道：“我好像看到了小杂役的影子！” 场中的气氛陡然起了变化，让皇甫玄明微微眯起了眼睛，少年给他感觉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是一个心性狠辣、对敌决然的老人，打从修罗战场上回来之后，他的心便再狠了几分。 尤其是院长修炼中走火入魔之后，他的心思便更狠了几分，他不会允许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破坏他在书院中的形象。 所以，他要斩下少年的一只手臂作为惩罚。 他这是杀鸡给猴子看，谁想阻挡我登上院长的宝座，我就挥剑杀谁！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是如此的直接简单，竟然用一把竹剑指向了他。 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莫非对方在书院的后山遇上了神仙？莫非院长醒来得到某种奇遇造化？ 皇甫长老警惕地看了一眼李修元，接着便向青石地面走出，随着脚步踏出，情绪逐渐变得冷静。 李修元竹剑在握，他在静静等着对手出招。 所有人的目光从书院的大门，转而移动了两个持剑相向的一老一小身上。 远远的，有一匹马儿往书院而来，马上正是在家中过完节，欲在回到后山陪同院长和师兄的卫青。 大家此时的注意力全在皇甫玄明和少年的身上，自然没有去注意自山下而回的马匹。 皇甫长老举起握在手里的灵剑。 毫无情绪说道：“虽然你手里只是一把竹剑，可是我习惯了用这把灵剑……或许，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灵剑！”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卫青大吃一惊，跟李修元传音，问要不要他出面解决这场冲突。 李修元摇摇头，他要替院长惩罚这个没有敬畏之心的家伙。 在他看来，人不可以没有一丝敬天敬地敬师长的敬畏之心。如果是那样的话，跟没有开启灵智的妖兽有何分别？ 他看着皇甫长老握在手里的灵剑，眉头缓缓挑起。 “我说过要留下你的一只手臂。” 李修元看着他平静说道：“我用竹剑已经觉得玷污了他的清白，因为你不配！” 皇甫长老依然没有动怒，漠然问道：“那究竟谁才配呢？” “我的铁剑斩过洪荒的妖兽，斩过异域的天魔，斩过神龙……你不是神龙，所以你不配！” 说完这句话，李修元叹了一口气，默默将无相金身的力量凝聚于手里的竹剑。 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只出一剑，倘若你还活着，我便替院长饶惹你的罪行！” “轰隆！”便在此时，天空中毫无征兆地降下一道惊雷，落在两人的跟前，将青石铺成的地面轰出一个大坑。 不知是修罗天域的天道在警告不敬天敬地的皇甫玄明。 还是在警告自异域归来的少年，不许在此使出越过天地限制的力量。 一帮长老和学员被突如其来的惊雷吓了一跳，本来无人看好眼前不知死活的少年，却因为这一道惊雷瞬间起了改变。 他们从少年的声音中听出一种决然，少年的眉目间有一种坚定的力量，不容他们置疑。 只是一道雷落，皇甫长老瞬间察觉到了李修元身上气息的变化。 感觉到自己跟前的少年不再是修为全无的少年，而是一个持剑斩天的神子。 他的情绪却没有任何变化，一身青衫随秋风飘飞，整个人瞬间化为了一道杀剑。 他是书院炼器阁的长老，他熟悉天下所有的灵剑。 少年手里的竹剑给他的感觉没有一丝灵气波动，更不要说有杀气了。 他可是从修罗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长老，他怎么可以被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吓倒？ 所以皇甫玄明平静地将手里的灵剑，于刹那之间凝聚了天地之势，斩天斩地往李修元斩了过去。 这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出剑斩敌于书院门前，方能消除他心里的恨意。 剑起便是呼啸破空，誓要斩落少年的一只手臂！ 这是最简单的一剑。 这是凝聚了他超凡之力，凭生以来是最强大的一剑。 他不仅是书院的长老，更是大楚皇甫家族最强大的长老之一，这是融合了大楚的剑意和书院的天地之势的一剑！ 灵剑斩出，挥手便是日月时辰。 身前三尺无敌，于修罗天域无敌。 凝聚了超凡之力的一剑，倾注了皇甫玄明一生的修为，剑锋所指的空间如被火烧，空气里有浓浓火焰的味道。 天空飘落几片枯叶，还没有堕落到两人跟前青石头地面，便在空中燃烧起来。 书院门外的天地灵气忽然变得暴躁起来，纷纷往皇甫玄明的剑身凝聚，于刹那之间化为一道风云雷电。于电光石火之间，皇甫玄明掠过五丈的距离…… 灵剑挟着风雷之势，斩向李修元的手臂！ …… 天风王国的秦飞燕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灵剑，她感受到皇甫玄明的凛烈剑气。 心想如果自己是那少年，如果自己面对如此可怕一剑，自己能不能接下来？ 还是只能飘然而退，还是在绝境望中斩出不可能的一剑？ 就算飞升离开的小杂役，以面对如此强大的剑气，面对着挟着风雷之势的一切，恐怕也只能暂避其锋。 如果是天风王国的秦千山，他能接下这一剑吗？ 在她看来，如果小杂役没有飞升，也绝对不会想着去接下这凛烈的一剑，而是会绝然抢攻，在他受伤倒下之前，先把对手杀死！ 所以小杂役不会死。 因为小杂役不会考虑去接下对手的夺命一剑！ …… 皇甫玄明斩出的风雷一剑，震惊了所有观战的长老和学员。 花小雨的惊呼声卡在了喉咙里，竟然不敢呼叫出来。 如此简单的一剑，怎会凝聚如此凛烈的威力？ 今日在书院大门观战的人中，能够看懂这一剑的人，怕是没有几个学员。 她在皇甫玄明斩出一剑的刹那，便察觉到了这一剑的恐怖，右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灵剑，沉默无言。 她在想若姐姐花沉鱼在面对如此强大的一剑，不知道能不能挨过得过去。 又想着当年书院的传奇，那个在修罗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神龙少年，能不能接下这凛烈的一剑。 她知道自己肯定接不下这一剑。 所以，她喊不出来！ 而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已经跳下马背，牵着马儿冷眼旁观的卫青。 心里禁不住一紧，心道不好要出事了！ …… 风云雷电迎面斩来，挟着天地之势。 面对皇甫玄明斩出的死亡一剑，李修元正如花小雨想的一想，他根本没想过如何接下对手的一剑。 潜龙在渊？他好像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轮回剑法？他还没来得及跟书院的天地借势，眼前的几片树叶好像也不够啊！ 天山斩雪？好像手里的竹剑脆弱了一些，不足以破去对手这挟天地之势斩来的风雷之剑！ 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去接，也没有像花小雨想的那般去抢先斩出一剑！ 此时的他仿佛回到了天云山大殿前的高台之上，他在跟欧阳轩对决时斩出的那一剑！ 那平凡、简单……却又是重若山岳的一剑！ 便在这一刹那间，于电水石火之间，上百的书院学子、长老们只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一刹！ 他们甚至看到皇甫长老斩出如雷电的一剑停在了半空之中。 所有的人，这一刻仿佛死去，然后没有了呼吸！ 然后怔怔地，她们看到了这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少年手里的浑不着力的竹剑斩出一道若水龙一样的剑气！ 在时间恢复的刹那之间，书院外上百的长老、学子只觉得一座大山往自己压来！ 众人甚至看到迎面飞来漫天的水雾，这是高山大川之势，以似江海滔滔滚滚而来！ 一声“咔嚓！”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响起！ 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吼叫，一只握着灵剑的手臂飞上了半空…… 接着飞在半空的手臂突然间有一道金色的火焰熊燃烧了起来…… 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的灵剑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