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视线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第二次秘境探索的冒险小队终于打道回府了。整整一天的忙碌里,没有遇到任何风险,所以两位女巫能够全身心投入到‘锁罗门’魔法阵的构建过程中。 按照这个进度,冒险小队的队长科尔玛学姐乐观估计,下周六就可以选择恰当时机启动魔法阵了。这让黑猫大感欣慰。 毕竟每周六偷偷摸摸溜达到沉默森林里,对它来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天知道林子深处的幽暗中,有多少觊觎的目光正偷偷打量着它的身影。 当然,只要不出现意外,即便科尔玛的魔法阵构建任务再持续一个月,对黑猫来说也没有太大影响。 因为黑猫在这一整天里的工作大约就是吃饭、睡觉、打兔子。 上午的时候,科尔玛倒是安排黑猫在黄泥板上雕刻‘旧印’,只不过当黑猫的爪子挠碎第三块黄泥板之后,忍无可忍的女巫终于拿起扫帚,将黑猫彻底驱逐出法阵的构建范围。 “你今天最大的贡献就是没有靠近我们的魔法阵。”在离开秘境小世界的时候,科尔玛如此夸奖了黑猫一句。 这话听着像是嘲讽,黑猫看着女巫真诚的眼神,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即便不是嘲讽,也算不上什么好话。 黑猫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回答,最终只能按照一般猫咪的回答方式,喵了一声。 伊莲娜听到黑猫的‘喵’后,不知为何,突然笑了出来。 黑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咳,”带着白色面具的女巫立刻轻声咳嗽了一声,转而对科尔玛说道:“我是说,今天我们已经把魔法阵基本铺设完成了……下周还来吗?” 科尔玛伸了一个懒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她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察觉到两位同伴诧异的目光,女巫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恼:“出了一点点小意外……原本我计划借用一位灵巫的血液充当阵引,但是谈判一直没有取得进展……前些日子,流浪吧据说收到一批‘祂们后裔的血肉’,用来做阵引比灵巫血液更有效,所以我打算这几天找流浪巫师聊聊,看看能不能入一点。” 阵引就是启动魔法阵的引子,大致相当于魔法药剂的药引,起催化引导的作用。魔法仪式中常见的阵引便包括牺牲、祭品、玉石、符箓等,所以听到科尔玛打算用血肉作为‘锁罗门’的阵引,并未出乎两位同伴的意料。 只不过‘灵巫’这个词汇还是引起黑猫的一点兴趣。因为他恰好知道自己班上就有一位小灵巫,脾气很坏,而且开学那段时间还动不动就晕倒。 不知道科尔玛提及的那位灵巫是不是自己知道这个,黑猫顺爪踢飞一头路过它脚边的鼠妇,然后在旁边树根处的苔藓上蹭了蹭爪子,心底滑过这个念头。 “流浪巫师,很危险。”伊莲娜轻声说道。 黑猫赞同的点点头,想要举个栗子,却发现自己知道的例子大部分都会暴露身份,最终只能简单说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据说他来自巴勒莫,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对吧。毫不夸张的说,巴勒莫的黑巫师比第一大学的白巫师数量都多……” 黑猫的话引来科尔玛略显放肆的大笑。 “毫不夸张?”她弯下腰,看着黑猫,眼神中全是笑意:“你把巴勒莫那个小地方前后一千年内的全部巫师数量都加起来,看看有没有九有学院一个学院现在的巫师数量多。” 女巫的马尾斜斜垂落,落在黑猫的脑门,让它感觉有点痒痒。一缕幽香迎面扑来,令黑猫窒息。还有女巫长袍微微张开的领口露出的一抹幽深,更令黑猫眯了眼。 黑猫忍不住拱了拱身子,竖起尾巴。他感觉自己脖子周围的短毛在那一瞬间都紧张的炸起来了。不是遇到危险时的那种紧张,而是面对未知时的一种莫名紧张。 “好了,好了,它也只是打个比方。”带着白色面具的女巫一把拖起科尔玛,将她向林子外面拽去,语气微微有些不悦:“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女巫的身影离开后,黑猫才感觉自己稍稍能喘过气来。 “你现在还是一只猫!”他走了两步,感受着自己略显僵硬的步伐,心底有些恼火:“应该表现的像一只猫!” 又一只鼠妇穿过落叶窸窸窣窣着从黑猫眼前爬过。 黑猫挥去爪子,一巴掌按在这只鼠妇身上,把它拍成了肉泥。这一次,他连爪子也没擦,垂头丧气的跟上了那两个远去的身影。 …… …… “诶呦,握草!” 一声短促的低骂从林子深处的灌木丛后响起:“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法律意识?他就不怕违反《巫师法典》,犯二级谋杀罪吗?” 肥瑞坐在一只白色鼠狼的脑袋上,捂着一只耳朵,脸色有些气急败坏。黑猫刚刚拍死的鼠妇是他偷摸伸过去的一只‘耳朵’。 坐在他旁边的鼠仙人有些无聊的抬起头,打量着半空中的残月,半晌才说道:“你让一个丛林里的巫师遵守《巫师法典》,本来就是个笑话……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二级谋杀的范围基本都属于生肖动物。” “孤陋寡闻,”肥瑞立刻反驳道:“据我所知,猫、龟、还有许多鸟类都在范围之内。有判例可循。” “但其中肯定不包括潮虫。”鼠仙人语气坚定道。 肥瑞张了张嘴巴,最终从怀里摸出一把干豆子,塞进嘴里嚼起来。一边咯吱着,它一边含糊着换了一个话题:“你说,那两个小姑娘认出他是谁了吗?” “我家姑娘跟他又不熟,认出认不出又有什么关系。”鼠仙人话里话外对科尔玛很是维护,对黑猫则恶意满满:“不过我觉得那个吉普赛小女巫肯定知道点什么了……你家主人要遭殃。” “见鬼!”肥瑞将嘴巴里的碎豆子向两颊的嗦囔挤了挤,鼓着脸嚷起来:“什么主人?!我不是宠物!我只是在他家寄宿了一段时间!寄宿!!” “是是是,寄宿。”鼠仙人费力的支起身子,安慰的拍了拍肥瑞的爪子:“如果你没有一直使用他给你起的名字,这个解释会更有说服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