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心灰意冷 父子决意
“至尊法师！给我去死！” 怒火几乎是止不住地暴涨起来，斯特兰奇在看到古一出现的那一个瞬间，就已经是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对着他发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当然，这样做的意义并不大。因为现在出现的古一，只是从掌中佛国内部投影出来的一个神念而已。本身连实体都算不上的她固然没有一丁点反击的能力，但是同样的，除非有着能够打破掌中佛国的实力，否则想要碰触到她，还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斯特兰奇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却也没有到能打破掌中佛国的地步。而自然的，他的这一番怒火只能发泄在空处，成了单纯只是宣泄作用的无用功罢了。 不过，也不能说一丁点的作用都没有。最起码的，他们所身处的这个本来就有些狼藉的寺庙就变得越发的残破起来。大殿的支柱承受不起这样的火燎风吹，在一阵吱吖声中径直断裂。而少了这些支柱的承载，整个大殿立刻就在阵阵轰鸣声中，彻底地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这座古庙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在历经了这几百年之后，它到底还是倒在了这么一个茬上。不说它对于古一有着怎么样的意义，单说这文物价值，那估计最少也是几千万起步的。 多来这么几次，说不定还真能把古一给折腾破产了。毕竟她如今也算是今不如昔，有着那么一堆不肖子孙的她恐怕在私人财产的问题上早已经没有当年那么阔绰。如果她真的在乎这方面的问题的话......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作为顶尖的法师，古一怎么也不可能去在意意俗世里的财富。不说点金术这种bug级别的法术对于积累财富有多大的影响，单就是一个问题，假使人类在这里毁灭了，她就算是拥有再多的财富，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古一始终只是面不改色地看着斯特兰奇的发挥，直到他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不得不把自己的动作给停下来之后，她才开口对着他说道起来。 “年轻的法师，你并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愤怒。如果你肯冷静一点的话，或许你就会发现，事情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 “你想要杀死我的老师，你的弟子！这难道不是一个事实吗?至尊法师，你休想用你的言语来蒙骗我!” 怒吼着的斯特兰奇用自己的逻辑直接就做出了反驳，而对此，古一则是抿了抿嘴角，对着他直接发问道。 “那么，你对于你的老师莫度所做的一切又知道多少呢？你怎么敢肯定他所作的一切，不值得我用这样的方式去惩罚他呢？” “他只是想要保护这个世界！在你们所有人谁都没有办法阻止撒旦的情况下，他选择这样做难道有错吗？” 斯特兰奇兀自的为莫度进行辩解，毕竟在他看来，莫度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着他的苦衷的。他的初衷并没有错，他的选择也只是没有更多的余地而已。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就苛责于他，甚至说为此而惩罚他，那么这一切对他来说岂不就是太不公平了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想法并没有错。对于莫度的种种职责以及他所遭遇的一切，相比较于他的牺牲来说，的确是太不公平了。然而，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公平的。在很多时候、很多情况下，你怀着一颗善念的心去做出来的事情，最终的结果却未必会是你想要的样子。 就好比是莫度，他怀着一颗赌上自己一切的心去和虚空进行可怕的交易，本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虚空的弱点，让他在得以借用虚空力量的前提之下还不至于伤及到这个世界本身。可是他哪能想得到，这笔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可笑的谎言，交易一旦开始，地球就等同于被置身到了虚空的嘴边。它只要愿意，随时都能把这个世界给吞没掉。 从这个角度想，他固然是一个受害者。但是，相比较之下，地球上几十亿的无辜人类，他们难道就不是受害者了吗？和这些人类所遭遇的命运比起来，莫度所做的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被苛责吗？ 古一心里这样想着，就已经把后来的事情对着斯特兰奇描述了一遍。而听着她所描述的这种种后续变化，斯特兰奇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哀和绝望来。 作为莫度的弟子，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傅还是非常了解的。他清晰地知道，莫度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着一个怎么样的角色。那是如同神话中的英雄一般，是以自己的牺牲来换取世界和平的悲剧角色。并非是做作，也绝非是虚伪。他是真的想要做出这个牺牲的，并且几乎没有打算向人类索求任何的回报。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就算是最后倒在半路上，也理应被世人所尊重的才对。然而，命运却如此无情地和他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成为自己所期望的那种英雄一般的角色，而是成了一个魔王，成了一个导致世界毁灭的罪魁祸首。 这是何等的嘲弄，又是何等的悲凉。心中本来澎湃着汹涌怒意的斯特兰奇此刻只觉得一阵冰水临头浇下，所有的怒火都在瞬间熄灭，转而换之的则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心如死灰般的冷寂。 没错，他是想要为他的老师抱不平，但是谁又来为这个世界以及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抱不平呢？当他意识到自己所做的并非是对的，而古一所做的又并非是错的时候，原本的动力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现在只想静一静，只想静静地等待着世界的终焉，等待着这可笑的一切彻底地画上句号。而就在他转过身子，打算就这么离开这里的时候，古一却是突然间地对着他张开了口来。 “年轻的法师，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怎么？你想让我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就来吧。反正我的确是做了蠢事，如果你想要对我做什么的话，我不会反抗的！” 斯特兰奇扭过了头，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样冷漠的话语来。从他的角度来说，他此刻也的确是不在意这样的事情了。 左右他的确是做了这样的错事，那么为此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而且再说了，反正人类的灭亡也就是在眼下的事情了，他早走一步晚走一步又有什么区别呢？ 古一能明白斯特兰奇眼下这种心灰意冷的心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赞同这样一个消极的做法。 他们理应还是有希望的才对，不然她也不会耗费心机的制造出这样一个机会，把这几个人集聚在这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的希望可都是握在你们这些人的手上，所以，她又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地让你们一走了之呢？ “年轻的法师，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想要告诉你，如果你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那么人类的未来怕就真的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斯特兰奇站住了脚步。他虽然心灰意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放任希望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掉。 心灰意冷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眼下这个绝望的情况下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所以与其做徒劳的挣扎，那么还不如坦然得接受最后的结果算了。但是，如果说但是，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存在呢？ 作为一个人类，他是肯定不会希望人类在这个时候走向终焉的。先不说这种种族兴亡的大问题，单就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亲人消亡于这个世界之上，他都做不到。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到底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连基本的感情都不复存在的家伙。如果说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的话，他肯定是要赌上自己所有的一切的。然而，这个希望真的存在吗？又或者说，这会不会是另外的一个骗局呢？斯特兰奇心里有些狐疑，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古一一把了。 “我花费心机和功夫把你们集聚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年轻的法师。你，再加上我这个弟子，足以汇聚起足够强大的魔力，向着虚空的深处释放出一则特殊的信号。而这个信号所关系到的，就是这个星球的未来和希望。” “相信你也应该清楚，我之前离开了这个世界数十年。而在这数十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呆在古老东方的天界之中。天界现在正游离在虚空里，并且一直想要找到一条回归地球的道路。而天界现在的天帝，则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存在。” “之前我担心这样的存在会对整个世界的秩序造成影响，所以我利用了骗术，把他骗到了虚空深处。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一个存在就算是再糟糕，也比虚空吞噬掉我们的世界要来的强。两害相权取其轻，在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通过召唤他，来拯救这个世界了！这必须要快，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古一一边说出这样的话，一边远远眺望了一眼天边。从她的脸色中就能看得出来，她所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的确不是在开玩笑的。联想到某些可能的存在性，史塔克甚至都相信，很可能现在古一本人都已经不在了。 再没有人阻挡在多玛姆的前面，留给他们的时间当然是不多了。而在这样的一个时候里，他真的要冒着让自己的儿子出生入死的危险，来为人类，为这个世界争取这所谓的一线生机吗？ 说真的，他很犹豫。作为父亲，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冒这样的风险，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这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作为美国总统，作为曾经的钢铁侠，他的荣誉感以及他的使命感都决定了，他狠不下这个心来。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这个世界上那数以亿万的人类该怎么办呢？没错，他是一个父亲，父亲自有父亲的天职在。他深知这一点，而也正是因为他深知这一点，他才更加的明白，在这亿万的人类中，有多少像是他这样的父亲，又有多少像是弗兰克这样的孩子，多少像是玛利亚这样的母亲。 他或许应该自私一下，毕竟他已经做的够多了。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他真的能这么自私一把吗？ 感情，还有良心，都在深深地拷问他的心灵，而这表现在外面，就是他紧握着自己儿子的手掌开始越发的用力了起来。 指节，包括他的脸色都开始苍白，隐约跳动在脖子上的青筋足以证明他内心里到底是怎么样激烈的挣扎。而这一切，都被弗兰克看在了眼中，并且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父亲此刻究竟面临着怎么样艰难的困扰。 弗兰克到底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同样年龄的孩子在他这个位置上可能连目前的状况都了解不了，但是他却早已经是把一切理得清清楚楚。作为一个因为特殊原因而诞生的生命，在他的人生中，赐予他生命的父母是最重要的。而眼下，他的母亲已经是身陷在了险境之中，他的父亲却还只能强颜欢笑着，一边对他做出隐瞒，一边在自己的两个身份之间痛苦的纠结。 如果说他看不出来这一切也就罢了，既然看出来了，他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在这里装聋作哑呢？所以当下的，在他的父亲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情况下，他就已经是一步走了出来，并且直接得表明了自己的决意来。 “父亲，你不用为难的，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愿意接受老师的这个要求，我希望我能在拯救世界这件事情上面出到一份力来......” “弗兰克，不！弗兰克，你不用这么做的。一定有其他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听我的没错！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弗兰克的话也让史塔克彻底地下定了决心来，在这一刻，父亲的天性压倒了一切，让他心里所有其他的想法都统统地见了鬼去。 此刻的他也许已经快要失去掉自己的妻子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步上这样的后尘。他要带着他离开，不惜一切，然而，还没有等他行动，弗兰克的就已经是劝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