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大世界和小世界
要说这大刀官斜墨，也真的是够自恋的。 竟然因为自负自己的棋术天下第一，而苏墨却接连赢了斜墨好几局，就认为苏墨肯定不是这座天下的人。 既然不是这座天下的人，那就是一头域外天魔！ 这个思路当真是清奇，让苏墨有些无法反驳。 不过有的时候，越是这么看似荒唐到匪夷所思的理由，就越是接近真相。大刀官斜墨因为自己那爆棚的自信心，所以怀疑苏墨乃是域外天魔，这确实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只是有一点苏墨是断然也不肯承认的，那就是关于自己乃是域外天魔的问题。 “你乃是域外天魔，你的棋艺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认知，在这个世界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在棋道一途上是你的对手。只不过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来到我们的世界，难道也是和其他的域外天魔一样，想要炼化我们的族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我就是生死的大敌，我知晓你的神通定然远超于我，因为你第一个我根本就无法看透的域外天魔，但即使如此，我也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大刀官斜墨看着苏墨，大义凛然的说道。 苏墨笑了笑，说道：“关于你说我是一个域外天魔，这句话我是坚决都不肯承认的。也许在你的认知之中，我是来自域外，但是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乃是一头天魔。我苏墨修道至今，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个年月了，曾经穿梭于无尽的世界之中，但是却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域外天魔。不得不说，你还是第一个……不，应该是大街上的那个人形刀光生灵，他才是第一个。不过你们的想法是共通的，这一点我很难接受。我苏墨从来就不是什么域外天魔，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会承认的。因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我和域外天魔都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域外天魔这个东西，简直就是诽谤，就是侮辱，苏墨觉得要想侮辱他，除非就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让苏墨觉得自己这样与人为善、人见人爱的善良修士，都被人称为天魔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无论你是否承认，在我们族人的眼中，你就是一头域外天魔。只是我实在难以理解，你是怎么施展的障眼法，竟然能够转化为我的族人的样子的？要知道你现在身上的气息，和我的族人并无二致，所以在你进入大刀府之后，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把你当做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从其他的城池中过来的外乡人。但是之后你的表现，特别是你强大的棋力，还有你问我的这一些问题，都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域外天魔的事实。” 斜墨对苏墨说道，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苏墨的好奇。 进入到这个纵深五万里的小世界中的域外天魔，有很多，绝对不止苏墨一个，在苏墨之前这个世界已经见到了太多的域外天魔了，他们每一头都被记录在了这个世界的书本上，供人传阅，但是却从来没有任何一头域外天魔，能够像苏墨这样，改变自己生命的根本状态，完美的融入到人形刀光生灵之中的。 特别是大刀官斜墨还掌管着一座城池的安全，是有很多的机会和人形刀光生灵打交道的，但是却也没有见到过苏墨这样的域外天魔。 在这个纵深五万里的小世界中，在它悠久漫长的历史之中，苏墨乃是他们见到过的第一头能够彻底融入他们的世界，最特殊的一头域外天魔。 当然，大刀官斜墨也有理由怀疑，他们之前之所以没有发现过苏墨这样的域外天魔，就是因为苏墨这样的域外天魔实在是太能够伪装了，伪装的太好，所以他们就从来没有发现过而已。 就像苏墨，如果不是苏墨不知道怎么回事，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竟然主动到他的大刀官府邸之中，和自己下棋，甚至还毫不留情的接连赢了自己好多盘，最后还很作死的问出那一系列奇怪的问题，引起了大刀官斜墨的怀疑，不然苏墨也根本就不可能被人发现。 “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墨并不在乎大刀官斜墨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继续笑着对他说道。 事实上大刀官斜墨能够才出苏墨的身份，乃是苏墨主动让他才出来的，不然任凭大刀官斜墨再聪明过人，再怎么机智，也不可能猜出此刻已经彻底改变了自身存在根本状态的苏墨。 “什么问题，你继续问吧。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那我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答你的问题。至于在将你的问题回答完之后，我们之间的身份，就是大刀官和域外天魔的关系了。到时候你我刀兵相见，就不要怪我了。” 大刀官斜墨说道。 苏墨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斜墨所说些什么，甚至也懒得放一句狠话，然后苏墨直接问道：“你对你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有什么看法？你对所谓的域外天魔所在的外界，又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直指事情的本源。如果这个世界的人形刀光生灵，能够理智的看待自己和外界的关系，那么就应该不会轻易的称呼苏墨为什么域外天魔了。 大刀官斜墨显然没有想到苏墨竟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于是他思考了半天，这才回答道：“关于我们的世界，我们所有的人，都称我们的世界为‘天下’。这就是我们的天下，我们的世界，乃是一个浩瀚的大世界，无穷无尽，即使最强大的人，想要横渡这个世界，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行。所以我们的世界，就是一座最大的天下。而域外天魔所在的外界，应该是另外的天下，不过那里的天下肯定是无比的混乱和恐怖，不然域外天魔也不会想方设法的闯入我们的世界之中，来攫取我们这座天下的资源，甚至直接杀害我们这座天下的生灵，直接导致我们这座天下生灵涂炭。” 斜墨侃侃而谈，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 苏墨在听完斜墨的说法之后，心中就不由得哀叹了起来。这座天下的生灵，因为最强大的人形刀光生灵，最快的速度也不过只有时速两百公里而已，想要彻底的走一遍这个世界，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导致这个世界的生灵，都觉得自己的世界很大，无边无际，浩瀚无边界，所以就有一些盲目的自大。 “这只是这个世界中，其他生灵的普遍看法，但是我知道你不一样的，大刀官斜墨。你曾经接触过域外天魔，从这些域外天魔的口中和身上，你曾经深入的了解过域外天魔所在的外部世界。我想要听的是你的想法，你自己的真心话，而不是这个世界中其他生灵的普遍看法。” 苏墨对斜墨说道。 斜墨是不同的，苏墨从一开始，就对斜墨有一丝丝的刮目相看，他早就发现了斜墨的不凡。 这倒不是说斜墨的实力有多强，事实上斜墨的实力确实不错，但是和苏墨相比，依然有着很大的差距，苏墨只要动用一部分自己之前的积淀和底蕴，就可以轻松的将斜墨灭杀。 苏墨所看重的，正是斜墨的眼光。身为大刀官，斜墨是和域外天魔接触最多的一个，甚至在连年的征战之中，斜墨还亲自手刃过好几位谪仙人。正是因为对谪仙人的了解最多，所以苏墨猜测斜墨的眼光绝对是不一般的，至少应该超出了这个世界一般生灵的认知才对。 在苏墨说完之后，斜墨低头思考了片刻，果然说道：“你说的不错，我和域外天魔接触的机会太多，对他们的了解也更深，自然从他们的口中，我也曾了解过域外天魔所在的世界。我了解的越深，心中就越恐惧。因为我发现，域外天魔所在的外部世界，似乎很大……大到我难以想象的那种大！我甚至很难想像，如果域外天魔们所说的乃是真的，那他们所在的外部世界，到底是大到了一种怎样恐怖的地步？我在域外天魔的口中，学会了他们计量距离的方式，然后我就发现，我们这个世界，纵深不多不少，刚刚好五万里。而如果用这个距离来计算的话，域外天魔们所在的外界，单单一个普通的小星辰，纵深都不知道有几百万里甚至几千万里、几亿万里的距离！而像那样的星辰，在他们的世界之中，更是不计其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是拒绝相信域外天魔所说的话的，但是我了解的越来越多，对域外天魔们口中所在的外边的世界，了解的也越来越深，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越来越趋向于相信他们所说的话，越来越相信在我们这座天下之外，竟然还有那样恐怖庞大的世界存在。” 斜墨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他的这一番话，其实几乎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因为这些观点都太过惊世骇俗，直接就颠覆了这个世界之中，所有人形刀光生灵的认知。 如果大刀官斜墨把他的这种想法大肆传播的话，很容易就引起整个天下的动荡。 苏墨在听完大刀官斜墨的话之后，知道了大刀官斜墨虽然表面看起来难以接受，表现得十分痛苦，但事实上大刀官斜墨已经相信了他自己所说的话的内容了。 这很不简单，在这一座固步自封的天下之中，大刀官斜墨能够想到这些，并且愿意去相信这些，而不是一笑置之，就足以说明，大刀官斜墨乃是这个世界去开眼看世界的一个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个人。 能够做到开眼看世界，不让自己的眼睛被这个世界的大道规则所蒙蔽，大刀官斜墨，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你猜测的都不错，外边的世界，确实大到超越你的想象。甚至外边的世界也不止一座，有诸天万界散落在各处，有无穷宇宙海翻滚荡漾，每一朵浪花都是一个大宇宙，每一个大宇宙中都有着数之不尽的生灵。外边的世界，真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大，要大的多。而你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不过只是一个纵深只有五万里的一个小世界。你们之所以会觉得这个世界庞大，并且认为它乃是一座天下，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中，你们的天地大道，压制了你们的飞行速度。以你们这些生灵的实力和境界，如果是在外界的话，恐怕一个念头就能够跨越无尽的距离，甚至能够一步横穿星海。但是在这个世界之中，你们的速度最快也只能够达到时速两百公里，这简直是太慢了，简直就像是乌龟爬一样。以这样的速度来丈量这个世界，当然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大了，就像是一座天下。” 苏墨对斜墨解释道。 斜墨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说法，我在其他的域外天魔身上，也曾经听到过。所以你的问题问完了吧？在这个过程中，也坐实了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头域外天魔。所以接下来，我们就是敌人和对手，你可要小心，不要被我抓到了。不过你再怎么小心也是无用的，因为我最终肯定还是会抓到你，无论你变化成什么，只要你还在我们的世界之中，最终都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个让苏墨觉得各方面都很不错，就是时不时爱放狠话的斜墨，果然又开始放狠话了。 苏墨笑了笑说道：“斜墨兄弟，先不要戾气这么重啊。你也看出来了，我和别的‘域外天魔’不一样。虽然我也来自域外，但是我绝对不会是你们的天魔，你且放宽心就好了。我绝对不会活生生的炼化你们这个世界中的生灵，事实上大家都是人形的，如果我炼化你们的话，别说你们愤不愤怒，就说我自己，也是根本就无法接受的。所以你放一百个心。” 斜墨眯着眼看了一眼苏墨，似乎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