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七十三章
罗恩走的很干脆。 帐篷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下，雨水混杂着泥土抹去了罗恩的一切痕迹，要不是凌乱的床铺显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得话，任谁也想不到…… “别去了，他离开了……”凡林摇了摇头，拦住了赫敏想要冲出的冲动。 哈利则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怎么……会这样……”赫敏呜咽着，双手掩面，眼泪透过指缝将手背打湿。 “我去收拾一下，补充一下魔咒……”哈利沉默的说着，扭头冲进了雨夜之中。 冥冥中的光亮，就像是闪电一般的打在了帐篷的上面。 或许还心存幻想，但确确实实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合适。 想比起他们来说，罗恩更看重的，只不过是这几个人的安全罢了。 人情？ 莫名的，凡林感到有些荒谬，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在此刻都变得平静起来。 罗恩的变故让刚走收获的小队再一次变得沉默，虽然这在凡林看来似乎是必然的事情，他们三个，似乎根本体现不出罗恩在的价值。 但无论如何，朋友，终究是没有办法割舍的。 这件事情对哈利的打击是最大的。 当哈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用了好几秒钟才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哈利天真地希望只是做了一场梦，他希望罗恩还在那里，他没有离开。 然而当他在枕头上转过头去时，能看到罗恩废弃的床铺，它就像个路上的死尸似的在牵动着他的视线。 哈利从自己的床上跳下，尽量不去看罗恩的床。 赫敏在厨房里忙碌着，哈利走过去的时候，她低声的倒了一句早安，然后很快的别过脸去。 赫敏昨天晚上哭过，到现在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凡林依旧在反复推敲着他的魔法，大家还是老样子，从不曾懈怠的练习，只不过变得更加沉默了而已。 出奇的，哈利坐到了凡林的身边，感受着凡林冰冷的魔力，这似乎能够让他变得清醒一些。 凡林睁开眼睛，看着旁边发呆的哈利。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你应该试一试这个。”说着，凡林递过去一个水晶球，水晶球中杂乱无序的光点密密麻麻的，不由得让人心生烦躁。 “怎么做？” “控制它们，按照你想的方式。”凡林说到，然后起身走到厨房去帮忙。 “他已经走了，”哈利对自己说，然后尝试按照凡林说的去练习，但是哈利的精神并没有引导这些光点走向轨道，反而，就像是一股水流冲散了他们一样，然后又很快的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哈利一次次的尝试，到最后，不得不认清一件事，他现在的精神简直就是一团糟。 “他已经走了！”当哈利洗漱穿戴的时候，他禁不住一再地这样想着，似乎重复这样做可以减少这件事对他的打击。 罗恩已经离开了，这就是真相，而且，凡林也感觉到了，罗恩这一离开，想要在回来，或许就只能在陋居或者霍格沃兹相遇了。 三个人在沉默中结束了这一顿早餐，因为罗恩离开，魔法部的监控很容易就会找上门来，即便是哈利补充了魔法，但是他们还是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心情。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们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哈利显得心不在焉。 凡林知道为什么哈利会在河岸上拖延时间；有好几次他发现哈利在急切的寻找，或许是在给自己一些希望？ 但是，那个红色头发的身影并没有在树林间出现，就像是昨晚一样，除了被雨水冲刷的树木外什么也看不到。 这不由得让哈利重新变得有些恼火。 另一团小小的愤怒在他心里炸开，哈利甚至能听见罗恩在说：“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带着这个重重的心结，哈利重新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旁边泥泞的河流水位在迅速地上涨，并且马上就要越过他们所在的河堤。他们比平时去营地的时间多逗留了好几个小时。 甚至于，凡林自己也忍不住用魔力去感知，也许下一秒那个熟悉的感觉又会回来也不一定。 不过最终，在赫敏重新的检查了自己的手包第三次以后，所有人都放弃了那个念头。 他们没有时间在拖延下去了，食死徒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灵敏的多。 犹豫了一下，凡林把邓布利多留给罗恩的熄灯器收起来放进了储物的空间里，或许应该让金妮去还给罗恩，又或者…… 罗恩放弃了…… 不在迟疑，恢复过来的凡林拉着赫敏还有哈利立刻幻影移形，没有目的地，十分突兀的，他们出现在一个风吹雨打的长满了石南花的山坡上。 他们一到那儿，赫敏的膝盖就忍不住的瘫软，就想起了失去了力气一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的脸贴在膝盖上，不停地颤抖。 凡林蹲下来，他的一只手被赫敏死死的攥住，而另一只则轻轻的帮女孩梳理她的长发。 他们四个在一起，无论鬼混也好，胡闹也罢，他们四个人度过了六年的时间。 抛去童年懵懂无知的岁月，似乎最有意义的时光都是他们一起的。 面对伏地魔，或者…… 哈利沉默的看着赫敏。 哈利认为自己应该去安慰她，但是似乎有什么迫使他站在原地。 哈利整个人都觉得寒冷和紧张：他又看到了罗恩脸上那轻蔑的表情。 哈利在石南花丛中大步走着，绕着心痛的赫敏转圈，念着她经常用来保证他们安全的咒。 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没有讨论罗恩。 就像是三个人的默契一样，正常的交流吃饭，但是，谁也没有再提关于韦斯莱，关于红头发，关于罗恩。 凡林一直犹豫着，他想要去见邓布利多，但是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他们被遗忘在角落。 与凤凰社失联，这感觉就像是与世界脱轨了一般，而一想到将要面对的，这就像是一座大山，压的凡林喘不过气来。 他们好像失去了笑容，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摆脱这样的困境。 凡林不断的实验着魔法，但是这就像是一个瓶颈一般，把凡林牢牢的啦在那里。 凡林开始帮助赫敏和哈利练习，就像是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一样，但是哈利根本没办法击中精神。 罗恩的离去就像是梦魇一般将哈利牢牢的缠住，他开始梦见霍格沃兹，以至于哈利晚上都不敢入睡。 那几天里，哈利开始拿出活点地图并借着魔杖的光亮查找着。他等待着那代表罗恩的圆点出现在霍格沃茨走廊上的那一刻，以证明他已经回到舒适的城堡，受到他纯血身份的保护。 然而罗恩没有出现在地图上，不久之后，哈利突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在女生宿舍里金妮的名字，他担心自己执着的注视会不会打扰她的睡眠，这样的话她也许会感觉到他在想着她，希望她一切都好。 白天的时候，他们不遗余力地尝试确定格兰芬多之剑可能存在的地点，但是他们越讨论邓不利多可能藏匿它的位置，他们就越感觉绝望和牵强。 凡林头一次体会到失去控制的感觉，就像是他现在所做的，他像问个明白，然而他试尽了所有的方法，格兰芬多之剑却根本不给他回应。 而哈利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邓不利多曾经提到过的他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有些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生罗恩的气还是邓不利多的。 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我们认为邓不利多跟你说过该做什么……我们认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哈利不能否认：罗恩是对的。 邓不利多事实上什么都没留给他。 很早就确定过得，他们知道一个魂器，但是到现在为止，那个魂器的下落却一点眉目也没有。 凡林没办法把金杯的地点说来，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面对伏地魔，更多的还是要靠哈利自己。 但是他将要面对的呢？ 凡林有的时候想要离开这里，去北极，去霍格沃兹，去希腊，去埃及…… 可是，凭空的想象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能做的，只有一步步的来，按照计划，解决剩下的一个已知的魂器，然后…… 凡林需要贝拉特里克斯的钥匙，或者，他应该考虑一下，到马尔福的庄园去。 不过，可以确定的，漫长的时间让哈利现在开始动摇了，他假想着考虑接受朋友们的建议，让他们陪伴着自己去进行这次曲折的无意义的旅程。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不知道多久，哈利一直在重复这个问题。 他们近乎沉默地度过了许多个晚上。 赫敏把菲尼克斯的画像拿了出放，靠在一把椅子上，就好像这能填补罗恩离开所留下的空洞。 尽管菲尼克斯早先断言他不会再次去拜访他们，然而菲尼克斯好像没有能力抵抗这种能够让他更多地了解他们打算做什么的机会。 他允许自己隐身出现，并且这些天都是这样。 凡林感觉有些好笑，这就是魔法不是么，那些逝去的人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甚至还会耍一些小手段。 而哈利则非常高兴见到他，因为有人来跟他们做伴，虽然这个伴儿是个不断对他们冷嘲热讽。 他们需要了解着霍格沃兹正在发生的事情，虽然在哈利眼中菲尼克斯不是一个理想的消息来源。 自从斯内普成为第一个控制学校的斯莱特林院长以来，菲尼克斯一直崇拜着他。 于是，他们不得不小心地注意不去批评或者提到与斯内普相干的问题，否则菲尼克斯会立即离开他的油画。 顽固的小老头。 突然，这让凡林想到了邓布利多，至少，几年前的样子不是么。 尽管如此，菲尼克斯还是留下了一个可信的细节：斯内普似乎正被迫面对核心学生发起持续的低层次叛变。 这对于斯内普来说觉对是一件无聊的事情，或许教授会吐槽这些不省心的孩子。 而比较直接的反应，金妮被禁止去霍格莫德，同时，他也恢复了乌姆里奇的那些可怕的旧法令，禁止三个或三个以上学生聚集在一起，禁止了非正式的学生社团。 从所有这些事情中，凡林推断出金妮，有纳威和卢娜，在尽全力继续邓不利多军的活动。 当然，并不只有凡林意识到了，在金妮的问题上，哈利变得比谁都要敏感。 这个不充分的消息使他急切的想见金妮，这种感觉使得哈利不断感到自己神经在抽搐，那种强烈的感觉几乎要涌出哈利的胸膛。 但是这也使得哈利再一次想到罗恩和邓不利多以及霍格沃茨本身，几乎就像怀念他曾经的女朋友一样。事实上，当菲尼亚斯谈起斯内普的压迫时，哈利想像着能回到学校加入到扰乱斯内普政权的行动中，这使他兴奋起来：有吃有喝，柔软的床铺，其他人都在看管之下。 此刻，这些看起来都是世界上最令人惊奇的预想。然而，哈利随之想起他是最不受欢迎的人，凡林则是一样。 现在，哈利的脑袋值一百万加隆，凡林的脑袋价值五十万，而且现在进入霍格沃兹和进入魔法部一样危险。 的确，菲尼克斯常常不经意地强调着。 事实上，他地懒于知道关于哈利和赫敏的行踪的问题。每当他这么做时，赫敏就把他推回到珠绣包里，在这种随便的告别方式实施后的几天里，菲尼克斯就拒绝再次出现。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 他们没敢在任何地方呆太久，甚至严霜覆盖的英国南部也成了最让他们忧虑的地方。他们继续在国家里来来往往，他们勇敢地面对高山，在那里帐篷被冰雪覆盖；他们勇敢地面对无边的沼泽，在那里帐篷被寒冷的洪水湮没；在苏格兰湖中的一个小岛上，暴雪在夜晚盖过大半个帐篷。 在透过许多房子的窗户里都能看到闪闪发光的圣诞树的那个夜晚，哈利下决心再一次提出建议：他觉得只剩下一条未调查过的路了。 简单的和凡林交流了一下，哈利获得了凡林的支持，这让哈利心神大定。 事实上，也就只有赫敏可能持反对意见。 这不得不承认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所以，你不打算做点什么么？”哈利在凡林旁边小声的嘀咕着。 “你的水晶球乱了。”凡林斜眼看了哈利一眼，“我觉得，你应该……” “哦，别管那么多了，那是你的女朋友。” “她也是你的朋友。”凡林镇定自若，看着赫敏从屋子里面走出去。 “我很快就回来！” 立马，两个人换上了笑容。 赫敏出门，披着隐身衣。 “所以，你打算去了？” “我必须要去，我觉得在哪里我能够发现什么。”哈利肯定的说着。 “我不反对，当然，赫敏你要自己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