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废墟
他心下有些恐惧，不敢在幽冥潭边久留。快速离去，重新又回到了朱果林中，相比之下这果林里似乎安全许多。 天色渐黑，他用青铜剑再一次的抱憾天物，挖空了一个朱果的树干，然后躲了进去。他相信，朱果树的灵力一定可以遮蔽他的气息，这样就不怕有巨兽发现了。 夜色渐浓，天空再度黑暗。雨又下了起来，与黑暗一同降临。狂风暴雨转眼即至，山林中大风呼啸，暴雨倾斜，远处有野兽在雨中愤怒咆哮。相比白天，这里的夜晚更加恐怖。 秋止水躲在树干之中，盘膝静坐，运转功法。在他身边放着不下百枚朱果，不断地被他炼化灵力吸收。渐渐的神识海中开始凝聚出一丝灵力，之后他炼化朱果的速度更快了，有时候会两三枚一起炼制。 对灵药最好的服用方式并不是吃食，而是取之灵力去之杂物。这是服用灵药最有效的方法。当然如果能用特定丹炉和秘法组合，把不同的灵药按比例放置炉内炼制成灵丹，那效果会倍增。 秋止水眼下条件有限，没有丹炉炼制丹药，只能一个个的自己炼化。虽然有些浪费，但好在此地朱果甚多，效果也是不容小视。 百枚朱果炼制完后，他的修为已经恢复三成左右。 “只要在这里逗留三天，我就可以恢复修为。”秋止水打定主意。 深夜， 雨停。 丛林深处，不知名的野兽吼声此起彼伏，苍穹如墨，林中阴气弥漫。整个丛林显得极不平静。 “哞....!” 忽然，一声吼叫，仿佛震碎了天地一般传来。从林在这一声吼叫之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轰’‘轰’‘轰’...！ 过不片刻，巨大的脚步声传来，大地也在随之颤抖。一个独脚巨牛在远处山中冲出，一步步的向着朱果林走来。沿路也不知折断了多少巨树古木，在山林中竟隐隐开辟出一条道路。 这头巨牛足有二十多米之高，浑身赤红，眼睛如灯笼一般照射四周，一只蹄子一蹦一蹦，每过一处都踏碎青石留下一个脚印。 秋止水毫不犹豫的立即停止练功，把自己的气息压制到最低，肉身近乎枯寂，一动也不敢动。 不用想，这头‘独腿’的牛应该就是这片果林的拥有者了。秋止水完全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么恐怖的洪荒异种。别说自己，就算是元婴期大成者估计也不是这头牛的对手吧。 他躲在树干中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那巨牛发现，使自己葬送在那牛的独脚之下。 砰！ 巨大的牛蹄踏地之声止住。那头巨牛果然来到这片果林停下，张开大嘴对着一棵朱果树的树冠大嚼特嚼，不止果实甚至连枝叶也不放过，完全当这灵药为野草一般。 秋止水偷眼向外，正看到那巨牛将一棵果树连根拔起，暗骂抱憾天物。同时心里奇怪“看这头牛那吃食的架势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货色，根本不像是这里的拥有者。”。 他这厢正在胡思乱想，那头巨牛却忽的停住，一对大眼望向远处，鼻子里不断的喷出白色气体，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紧接着大吼一声向着幽冥潭方向冲去。 秋止水跟着向那里望去，顿时大惊失色，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 只见不远处浓雾席卷上空，煞气滚滚激荡，在那里妖气冲天，浓雾中一对血色眼眸冷冷的俯视大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 秋止水看不清那对血眸的本体究竟为何物，只因那里黑雾太过妖异。 哞！ 巨牛怒吼，独脚踏过大地发出‘轰轰’的声响使得整个丛林都在跟着颤动。牛角闪烁着灿灿光辉，毫不犹豫的向着那浓雾中的眼眸冲去，声势震天，叫人望而生畏。 当那巨牛冲进浓雾中后，片刻间一切又诡异的归于平静，四周寂静无声，没有兽吼，没有虫鸣，甚至连风声也停止了。就好像那只巨牛在一刹那间消失在了这片时空一样。一切恐怖到极点。 天空中那对血眸依旧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又过片刻，缓缓的向着下方隐去，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哗啦....！ 就在那对血眸消失的刹那，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落水的声音。随着它的消失，那黑色的浓雾和漫天煞气也慢慢消散。 “幽冥潭中到底居住的是什么东西？”秋止水大气也不敢喘，方才的那巨牛如此阵势，到最后连个泡都没冒就被秒了，他怎能不害怕。 好在，那东西似乎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这一点使秋止水放心不少。经此变故，秋止水不敢再疗伤。躲在树干中心惊胆战的度过了艰难的一夜。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幽冥潭方向，离老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靠今后看到巨牛如小山似的尸体躺在幽冥潭岸边。血水直流一夜都未止，染红了好大一片区域。 秋止水不敢在潭边久留，复又回到了果林中，思索片刻还是不敢冒险留下来，用外衣做包裹，摘了些朱果装下。然后提了青铜剑向着深山老林走去。 他快速的在丛林中穿梭，中午的时候已经距离那片果林很远了。看了看四周，在一个相对视线较好的区域停下休息，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思索着应该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这万魔之窟自成一片小世界，要离开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秋止水陷入沉思。 远处天空一个黑点快速的接近，起初他以为是飞鸟，直到后来才发现那是去而复返的墨水麒麟。想起昨天的一切，秋止水气愤难当，揪住墨水麒麟的大脑袋不断地摇晃，嘴里骂道“你这畜生好没良心，我好心为你疗伤连个屁都不放就消失了。现在舍得回来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连拉带扯，墨水麒麟也不恼，任由他拉扯那一身水墨皮毛，还不时的裂开大嘴似乎在憨笑一般。 折腾了好一会儿，秋止水终于罢手。墨水麒麟讨好似的摇晃着大脑袋走了过来，蹭蹭秋止水的身子以示友好。秋止水怒极反笑，觉得这畜生也太通人性。 墨水麒麟见他已不生气，大嘴一咧似乎又在憨笑，然后咬着秋止水的衣服轻轻拉拽。 秋止水明白它的意思，提了青铜剑然后跨上墨水麒麟向着远处飞去。 墨水麒麟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如一道闪电似的划过苍茫大山，整片整片的原始丛林被撇在身后。约莫三炷香的时间已经飞行了数千里之多，终于来到了丛林边缘地带。这里是一片草原，绿色的草原占地极广，一望无际如大海一般。但最令人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在草原深处竟然有一处废墟。 墨水麒麟落到废墟边缘，发出淡淡忧伤的呜咽声，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波动。但秋止水并没有注意到墨水麒麟的异常。 因为，他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了。方才在空中还看不出什么，此时在地面张望，立刻被这废墟的浩大所震撼。 断壁残垣，一地的瓦砾，那些未曾坍塌的青石建筑也已经严重的风化，在这天地间苟延残喘的矗立着，倔强的不肯倒下，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秋止水完全被眼前的废墟震惊到了。 沧海桑田，太古洪荒。这片废墟到底存在了多久的时间早已无可考证，任凭岁月流过，辗转了几多春秋，始终不曾被磨灭。 秋止水与墨水麒麟静静的走在废墟之中，四下里寂静无比，千百年来他们似乎是这里唯一的来客。 一人一兽踩过遍地瓦砾行走在废墟，秋止水觉得自己似乎行走在历史长河之中，一股苍凉久远的气息笼罩着四周。 “吼！”。 忽然，墨水麒麟大吼一声，猛地加快步伐向着前面跑去。秋止水紧随而至，发现那里竟然是一处还没完全坍塌的城堡。虽然未曾坍塌，但墙壁也已风化的极其严重，随时都有散架的危险。 一面青铜牌匾掉落在城堡的大门之下，那牌匾似乎颇有分量，已经压碎了四下的岩石镶嵌在其中，但周身上下并无半点灰尘，甚至还有一丝丝灵力的波动。 秋止水大惊，这牌匾在当年应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只是岁月无情，即使宝物在历史长河中也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牌面上的文字与幽冥潭古碑出自同一种文明，秋止水不可能认得。但经过灵识探知得出这座城堡的名字——诛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