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 小白
雨下着，无休无止，整个天地都沐浴在水中。 天空中猛然炸响的惊雷照亮世界，短暂的光明后又是恐怖的黑暗。 雨打树叶的声音，风断雨线的大响，闪电劈空震撼，一切交杂一处，世界瞬间沸腾中，最后有缓慢的回归安静。 风止雨停，森林一片安宁。空气也因为被暴雨洗刷过得原因及其清醒。 黑夜慢慢的过去，黎明到来。 又是新的一天。 山林中万物开始苏醒，昨夜的一场雨淋的森林很是干净。 森林深处，一处断崖旁。一直白色小兽沐浴着清晨的温暖阳光，出了树洞开始觅食。 这是一直雪白的松鼠，很漂亮大尾巴一动一动的，像是一把伞遮蔽有些刺眼的阳光。 松鼠从一棵树上闯到另一棵，又从另一棵窜到别处，不厌其烦搜寻一枚枚果实。 不知觉见，他来到山崖背面，越过了几株老树，紧接着立即顿住身子。 小家伙忽然发现在前方一株极高，极大的树木上有一个黑色的果实。 那果实吊在树上，被飞一吹，一档一档的，很是诱人。 小松鼠，晃动着大尾巴一崩一崩的向着那个果实方向走起，小心翼翼，很是谨慎。 终于临近了，也看清了那果实的面目。 对于一直在山林中的生长至今的小松鼠而言，是绝对没有见过‘人’这种生物的。 更谈不上什么惧怕。他只是好奇，那个黑色的果实为何一动不动？ 它晃荡着大脑袋，沿着树枝走过去，左看右看，果实是在太大，根本不能拖回家。 小松鼠站在果子上，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脚下的黑色大果竟然一下就动了起来。 小松鼠着实吓了一跳，猛然向着空中一跳，竟然足足有数十丈，眨眼间便就蹦到极高的地方。一声气势也瞬间爆发开来，四处树枝被压得哗啦啦作响。 妖气。 这是一只早就成了气候的妖怪。 “你是谁？”， 当秋止水悠悠醒来的时候，听到了第一个声音。 他睁开眼睛，回想起自己被那神秘的存在一招打下来后，竭尽所能的不让自己昏迷，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布置婴变剑的那次反击。之后，便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他抬起头，脑袋还是有些混混的，像是睡了很久。 身体的四肢与内脏仿佛都僵硬了一般，当然，连带着脑袋也是如此。 秋止水僵硬的坐在树干中，看了看四周，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还没死，真好”他欣慰的一笑。 这一笑看早小松鼠的眼中却极其震惊，她不知所措的在远处跳来跳去，最后猛然砸下一枚坚果。 笃。 坚果直接刺入树干中，那一人粗的树干被打出一个大洞。 秋止水这才回过神，看下个远处的那个白毛松鼠。 “妖？”他一下反应过来。 “你是谁？”这是一种神识波动，来自那个松鼠。 秋止水看出那小家伙其实没有什么恶意，他笑了笑，说道：“我叫秋止水。你呢？”。 “秋止水是什么？吃的？喝的？”小松鼠问。 秋止水这次彻底无语了，看来这妖怪灵识刚刚凝练不就，且是还么有走出山林的一副样子，不然绝对不会如此。 这其实并不稀奇，当年他在震旦大陆第一次下山历练时，就曾经遇到过修行千年的狐狸妖精，虽然道法极高，但是心智与三岁小孩没有区别，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但一辈子都没有走出一片森林。 当年的自己自负正道人杰，在察觉到那片森林的妖气之后，立即出手，纠结了一批修道界的人深入那座树林，最后还斩杀了那位拥有千年道行的白狐。 直直那白狐死去的刹那，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 “你们是谁？”这是那白狐最后的言语。 那一次，秋止水没有斩妖除魔的兴奋。那只白狐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害人的心。为何自己当初没有放它一马？ 如今，秋止水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正道人杰，也很久都没有做过那些降妖除魔的大义之举。他现在只是一名修者，也只能是一名修者。 修者存在的根本，绝对不是什么斩妖除魔。肯定不是。 眼前的要松鼠并不知道她眼中的大果子其实早已思绪万千。 “吱吱吱吱” 她叫着，提醒对方还没有回答她的话。 秋止水回过神，看着那只白色松鼠，像极了当年的白狐。 “不是吃的，也不是喝的。是我的名字。就像......” 他想了想，认真道：“就像你身边的小伙伴称呼你的名字一样”。 “他们都叫我小白”松鼠道。 秋止水点头，站起身。他想要沟通体内神识，忽然发现一身修为虚弱道极点，若想恢复怕是需要很久的时间。 “秋止水，你是哪来的？是这片森林里的吗？”小白问，跑了过来，虽然还是距离较远，但却已经不在那般充满小心。 “我是在地星来的。不是这里的森林”秋止水回答。 “地星是哪片森林？距离我们这里远吗？”小白认真问。 此时一人一兽，已经走在树林中。 “地星是一个修真星球。不是森林。但是上面却又很多森林。你知道我的意思吗？”秋止水边走边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小白头摇的不断，老实道：“不明白” “你在这森林多长时间了？”秋止水问小白。 小白说道：“我不记得啊。反正很久啦，我去过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朋友呢，后面那座山有个黑风大王，是个母老虎，在远处有个熊先生，还有蝎子姐姐，白蛇妹妹，竹子哥哥，很多很多。他们都和我说话，但他们不和我一起玩，我想走遍森林的任何角落，认识更多的朋友。我让他们和我呢一起，他们都不愿意，还说不叫我走远了，远处很危险。尤其出了这森林，会更危险。”。 “不过。” 小白忽然有些不好意道：“像你这模样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来自地星，那一定知道在这片森林之外是什么森林喽？说说看” “世界上不止有森林，还有湖泊，海洋，沙漠，很多地方呢。”。秋止水回答。 小白又问道：“那那些地方的树木也是这个样子吗？” 秋止水彻底无语了，这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些。 日月交替间，森林中喋喋不休的传来阵阵对话。 秋止水肩膀上趴着一个雪白的漂亮松鼠，在森林中穿梭前行，餐风饮露，自由自在。向着外面的世界缓缓走去。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后，秋止水猛然抬目看去，那里是一片海洋。 一望无际的汪洋上空，一座漂浮的古老城池出现，消失远处神嫡的居处一般。神秘，古老，与众不同。 秋止水忽然对身后的松鼠认真的问道：“小白，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离开森林吗？”。 小白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一片蔚蓝，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海洋”。 “那天上的是什么？”。 “是我们居住的地方。但是你去了之后要换一副模样才好。”秋止水说道。 “什么模样？”小白不解。 秋止水说道：“你说你可以变成别的样子对吧？”。 “当然，我可以变成大树，大石头。还可以变成我朋友的模样，我也可以变成你的模样啊。”小白有些自傲的说。 说完之后忽然一个转身，阵阵妖风袭来，当真是凌厉的很。妖风过后，另一个模样的秋止水出现。 秋止水看后赶紧让它现回原形，之后嘀咕道：“看来只能变成女子的身体啊”。 “什么事女子身体？”小白问道。 秋止水一阵头大，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点。 他只好道：“你凭着那你的本心化成一个样子就好了。”， 小白哦了一声，接着变化。 下一刻，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出现，秋止水看了冷冷发呆，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小白的模样，竟然与侍剑一般无二。 那白衣胜雪，那调皮眼神，那双手环抱于胸的飒爽，都与他神识海中的上古剑灵一模一样。 “秋止水，怎么样？不差吧。这样子我很喜欢呢。你呢？”小白开心道。 声音与侍剑也是一模一样。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熟悉身姿。 这一切落在眼中，刹那间，百转柔肠，如春风化雨，滴滴落在人的心中，猛然间泛起惊涛骇浪。 是巧合，还是必然，没有人知道。 只剩下天地之间，森林之边，一个精灵一般的女子，蹦蹦跳跳，向着海边走去。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唤醒了人心中最久远的那份思念。 “秋止水，我们要怎么去那座城池。飞过去吗？” 小白回头，嫣然一笑。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三千青丝北海风扬起，纷乱了这个天地，也纷乱了一个人的心。 秋止水愣在当场。 他久久不语，这一刻，还能说什么？还可说什么？ 天空之城，沧海画色，再加上那绝世美人。 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修者牢笼虽然未破，但却组织不了里面的似水柔情和肝肠寸断。 是悲，是喜。 都以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