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回 傻子二狗
有狗、有傻子，围墙又这么高，林洋一筹莫展，明知道佳佳就在这个院子里，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大摇大摆的进屋去要人？估计这个办法是最没脑子的了。 他被傻子拖出去几十米，傻子用力的一推终于放手。 “你快走，不要在我家附近转悠了，你这样的人每天都有，我已经赶走很多个了。这么漂亮的媳妇给了你你也养不起，快走吧！不要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呸！” 林洋被他气乐了，果然有钱人家的傻子都不一样，说话还能甩出这么多的词汇。 尽管没办法，他还是不甘心。 “我不和你抢老婆，我只是想看看，看看你的媳妇到底有多漂亮，看看总行吧！” 傻子歪着头，憨憨的看着他。 “你骗傻子呢！我可不是傻子，恁地漂亮的女孩子你会看不上？即使你给钱买，我也不会卖给你。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惦记谁会心安！快点儿滚吧！呸！” 傻子好像有点儿烦了，低着头踅摸了一块大石头拿在手里。 看他这样的举动，林洋赶紧向后退了退，做好格挡的架势。对面站着的可是个傻子，他们冲动起来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法律呀！规定啊，这些东西在他们的思维里都是好吃的。 被他们打伤了，也不会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受苦的只能是正常的受害者。 可他就是不甘心，总想从傻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我又没说惦记你媳妇，我只是想看一看，难道你媳妇只能圈在家里被人看到都不行吗？” 果不其然，傻子把手里的石头扔了过来。 “给谁看也不给你看，像你这样的小白脸没一个有好心眼儿的。” 林洋心里很美，他是在夸奖我长得很帅吗！要说自己是小白脸确实有点牵强。自己的脸明明是古铜色的，不算白呀！ 仔细看了看傻子，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赞美。和他的这张黑脸比，自己确实当得起小白脸这样的称谓。 傻子再次踅摸石头，林洋只好乖乖的跑出去。边跑边回头，傻子果然又用石头扔他。看起来他的行为对林洋来说构不成威胁。 飞出不远的石头落在地上，在他身后轱辘着追了一段路后，停在地上不动了。当下，林洋冒出一股子冲动，差一点儿拾起石头扔回去。 他要是真的这样做了，估计傻子会吃到苦头的。只是他还能看清眼下的形式，那样做只能为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目前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傻子的爸爸是个什么人？更不知道，有能拐卖妇女的智商绝不会和傻子一样吧？ 一个傻子就已经急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精明的爹，或许还会有好几个傻儿子呢！好像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他本想着只要追到驴车，以自己的本事和聪明才智，救下佳佳不是多难的事情。事实却恰恰没有那么容易。 他这样想之后，暂时放弃了在傻子身上找突破口。再也不和傻子纠缠了，快速的转过几道弯。躲到几堆草垛后面，偷偷的观察着傻子，和他身后门口拴着的驴子。 驴子悠闲的摇着尾巴吃着笸箩里的草，傻子终归是傻子，心里确实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看样子他一点儿都不知道林洋躲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 他东踅摸西踅摸的在原地转了一会儿，最后回了家把门关上。 听见院子里发出几声狗叫，傻子粗声粗气的吆喝了一声。院子里的狗消停了下来，又听见傻子和其他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安静了。 林洋心急如焚，他恨不得马上见到佳佳，马上把佳佳从这些人的魔爪之中救出来。 可是，往往心急少智，连烦乱的思绪都屡不清。 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四周，除了几堆刚刚盘好的储存到冬天喂牲口的苇草垛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自己能躲到这样的环境里，也只能骗骗傻子吧。但凡智商在五十以上的人，一眼就能发现他藏在这里。这儿不是久留之地。 要找一个既不容易被别人发现，又能时时注意到傻子他家动静的地势去。 他抬头踅摸着四周，不远处有一座小山丘，他看了看，偏巧小山正对着傻子家。爬到这上面去俯视这个小村子，也许能看清院子里的情况。 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战胜对方。林洋暗自好笑，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只能用这种不合实际的理论安慰自己，逃避眼前的困惑。 这样想着，他刚要转身爬山，身边传出咯咯咯鸡叫的声音。 他暗喜，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吃饭了，昨晚上也只偷吃了几块生着的红薯。现在难免饥肠辘辘，听到鸡叫，眼前浮现出了香喷喷的烧鸡。 特别是自己做的原汁原味的烧鸡，想一想，口内生津，哈喇子差一点儿流出来。 迫不及待的寻着声音摸过去，果不其然，一只红毛母鸡在草垛的根儿上做了一个窝，它正卧在里面。 涨得红红的鸡脸，张着喙吐着尖舌头。看样子它在下蛋。 林洋大喜，这下好了，什么都解决了，不但可以烤鸡吃，还可以吃到鸡蛋。妥妥的杀鸡取卵啊！ 他慢慢的绕到鸡的后面，看样子鸡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他冷不丁的扑上去，没给这只善良的鸡妈妈叫一声的机会。狠狠的掐住了它的脖子。 可是，鸡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在他的手里坐以待毙，死命的用爪子挠他，在他的手腕和手背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面对鸡妈妈强烈的求生欲望，这一次没能勾起林洋怜悯天下生灵的慈悲之心。 那是因为，他第一次体验到挨饿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才是老天爷赋予人类不同于动物的权利，不填饱肚子那里来的体力和精气神，没有精气神怎么去做善良的事儿。 鸡的命运本来就是被吃的，这也算是死得其所，关键是吃它的人是个善良的富有正义感的好人，所以它的付出是伟大的。 短短的把鸡捏死的时间，他竟然想了这么多，真是感伤啊！ 鸡在他的手里不动了，他高兴的亲了一下已经变成紫色的鸡脸。惊喜的发现，鸡窝里竟然有好几个鸡蛋躺着。 他用手摸了摸，各个都热乎乎的，原来这是一只抱窝的鸡呀！他心里顿生悔意，为自己的罪恶忏悔。 真是一只正在孵小鸡的鸡妈妈，早看见鸡窝里有这么多的蛋，就不把鸡妈妈捏死了。这些蛋已经够他补充充足的蛋白质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晃了晃鸡妈妈的头，即使现在做人工呼吸也不能救活他的命了。 默默地内疚了几秒钟，他把鸡窝里所有的蛋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毕竟鸡妈妈都已经死了，留这些蛋在这里，也不会有其他的鸡妈妈再来孵化他们。蛋更不会自己变成小鸡。 还是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吧，他一边走，一边回头观察，是不是有人看见他残害这只鸡？ 幸好四周空无一人，本来这个小村子里也没多少人家。 现在又是中午饭点儿的时间，村子里空荡荡的，连狗都不叫了。 他拿出一只鸡蛋，在门牙上一磕，蛋壳上破了个洞。蛋香马上飘进鼻子里，真是久违的味道。肚子馋得呱呱的叫了起来，迫不及待的一口气把蛋壳里的蛋清和蛋黄全部吸进嘴里。 轱辘一下，暖暖的、滑滑的。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 这一颗鸡蛋勾起了他的食欲，一个接一个的还没爬到山腰，五个鸡蛋全都成了他肚子里的混合物。 一下子吃了这么多的东西，胃里有点儿不适应，一口口凉气破口而出，忍都忍不住。 结果，爬到山顶的时候他岔气儿了。 胃像搅在一起一样的疼，这个山丘看起来不高，等爬到山顶他已经满头大汗。 赶紧找了块儿光滑的大石头上趴了一会儿，石头吸收了阳光的温度。为他的肚子做了简单的热敷，过了好一会儿，肚子才慢慢的安静下来，搅在一起的胃，才慢慢的舒展开。 总算舒服了一点儿，他找了个能看清傻子家院子的方位，扶着石头坐在草地上。比起石头还是草地软乎一点儿。不至于让他的腚根子不舒服。 他反复的确认没有看错，最明显的是门口拴着的那头驴，到了现在，驴和驴车是他找到佳佳的唯一标记。 远远的，前面院子里只有一条跑来跑去的狗，很大，一条很健硕的大狼青。 没有人出来走动，一共五间房子，也不知道傻子现在在那间房里，佳佳被他们关在那间房里。 是不是和傻子在一起，那样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儿。傻子认定了她是他的老婆。傻子一根筋，他应该会保护她吧！在没有和他入洞房之前，佳佳应该是安全的。 他这样认为是因为他以前遇到的傻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循规蹈矩，又固执野蛮。 他们村上的二狗子就是其中一个，买来的媳妇很多年都没有和他同床。最后居然搞得媳妇都忍不住了，问他。 “你买我回来是干什么的呀！” 他傻笑着说。 “陪我睡觉，给我生娃娃的呗！” 媳妇说。 “既然是为了睡觉生娃娃的，你为什么不睡我呢？” 傻子不解的摇摇头。 “我们不是每天都睡吗！” 媳妇实在没法跟他解释，这么多年，自从傻子的父母死了之后。二狗一直对她很好，什么重活粗活都不让他干，她渐渐的开始同情这个傻子。 一天，他脱光了衣服躺在炕上，想教会他生娃娃的过程。 可是，二狗却十分的着急，非要拿着衣服帮她穿上。 “你这个样子会着凉的，我可不想要一个出生之后会经常感冒的娃娃。” 后来，二狗如愿了，终于有了一个不经常感冒的娃娃。只是这个娃娃，不光只有他一个爹。 林洋相信，今天遇到的这个傻子也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