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女儿之谜
李维平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巡视组所有成员的好奇目光，他们几乎同时惊呼——“难道他俩也通@奸吗？” 李维平轻轻点点头：“我们得到继军老婆的检举后，在暗中调查王晓冉的时候，曾经发现她不止一次留宿郭泰的家。” “啊？那郭泰的老婆呢？” “郭泰的老婆是民政局的局长，当时正在望良地震灾区指导抗震救灾的工作，并且住在灾区数天，所以给他俩留下了空子。” 巡视组的成员不禁感叹：“那个女人跟王晓冉的老公同样的命运，因为工作，而让自己的另一伴跟别人偷@情。” 李维平莞尔一笑：“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相，其实郭泰的老婆不仅在事业上做得风生水起，人长得也很漂亮，再加上在工作上的敬业，被老百姓称为‘美女局长’呢。” 刘云凯想到了老同学郭浩东，不由叹息道：“可惜她还是没留住老公的心。” 李维平鼻孔一哼：“郭泰和王晓冉的通@奸，也无疑把他本人带入了这个漩涡里。他在任职期间，曾经多次为创帆公司开绿灯，给该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刘云凯眉头一皱：“这就奇怪了。能为纪军办事的是郭泰，但王晓冉却拥有那么多来历不明的资产。难道是郭泰是应王晓冉的请求为纪军办事吗？” 李维平点点头：“从表面上看，这个逻辑是成立的。” 一位女成员鼻孔一哼：“她跟纪军通@奸是为了钱的话，那她跟郭泰通@奸是为了他的权力。她利用自己的身份把金钱和权力结合得很好呀。” 李维平瞥了下属一眼，然后缓缓地表示：“当然，这其中也许脱不了一个‘情’字。对于一个贪财的女人来说，在感情上的贪欲可能更强烈。” “那我们马上返回冀东去查办他们吗？” 李维平摇摇头：“我们还不掌握郭泰的任何证据。而且，随着杨崇启的病退，他也许直接升为书记，所以对他必须要谨慎。虽然我们没有查清他是否拥有巨额财产，但假如我们能查到他参与了谋杀纪军的证据，那就好办多了。” “那我们该如何下手呢？” “当然要从那位谋杀纪军的杀手桂虎下手！” “啊···桂虎目前正被国际刑警组织通缉中，怎么会在国内呢？” 李维平肯定点点头：“他不仅在国内，而且还在冀东。” “这是怎么回事？” 李维平解释道：“根据受害人描述，参与谋杀景丰公司财务主任肖芳和另外三名杀手的就是桂虎。如今他又跟那个失联的邢国辉搅合在了一起。” 刘云凯略有所思：“难道当初指使桂虎谋杀纪军的就是邢国辉吗？” 李维平摇摇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邢国辉跟纪军并没有直接联系。再说，邢国辉刚刚得到提拔，虽然在景丰公司罪行累累，但不见得参与了谋杀纪军。” 这时，刘云凯插话道：“从冀东方面反应的情况看，我觉得那个桂虎就是邢国辉指使的。当初肖芳发现他们贪污的罪证泄露后，经过邢国辉的同意，立即暗自勾结了三位杀手对揭发她的受害人进行拷问和灭口，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邢国辉觉得肖芳不可留，于是暗中指使从国外逃回来的桂虎等肖芳干掉受害人后，再对她以及另外三个杀手灭口。可是出现了意外情况，那个桂虎发现受害人里面有自己的亲妹妹，于是就反戈一击，这让整个的计划都反转了。邢国辉一看‘剧情’发生了变化，就只好潜逃了。” 李维平向他点点头：“小刘分析得有一定道理，但我们必须要经过缜密的调查，才能认定这个事实。如今，我们立即返回冀东，先从调查景丰公司的情况入手。再顺藤摸瓜，争取抓捕那个桂虎，再了解他跟纪军有什么关联，或者是其中还牵扯到哪位神秘的大人物。” 那名女工作人员随即表示：“假如他们之中还牵扯到某位大人物的话，那个人一定是郭泰。” 刘云凯很不情愿这件事会牵扯到郭浩东的老爸，不由白了同事一眼：“你最好别草率下任何结论。李组都说了，没有调查就不能盲目下结论。” 李维平等会议一结束，立即率领巡视组浩浩荡荡地奔向了冀东—— 可是，就在他们赶到冀东之后，邢国辉的尸体终于被发现了。此时距离他跳崖整整过去两天多了。 郭浩东正在做迎接巡视组的准备工作，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吃一惊。在他看来，警方还没有正式对邢国辉通缉，他也不算走投无路，为什么会自杀呢？ 他以景丰公司老总的身份亲自去公安局打听消息。结果警方负责人告诉他说，通过现场的勘察情况看，邢国辉确实是自杀，并且发现了尸体口袋里的遗书。 郭浩东怦然心跳，不由为杨崇启捏了一把汗，不晓得邢国辉的遗书里是否提到了杨崇启。毕竟，邢国辉和杨崇启的关系密切，是他所了解的。不过，他无法从警方负责人口里得知遗书的内容。 巡视组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冀东，当得知邢国辉自杀的消息，也都被震撼了，立即接管了对邢国辉的自杀调查。 杨崇启得知邢国辉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尽管逼迫邢国辉跳崖是他一手安排的，但想到自己的下属这些年对自己的忠心耿耿，还是于心不忍，当第一时间得知邢国辉出事的消息后，竟然晕倒在地。 保姆和前来报信的工作人员立即慌了马脚，一面叫120把杨崇启送到医院抢救，一面通知杨崇启唯一的女儿。 杨楠楠正在医院探望桂玲，桂玲情况虽然进一步稳定了，但距离苏醒还差一步，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老爸病危的消息。 由于郭浩东正在景丰公司主持工作，她在惊慌无助的情况下，立即通知了郭浩东。 郭浩东接到杨楠楠哭诉的电话后，赶紧在电话里安慰了她几句，随即把公司的工作扔给了副总，自己则开车火速赶往医院—— 虽然杨崇启跟桂玲住的是同一家医院，但他们间隔的距离很大。郭浩东首先赶到桂玲的病房，简单向李顺喜了解一下桂玲的情况后，才领着在一旁六神无主的杨楠楠离开桂玲的病房，并在医院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找到了杨崇启的高级病房。 此时杨崇启已经苏醒过来了，正躺卧在病床上，当看到女儿哭得像泪人一样从外面奔进来，不由嗔怪道：“爸爸又没出现大问题，你干嘛这样悲伤呀？千万不要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爸爸···听说您住院了···都快把我吓死了···”杨楠楠依旧心有余悸道。 杨崇启苦笑道：“爸爸毕竟无法陪楠楠一辈子呀。你一定要调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样才能对胎儿有好处啊。” 杨楠楠和身边的郭浩东一看他还如此关心那个胎儿，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郭浩东不由暗想，为了顾及这位垂危老人的心愿，自己应该同意楠楠堕胎的要求吗？ 杨崇启在精神上已经恢复了很多，向女儿询问一下身体反应后，便向郭浩东询问起公司的事情了。 郭浩东立即表示：“请您放心，上级巡视组马上就返回冀东，由他们全权负责调查景丰公司的财务情况。“ 杨崇启心里暗吃一惊，不由惊异道：“你把景丰的情况向上级巡视组做了汇报？” 郭浩东坦然点点头：“是呀，毕竟景丰公司是国有大公司，而是涉案人是副局长，必须有上级纪委插手比较好。” 杨崇启听了郭浩东的解释，眉宇之间难掩一丝的紧张。 郭浩东诧异道：“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杨崇启当即恢复了常态，并摇摇头：“没有，你做得很好。” 他们谈话间，李素琴也匆匆赶来了。她对杨崇启的关心，一点也不比杨楠楠少。 “杨书记您感觉怎么样了？”李素琴一迈入那间高级病房，关切的神色就溢于言表，尽管是当着儿子和儿媳妇的面。 杨崇启自嘲一笑：“我还死不了，就是身体不中用了，一遇到到点事，精神上就承受不了。” “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呀。”李素琴跟诚恳地叮嘱道。 杨崇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和她身后的女婿，然后对女儿讲道：“楠楠你身子不方便，还是让浩东带你回家吧？我这里药味重，你如果呆久了，没有什么好处。” 杨楠楠执拗地摇摇头：“不，我要多陪爸爸一会。” 杨崇启的脸稍微一沉：“你要听话。我跟你妈妈还有些工作要谈。” 杨楠楠一看婆婆也似乎有话对老爸说，只是碍于自己和浩东哥的面，无法启口，心里略感诧异。不过，她还是听从了老爸的劝告。 李素琴亲自送儿媳妇离开病房，先叮嘱儿媳妇几句，又叮嘱儿子要好好照顾儿媳妇。 她等儿子和儿媳妇走远了，才返回病房，并关闭了房门。 “崇启···” 她奔到病床前，坐在了儿媳妇刚才坐的地方，眼睛湿润地望着杨崇启。 “素琴，让你担心了。”杨崇启不由伸手抚摸一下她的秀发，同样湿润了双眼。 李素琴这时悄声问道：“我听说肖芳等人是被桂虎杀的。这跟您有关系吗？” 杨崇启点点头：“桂虎是我派去的。” 李素琴诧异道：“难道您真牵扯进景丰公司的贪污案当中吗？” 杨崇启黯然道：“我是不让你失望了？” “您别这样说···我觉得您真是不该呀···”李素琴语音有些哽咽了。 杨崇启仰头叹息道：“我为官大半辈子，一直兢兢业业为党和国家做事，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居然犯下了这样的错误···真是糊涂呀。” 李素琴诧异道：“您是说···为了楠楠？” 杨崇启点点头：“当我感觉自己的精力不行时，想到自己如果不在了，楠楠该怎么办？于是决定为她积累一笔能够被她用一辈子的财产。可凭借我的工资是做不到了。我于是就打起了景丰公司的主意。其实，邢国辉是被我提拔做了景丰公司的老总。他也是一个官迷，一是为了报答我的提携之恩，而是希望借助我的帮助，继续平步青云。于是就三番五次地暗示要孝敬我。我知道他掌控着景丰公司的财政大权，于是就默许了，并为他提供一个账号。虽然当初我觉得自己这样做的卑鄙，但为了女儿，我决定就‘腐败’这一次。结果，邢国辉居然一次就打给我八百万，并表示以后会继续打款。我被这个金额惊到了，立即杜绝了他继续行贿的行为。甚至想把这笔钱退回去。可是，想到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楠楠还无依无靠，就在邢国辉的劝说下，才接受了那笔钱。” 李素琴脸色异常苍白，不由颤抖的声音追问：“邢国辉真的是自杀吗？” 杨崇启摇摇头：“他的‘自杀’是我委派桂虎设计的。” 李素琴已经花容失色了：“崇启您干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您···您是亲手毁了自己的晚节呀！” 杨崇启淡然一笑：“我就是为了自己的晚节，才执意要掩盖这个罪过。我虽然不再计较自己的名利得失，但不能因为我的腐败问题暴露了，而让我的两个女儿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李素琴眼睛又湿润了：“除了楠楠，您还惦记另一个女儿？” 杨崇启缓缓点点头：“我已经猜到你已经找到我们的女儿了，但为什么不对我明说，我一直搞不清。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道理，所以并不想逼问你。不过，我除了楠楠之外，也为另一个女儿准备了一笔钱，就算是弥补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对她的亏欠吧···” 杨崇启讲到这里，语音不禁哽咽了。李素琴的心里更是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把头扎进杨崇启的怀里痛哭··· 杨崇启迅速平息了自己的激动的情绪，轻轻推开李素琴：“素琴，不要这样。这里是病房。” 李素琴一抹眼泪，然后鼓起勇气表示道：“我现在就告诉您，咱们的女儿是谁。” 杨崇启点点头：“你快说，她是怎样一个女孩？” 李素琴轻声回答：“她就是您派桂虎调查过的陈兰兰。” 杨崇启愕然道：“会有这么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素琴含泪道：“您当初怀疑没错，浩东当初是跟兰兰好过。不过，万幸的是浩东跟她还没有发生男女关系。否则，我的孽就做大了。我当初隐瞒您，就是怕您心里承受不住打击。现在浩东已经把爱都转移在楠楠身上了。您可以安心了。” 杨崇启好奇道：“难道你把浩东跟兰兰是亲兄妹的消息告诉他了吗？” 李素琴摇摇头：“这是我最见不得光的隐私，哪能跟儿子说呢？不过，浩东确实把感情都投向了楠楠，这是值得我俩共同欣慰的事情。” 杨崇启颤声道：“桂虎当初跟踪兰兰时，曾经给我发过偷拍她的照片。可惜我没有保留。但她给我的印象是很漂亮，对楠楠肯定是个威胁，当初差一点没做出傻事来。” 李素琴这时懊悔道：“我去美洲时，曾经见过那个丫头一次。由于并不知道她是我们的女儿，不但没有拍下她的照片，当初还冷冷地劝她离开浩东远一点。我没想到，自己见女儿的头一面，就是对她的警告，肯定不会给她留下好印象。” 杨崇启沉吟道：“她快学成回国了吧？” 李素琴点点头：“估计不到半年了。” 杨崇启欣慰道：“我未必能等到见她了。但你却可以长时间陪伴她，可以好好弥补一下她缺失的母爱吧。” 李素琴动情道：“您千万不要灰心，一定能等到见到她的。等她一回国，我就领她来见您。” 杨崇启欣慰道：“如果我真等到那一天，即便她不叫我一声‘爸爸’，我也会高兴的。即便我没福气等到那一天也没什么，因为我已经为她准备了一份厚礼。” 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并递到了李素琴的手里。 “崇启，这···”李素琴诧异地望着他。 杨崇启紧张地望一下房门，又压低声音道：“当初桂虎截杀纪军后，并从他那里获取一大笔赃款。我后来一查实，居然高达四千多万···” 李素琴一听，顿时惊愕地张开了嘴，但并没有打断杨崇启继续说下去。 杨崇启继续讲道：“我立即动用在银行的关系，把这笔赃款从那张卡里转移到自己一个隐秘的账号里。本来是留给楠楠的，可后来听你说我还有一个女儿，就把这笔钱分成了两份，分别存在两张卡里，留给楠楠的那份，已经交给了楠楠，如今，留给另一个女儿的这份，就先交你保管了，等合适的机会，由你亲手交个咱们的女儿，这张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李素琴眼眶里的热泪顿时夺眶而出：“崇启···您对女儿真是用心良苦啊。” 杨崇启动情道：“我为了女儿，居然违背了做官的原则。但现在看来，我已经错了，恐怕也做不成一个好爸爸了。但是，我临终的心愿就是让女儿们生活得快乐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