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一种人，终日沉迷于灯红酒绿，色相红尘，得过且过，高兴快乐！只要每一天，都开心快乐，平安美满，便是已经足够！他们野心不大，追求不高！可是，却怡然自得，乐于其中.......”

    “而另一种人则不同，他们不会犯错，不会迷茫！因为，他们的内心，有着坚定的目标！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冷静自若，凡事，都是会在他们的所想之中。即便是有些事情超乎了他们的预料，超出了他们的掌握，可是对他们来说，却依然不会是太过可怕的事情！因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们总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得透彻，这样即便是有差错，他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弥补，去拯救！他们活的清醒，精神坚定，从不迷茫！即便是喝了千杯，可是却也是醉中不醉！活的清醒，看得透彻！什么事情，都是追求完美，不达目标，决不罢休！”

    “这，就是这两种人之间的区别！自然，比起前者，后者自然更加的痛苦。因为前者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追求不高，希望不大！所以，满足了自然就高兴了！这，就是我们这种人，有目标，有情感！虽然是修道，但是心，却在凡尘之中！因此，我们还是个人！是人，都要死！都会有牵绊，都会有想不到和做不得的事情！”

    “而后者，便是我们说的仙！或者说，这另一个位面的人！说他们是仙也好，说他们是神也罢！总之，之间，不过一线而已！或许，神就是魔.....”

    听到白鹤真人的话，金雁真人有些不明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感而发而已！”白鹤真人轻轻的说道：“或许，只是想告诉你，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吧？”

    “但是，就因为我是凡人！所以，我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还记得吗，年少的时候！我们一起进入天山，那个时候，我们意气风发，心比天高！立志，振兴天山，从自己开始！”白鹤真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色，似乎眼前，浮现出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认为一切都不是难事！总以为，自己努力了，一切都可以成功！甚至，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的一位师弟，和仙剑宫的弟子发生了冲突！结果，被打伤了！然后，那个时候我们一众师兄弟，都是很愤怒，想要去报仇！可是最后，却被师傅拦住了！那一刻，我感觉到，师傅是那样的懦弱！竟然，自己的徒弟被人打伤，也不敢去报仇，也不敢去为自己的弟子，讨一个公道！”白鹤真人轻声的说着！

    听到白鹤真人的话，金雁真人也是心中一动。这件事情，的确是发生过！那是发生在自己年轻的时候，距今为止，差不多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的时间了！当时门派内的一位师弟在外出的时候，邂逅了仙剑宫的弟子！一百五十年之前，那个时候晨曦门还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或许，那个时候晨曦门已经存在，但是还不是今日的这种正道第一的地位！那个时候，天下，依然是仙剑宫最大！所以，仙剑宫的弟子，自然是盛气凌人！

    或许，就是因为仙剑宫弟子的盛气凌人！天山的弟子，和仙剑宫的弟子在相遇后，终于是爆发了冲突！天山弟子以一对二，自然不是仙剑宫两人的对手！所以，当天山弟子一身伤回到天山的时候！整个天山，差不多都是愤怒起来！几乎所有的天山弟子，都是叫嚷着要去报仇！然而，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被掌门，也就是他们的师傅压了下来！那一刻，金雁真人也是感觉自己的师傅，胆小怕事！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兄，也就是白鹤真人，竟然也是这种想法！

    “有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是你一个而已！”金雁真人看着白鹤真人，淡淡的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我也是不理解师傅的做法！总是认为，师傅胆小而已！可是，当多少年之后，我接任了天山剑派的掌门！才算是知道，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容易！凡间，有一句话叫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我则是发现了，原来你不居高位，永远不知道，会有多少看不到的枷锁，在牵绊着你，让你永远都不可能，如年轻的时候一样，随心所欲的做事！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看着自己的师弟，白鹤真人淡淡的说道：“或许，你会有疑问，在问我害怕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害怕的很多！比如说天山的名声，门派的安危，还有日后的发展，实力的强大！”这一切，都是在你没有接触天山掌门的时候，所感觉不到的！”

    “但是，你为什么不能为你的弟子们，去争取一下？难道，这一点你都不能争取吗？”金雁真人看着白鹤真人：“说到底，你还是在狡辩！”

    “是呀！我其实还是在狡辩！”白鹤真人自嘲一般的说道：“二十多年前，小雪执意要和凌铮在一起的时候，我懦弱了，我退步了！所以，我让小雪离开了天山，成全了她的心愿！所以，这才有了一年之后的千寻湖之战！小雪和凌铮，双双殉命！在此之前，我是知道消息的！但是，我却没有将其告知小雪！也没有为其抗争，哪怕她是我的弟子！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害怕。害怕正道各派，说我包庇徒弟，也害怕说我勾结魔道！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二十年后，当周博的身份曝光，我依然保持了沉默！因为，我依然害怕，人家说我天山的闲话！作为一个正道的门派，有的时候，需要背负的，实在是太多太多！道德的枷锁，声明的牵累！一切，都需要一个掌门人来抗！这，就是一个掌门人所必须要面对的！”

    金雁真人叹了口气：“一念之差，换来的便是一错再错！原本，对于秦岚，我并没有打算让其重蹈阿雪的覆辙！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卫砺竟然偷偷的帮助秦岚逃出了天山！我一生四个弟子！阿雪和秦岚，青玄和卫砺！结果，却是如此的想象！究竟是巧合，还是宿命啊！”

    白鹤真人叹息的说道，而金雁真人也是无言以对！看着眼前的师兄，金雁真人突然意识到，似乎自己的师兄，其实心中一定也很不好受！这一辈子，一共就收了四个徒弟！但是，结局却几乎一模一样！慕容雪秦岚的结局，让人唏嘘！而厉青玄和卫砺，则是至今为止，一个依然不知所踪。另一个，则是在那天山绝壁面壁思过了整整五年，依然不被放出！或许身为师傅，这也是一种无奈的心痛吧？想想四名弟子，却是如此的凋零！或许，金雁真人忽略掉的，正是白鹤真人心中那份为人师者的情感！

    “师兄.....！”金雁真人的嘴巴动了动，然而却是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哎！”白鹤真人摆了摆手，无奈的叹息着苦笑了一声：“好了，这一次，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为兄决定，赶赴晨曦门！所以，天山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去晨曦门？”听到白鹤真人的话，金雁真人脸色一变，已经知道自己师兄的打算了！

    一月之前，晨曦门和雪宫的大战，以及变故早已经是传遍了整个正道！素有正道第一高手的天剑尊者，在对阵雪宫大长老雪麓的时候，力战而亡！而正道第一神兵，晨曦门的镇派之宝神兵天厉，也是被雪麓夺走！跟着天厉一起被夺走的，还有那晨曦门的六峰的镇峰之剑！可以说，如今整个正道，已经是风雨飘摇！原本，正道各派最大的避风港晨曦门，已经是无能为力！所以，也不再隐瞒什么，而是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写成了信件，连夜送给了天山剑派，昆仑剑派，还有伽蓝寺这三个正道如今最有实力的门派，意图联起手来，共对魔道的压迫！

    “师兄，这一次面对雪宫，十分的危险！要不然的话，还是我去吧！”听到白鹤真人的决定，金雁真人出声说道！

    “不”！白鹤真人摇了摇手：“没有办法的，天剑尊者的修为你我都是知道的！虽然说晨曦门已经告诉了我们，天剑尊者是事先受到了周博的攻击而重伤的，可是这却不能说明雪麓的修为，就不精深！这一次我前去，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天山剑派留下一些希望！”

    “你的意思是....！”这一刻，一起多年的默契，总于是让金雁真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看着自己的师兄白鹤真人，出声说道！

    “如果这一次，正道失败！你就必须以天山一派之主的身份，力抗正道！但是同时，也要为我天山的弟子，留下一丝希望！因为，我不想让天山剑派，在我的手中灭亡！所以，这就算是我唯一的一点私心吧！”香烟缭绕，白鹤真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一次的晨曦门之行，一点也不抱有什么希望！相反的，似乎已经认定，正道必败一样！

    白鹤真人说道这里，苦笑着说道：“此生忙忙碌碌，却终究是一事无成！如今，岁到迟暮，却反而有一场注定要轰轰烈烈的大战，拉开了序幕！有此一战，可见上天和命运，对我也是不薄啊！老夫聊发少年狂，这种机会可是不多见！所以，就让师兄我，再重温一遍那已经多年没有过的少年轻狂的感觉吧！”

    白鹤真人的话，多少也是带着一丝遗言的味道！这一刻，金雁真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方才是开口说道：“师兄，你此去一路小心！师弟，在这里等待着你的归来........

    深沉的夜，深沉的天！魔道的消息，在这一个时间，刺激着正道不知道多少的门派！总之，在数日之后的天明！晨曦门的天空上，三派千余道光芒，密密麻麻的，笼罩了整个云渺山脉！看到这一幕，晨曦门多日以来的忧愁，立刻消散了大半！在晨曦门风云飘摇，正道的危急时刻！天山，昆仑，伽蓝寺三派，终究是没有藏私！而是带着门下的高手弟子，都是尽数的赶来了！晨曦门的高手，在这一刻也是飞出相迎！看着那人群中颇多熟悉的面孔，晨曦门众人也是知道，这一刻，这三派也是门下精锐尽出！显然，他们也是知道！正道的危急时刻，已经彻底的到来！

    天山掌门白鹤真人，昆仑掌门谷正梁，伽蓝寺的首席圣僧迦日大师！正道盛名赫赫的高手，这一刻都是齐齐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间接地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而就在正道各派高手汇聚的时候，这片天地在内的整个空间，突然之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就是不断的裂出了一道道的口子！天空上，空间四处崩塌.....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接着，七道光柱，就好像擎天巨柱一般的，缓缓的升腾而起！出现在了，北方的天空！然后，彻骨的寒冷，便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波及而开！即便是云渺山脉之内，都是寒气逼人，让人忍不住的打起了寒颤！

    看到这一幕，不用多说什么！几乎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低声说道：“雪麓..”

    是的，如今的天下之间，正魔两道之内，能弄其如此巨大的声势的，恐怕也只有雪宫大长老，那曾经和正道第一高手，天剑尊者同为一脉师承，曾经兄弟情谊至深，再到后来的反目成后，然后在最终，终结了天剑尊者生命的雪宫大长老雪麓了！别的人，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实力.......

    抬头看着那一片崩塌的空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凝重起来！迦日大师，谷正梁，云帆，若虚真人，白鹤真人！此时此刻，正道所有能聚集起来的顶尖高手，几乎都是脸色凝重！看着那天空上的变幻的场景，每个人都是心中一阵的惊憾！

    雪麓的声音，似乎从极北一直穿越了万里的空间，响彻在了这云渺山晨曦门的天空之中！似乎，声音带着嘶哑。但是，那阴沉沉的气息，却是任谁都可以感觉出来的！

    “哈哈，今日，当真是齐聚一堂啊.....”难听之极的声音，让正道各派的高手，都是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分明从这声音中，听到了一丝似乎如同预感一样的危机！可是，却始终不能查找到目标！

    “雪麓，你夺我晨曦门镇山之剑，又杀我恩师！我晨曦门，和你仇恨不共戴天！”听着雪麓的声音，若虚真人第一个忍耐不住，对着天空大声的吼了起来！

    “那又如何？”听着若虚真人的话，雪麓那难听的声音，带着说不出得意：“我为刀俎，人为鱼肉！成王败寇，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你晨曦门实力不如我，被我夺走了天厉剑，能怪得了谁？不止是你晨曦门的天厉剑，整个晨曦七峰，我也是要将其收入掌中！原本，你们这些正道门派的分散，还让我有些伤脑筋！不过，今日你们既然齐聚一堂！那么，就省了我很多的事情！看来，只需一战，我便是可以鼎定乾坤了！诸位，你们一定都会感到荣幸的！因为，魔道一统天下的局面，将在你们的身上开始出现！作为这伟大的一幕的配角，你们也是一定会留下你们的身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