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庙
一觉醒来，苏长青神清气爽。舀了一些冷水洗了一把脸就去吃个稀饭了。今天的稀饭有些稀，水比较多，苏长青敲了个咸鸭蛋，就着咸菜就这么吃了。 树叶在桌地下“吭哧吭哧”吃着稀饭，末了还把碗舔得干干净净。 “走吧！”吃好早饭，苏长青一拍树叶的狗脑袋，“我们去逛一会儿！” 这几天苏长青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由于没有任务的缘故，平日里他就闲来读读书，或者去散个步，小日子潇洒无比。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读书的时候感觉书中的文字生涩难懂，可是如今再去看它的时候，每次读，每次都有新体验，却是茅塞顿开了。 大概是由于系统的缘故。 苏长青摩挲了一下下巴，领着树叶就去准备东西。 这座山叫做龙头山，据说是因为这里曾经有过一条龙，当时这里曾经4年不曾下过雨，后来有龙路过，为这里下了一场雨，之后就在这里睡下了。苏长青知道，这山峰连绵起伏，山头肖似龙头，也就不外乎会有这样子的传说了。 苏长青在很小的时候，听他父亲讲过，这龙头山的山顶处曾有一间小庙。据说已经有了百来个年头了。 父亲说，在他以前的时候，这庙里听说还有个老和尚，只是如今时代变迁，也不知道那个老和尚还有没有还在不在。 不过估计已经不在了吧。苏长青默默的想。 苏长青从来没有爬到过山顶，一来是因为他年轻时就去参了军，不在这里，二来是因为回来了之后他也懒得去，准确说是没有时间。毕竟那时候他是天天忙啊，忙着妻儿，忙着老小。这娶了个老婆，就等于取了一个家的人。能不忙么？ 如今老了，虽然体力耐力样样不行了，但是他也有了时间。有了可以自己做任何事的时间。 准备好了被当做中饭的面包和榨菜以及一些被当做供品的苹果，苏长青就朝着山上走去。 这个时候天还只是蒙蒙亮，有些昏暗的天空在头顶上摇曳，天际处的太阳一点点探出头来。树叶在苏长青前面走啊走，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苏长青把脚下的泥土踏的坚实，抬起头看着树叶。 树叶抬起狗头，怔怔望着有些鱼肚白的天空。 “汪！”他轻轻叫了一声，用爪子挠了挠地面，地面显示出一道道的刮痕。 苏长青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怎么，在树叶转过头去的那一瞬间，他隐约看到了他眼中人性化的一丝落寞。 “走吧。”苏长青默然无语。看着角落里斑驳的毛竹叶，还是朝着山上走。 山上的路程很远，一路上的蝴蝶倒是不少，全是菜粉蝶，黄的白的全围着树叶打转。 “看来她们很喜欢你么。”苏长青笑了笑，揉了一把树叶毛茸茸的脑袋。 树叶吐出舌头，心情似乎被蝴蝶治愈了，朝着他“汪”地叫了一声，小尾巴摇来摇去的。 他走走停停，一恍神就到了中午时分。草草吃了点面包，苏长青重新把包背上，继续往山上走。 他脚程不快，走路也是慢悠悠的，树叶原本一下子跑没影儿了，结果等了半天之后他才赶上了之后就再也不急匆匆的走了。就跟着苏长青的步子走。 山上的空气很好，由于树木颇多，一路上走得也算是凉快。空气中总是弥漫着草木香甜的气息，夹杂着泥土的芳香。 去往山顶的路很是顺，大概以前被老和尚经常走过了，也就开辟出一条小路来。 苏长青走了大约5小时，腿都快不行了，除了树叶，还在小路上活蹦乱跳地走着，精神奕奕的一点也看不出累。 “应该快要到了吧。”苏长青喘着气，眼睛有些模糊地看着四周。 终于是爬到了山顶。 这山顶的风景是荒芜的，草木拼命地生长，疯一般地缠绕着一座破旧不堪的小庙。 这乍一眼看过去，就是满目的绿色。 苏长青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腿，抬头打量着这里。 只是这个山顶上，除了小庙之外，别无他物，这里已经脱离了村民的山域划分了，几棵树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就如同这破旧的小庙，守着已经没有人知道的信仰。 苏长青看了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摸了一把树叶的狗头，“走！我们进去看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长青总感觉树叶能够听懂人话似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机灵儿劲。 树叶摇着尾巴，朝着庙内走去。 苏长青抬起左脚，从低矮的门槛上迈了进去。 庙内很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处洒进。 庙里也不知道供奉的是那路神仙，神像上满是厚厚的一层灰尘。老旧的供台上一片狼藉，拜凳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模样了。苏长青拂去上面的灰尘，跪在拜凳上的时候，它还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咯咯”声。 苏长青朝着佛像拜了拜，没有求些什么，拜完就站了起来，开始哗啦哗啦地摇着签。 只是这摇到一半，他突然才想起自己没有求什么，那还摇什么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苏长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把摇签桶放下了。 不是他不想求签，只是他不知道求什么。求签，只是一个寄托的念想罢了。 “树叶！不要乱动！” 就在这个时候，苏长青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过身就看见树叶在小庙里撒丫子狂跑，他连忙呵斥住。 树叶停了下来，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在庙里以后要规矩点……”苏长青摸了摸他的脑袋，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了个苹果，“吃吗？” 树叶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抱着苹果又舔又啃。 苏长青笑了笑，又从包里拿出了剩余的苹果一个又一个细心地摆在供台上。 “下次过来我给您扫扫。”苏长青默默地望着佛像，看到触目的灰尘，突然感到了一股心酸。 这里已经快要被人遗忘了吧？也不知道谁还会记得他。 被忘记的神，总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