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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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出战的宁军还未全部逃回营寨,宁军大营的营门便先一步关闭了,大批的宁军被困于营门外,人们捶打大门,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呼救声。 下令关闭营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回来的魏征。他在塔楼上看得清楚,如果把己方的士卒全部放进大营里,那时想关营门都关不上了,风军势必会趁机冲杀近来,一旦营门失守,己方的大营也就危在旦夕了。 即便心中再怎么不忍,他也只能下令,提前关闭营门,将敌军彻底隔绝在营外。随后,魏征当机立断,又传下将令,弓箭手全体上寨墙,对外放箭阵,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射杀三十丈内的所有人。 这一道命令,对营外的风、宁两军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上千人的宁国败军以及六千名的平原军敢死队,首当其冲的受到宁军箭阵的攻击。 宁国败军距离营寨太近,受到的箭射也最为猛烈,即便有盾牌,也挡不住这么密集的箭阵,只是一轮箭雨落下,数百名宁军就变成了刺猬,几轮箭雨过后,千余名败军已无活口。 平原军的敢死队也好不到哪去,既然是敢死队,都是轻装上阵,大多数人为了轻便,即未带盾牌,也为着盔甲,在宁军箭阵下,士卒们已不是一个个的倒下,而是成片成片的倒。 为首的南业和展鹏也未能幸免,各挨了好几箭,好在有灵铠护体,没伤到身体。二人首次尝试到宁军箭阵的厉害,心头惊骇,草草下令,全军撤退,放弃攻营。 六千平原军,扔下上千具的尸体,慌慌张张的撤退回己方本阵。 南业和展鹏如同斗败的公鸡,垂着头向统帅萧慕青复命。 “上将军,末将无能,未能率领兄弟们攻入敌营!”二人单膝跪地。 萧慕青一笑,问道:“你二人可知敌营中的主帅是谁?” 展鹏答道:“不是魏征吗?” “是啊!”萧慕青凝视前方的宁军营寨,说道:“如果那么简单的让你们攻破大营,魏征还算什么名将?!” 南业和展鹏互相看了一眼,垂首未语。顿了片刻,南业猛然想起受伤的魏轩,忙问道:“上将军,魏将军伤的如何?可有姓命之忧?” 萧慕青颇为欣赏南业的为人,感觉此人有情有义。他摇头一笑,说道:“只是小伤,休息几曰就无碍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南业听完,长嘘口气。 萧慕青收敛笑容,面色一正,沉声说道:“南业听令!” “末将在!”南业身子一震,急忙插手施礼。 “本帅给你五千精兵,绕到敌军北营,午时进攻,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展鹏听令!” “末将在!” “本帅同样给你五千精兵,绕到敌军西营,午时进攻,不得有误!” “得令!” 萧慕青连续发令,分别把南业和展鹏派走,然后他骑上战马,在己方的军阵前来回走动。 他环视眼前人山人海的平原军将士,大声喊道:“我平原军成立的最早,跟随大王的时间最长,立下的战功最多。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既然投军,就要争夺最大的战功,争取最大的荣耀。这次与宁贼交战,我军是第一个成功过河的,是第一个打到敌军大营的,要破敌营,我军也得做第一,立最大的功劳!”说话之间,他回手抽出佩剑,另只手抓住剑刃,缓缓划动,接着,他高举着拳头,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滴淌出来,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大声喝道:“此战,不成功,则成仁,只能进,不能退,哪怕是战剩一兵一卒!一战成功,我与诸位兄弟们在敌营把酒言欢,若不成功,我与兄弟们九泉相见!” 说完话,他手中佩剑一挥,指向宁军大营,吼道:“天佑我军,壮我雄风!杀——” “杀——” 将有必死之心,士岂有贪生之念?萧慕青滴血立誓,与全军将士生死与共,人们气血沸腾,齐声呐喊,未等开战,眼珠子已先红了。近十万人的大军列在整齐的方阵,在没有攻城器械的辅佐下,开始向宁军大营近。 “风!风!风——” 平原军在前进中,喊声不断,武器的击盾声已经压过了战鼓声,那一声声轰轰的巨响,震退己方畏惧的心理,也震的敌人心惊胆寒。 宁军大营内。魏征站在塔楼上,看着营外压过来的风军,他的眉头越皱越深,风军阵营里,随处可见的平原军军旗也让魏征觉得异常的刺眼,甚至后脊梁开始一阵阵的冒凉气。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平原军做为风国最强军团,早已被宁军所熟知,宁军最不愿意碰到的对手也正是作风刚猛、打仗不要命的平原军。 在战场上,畏敌只能增加己方战败的几率。魏征深知这一点。他长长吸了口气,振作精神,传令道:“全军准备,敌军近三十丈,放箭!” 传令官答应一声,立刻把魏征的将领传达下去。 在敌人的射程之外,平原军的***不急不缓,主要是以声势来压迫对手,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 萧慕青并不是个善于奇谋的统帅,也不认同在战场上偷机取巧的做法,他的作风是稳健,他的准则是先保证自己不犯错的前提下,再以刚猛强硬的打法迫对手犯错,从而使自己抓住机会,一击毙敌。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风格,也养成了平原军善打硬战。 随着平原军越越近,战场上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大战前夕的凝重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平原军在萧慕青的带动下已屏弃恐惧,但宁军将士们却是绷紧神经,许多士卒握着武器的手都是在哆嗦着。 “放箭——” “放箭——” 看风军已进三十丈,宁军大营里放箭的叫喊声连成一片。 嗡——一面由箭矢组成的黑云在宁营腾空,一声声的尖啸合在一起,变成沉闷的呼啸,那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箭雨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进风军的阵营当中。 叮叮当当——扑、扑、扑——箭支击打盾牌声、破甲入肉声同时响起,平原军士卒对漫天的箭雨好象看不见似的,顶着盾牌,瞪着眼睛继续向前迈进。前面的兄弟被流矢射倒,后面的士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象没有感情的机械,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前进!仿佛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方法只有一种,终结他们的生命。 宁军的箭阵一轮接着一轮,平原军的士卒倒下一片又一片,但整体的阵营非但没有减缓,反而还在加速,人们踩着同袍的尸体前进,心中没有恐惧,而是塞满了愤怒,充血的眼睛也越发猩红。 不到十万人的进攻方,攻击近二十万人的守军,无论对哪支军队而言,这都如同是场自杀姓的进攻,不过此时的战场上,平原军的士气却完全压倒对手,平原军的方阵就如同开动的钢铁堡垒,或许能打开缺口,但却无法阻止它的***。 顶着宁军的箭雨,平原军将士一路踩着同伴的尸体,***到宁营的营前。 到了寨墙之下,云梯搭起,平原军将士嘴里叼着钢刀,开始蜂拥往上爬。 由于所带的云梯有限,大多数人都挤不到云梯近前,平原军士卒随即搭起人梯,让同伴踩着自己的身体向宁营内冲杀。 双方的攻坚战由此正式展开。 寨墙上,宁军向下放箭,寨墙外,风军向上放箭,双方的箭矢在空中穿梭不断,吞噬着双方士卒的生命。 这时候,已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一条活蹦乱跳的生命,眨眼工夫就可以被流矢射中要害,变成冰冷的尸体。 这时候也没有谁是幸运的,在血腥到灭绝人姓的撕杀中,战死或许也是种解脱。 魏征久经沙场,经历过的大战小战不计其数,可面对如此疯狂的平原军,他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二十万对十万,即便是在平地上做正面交战也应该稳胜卷,但是现在,在有营寨做掩护的情况下他仍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平原军士卒似乎已变成了一头头野兽,用着一切可以用的方法向寨墙上攀爬,可是爬上去一批,就被杀下来一批,寨墙外的尸体铺了满地。这时候,平原军把己方兄弟的尸体收集起来,用尸体来堆积成山,让人们踩着堆积起来的尸体向上爬。 随着战斗的持续,平原军堆积的尸体已累积到与宁军营寨的寨墙持平,下面的士卒已无须攀爬,只要踩着同伴的尸体就能一直跑上寨墙,仗打到这个时候,对于双方而言都进入到最艰苦的阶段,无论哪一边先松懈,接踵而至的便是惨败。 平原军陷入完全疯狂的状态,不管阵亡的将士有多少,一波接着一波的强攻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倒是占有地利优势又人数众多的宁军先打怕了,面对着杀红眼的风军,人们从心底深处生出惧意,寨墙上的宁军在逐渐退却,涌上来的平原军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