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胜利

    暗红的咒文牵引着闪着银光的匕首，尖啸着刺穿了伊芙的前胸，幼小的女童身体在扎克身边被瞬间击退、钉入墙壁。

    呃，完美，一开始吸血鬼这边就损失一个……

    “数学考试。”伊芙的头在满是裂痕的墙壁上耷拉着，“夏洛特还等我去帮她作弊。”鬼知道伊芙在说什么，但，“现在我是真的生气了！”赤红，不止是双眼，女童的身体在瞬间被血色包覆！然后血色的身体仿佛爆破一样的化作暴散的血流！仿佛一次匕首的刺击爆破了伊芙的身体！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钉入墙壁的匕首尾部，暗红的咒文的操纵者似乎察觉到了一样，连接的咒文开始失去相互的牵引，在空中解散。

    伊芙化作的暴散血流的每一个顶端，蓝色的光斑亮起，突刺一样的带着赤红的血柱，冲向即将溃散的暗红巫术咒文！

    仿佛崩散的铁链被重新连接，一条连接着扎克方向和巫师最密集方向的、红蓝光芒相互纠缠的连线就此稳固！

    仿佛电流的传导，蓝色光斑引领着聚集的奔涌血色，沿着这条连线，冲入了巫师阵中！

    唰！

    如同突然绽放的红色蛛网，刹那间包裹了透出匕首的巫师！细密的红色蛛网不仅仅是包裹，是嵌入，是割裂！在猩红的鲜血如雾气般在纷飞的肉块中崩散时，伊芙那完美的女童形象却再次于血色的粉尘中出现。小巧的舌头舔掉嘴角的鲜红，回头，“你们还在等什么？”

    罗伊·茨密希冲出去了。

    面对迎头而来的暗红咒文，罗伊的身体在诡异的颤动着，全身仿佛一坨扭曲的肉球。

    应该是带着点燃效果的咒文瞄准的的确是罗伊的脑袋，但击中的时候，点燃、灼烧的，确是罗伊肥大的……屁股！

    而这只燃烧的屁股……在一声充满仇恨的“*！！”中脱离了罗伊的身体，原本试图攻击的衣服的巫师惊恐的转身，本应该背对他的罗伊茨密希颠倒上下的面对着他，并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这个巫师的脚踝。

    扭曲的肉块在瞬间包裹了巫师，接着，各种莫名的器物从这再次扩充的身体中弹射而出。是巫师携带的道具，这里面应该是有破坏性的巫术道具，弹射而出的部分器物在遭遇阻力后猛然爆炸，火焰与暗红的咒文同时爆发！只是这不受巫师控制的爆破……造成的伤亡，是巫师自己。

    “你离我远一点儿。”伊芙还有心情嫌弃自己的战友。

    “我也是这么想的！”罗伊毫无自觉的自己可能造成误伤，他现在只是发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会爆破的巫术道具，尽管和他制造的现代武器相差甚远，但~至少是他习惯的战斗习惯。

    让这两个战斗方式实在非人的家伙慢慢玩吧，我们现在去看扎克。

    扎克对改变自己的英俊的肉体战斗方式毫无兴趣。扎克的方法非常优雅……

    并拢的手突刺入敌人的心脏，暗红、缠绕在手指上的咒文沿着扎克制造的敌人胸口空洞，包覆想脱离肉体的巫师灵魂，不待对方的缚地灵逃跑，连接着顶针的咒文被结晶的红色攀附，然后突刺。

    身体，和灵魂，在同时露出绝望的神情后，一起结束生命。

    扎克的战斗宗旨，什么都不留下。

    这是唯一正确的战斗方式，原因？不能让巫师的灵魂逃离，不是么。

    战斗的吸血鬼，并不只有扎克、伊芙和罗伊，通天塔中的瑞默尔也逐渐加入了战斗。越来越多的魔法光芒掺杂在血色的流体中，于巫术的红色中亮起。

    扎克还有心情观察一下战场，虽然和现在的情况无关，但扎克真的觉得十三氏族的战斗氏族定位，需要被重新安排。瑞默尔很强。

    评价瑞默尔的战斗力，不是扎克观察战场的唯一的成果——

    “伊芙！”扎克朝伊芙方向传递信息，“他们在往三姓之盒的方向靠近！不能让他们成功！”

    “什么是三姓之盒？”罗伊在再一次用吞没的方式掠夺了一个巫师的道具，并再次引起混乱的爆炸后，问。

    “武器化的灵魂膨胀。”

    “*！那是对吸血鬼的必杀！”

    扎克没空回应，目的被揭穿的巫师开始了自杀式的攻击！

    扎克已经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逝者之血的气味了。

    最先感染上吸血鬼之毒的，是伊芙。她再次铺开的血色流质中，有灰白的斑点在急速蔓延！飞速的腐败她吸血鬼的永恒生命！

    “伊……”扎克刚叫出一身，蓝色的蝴蝶再次出场，煽动的翅膀又仿佛划破了空间中的什么容器，红色流淌而出。在那边的伊芙被灰白的斑点彻底包裹，化作飞灰的时候，新的伊芙从扎克身边经过，再次加入战场，“我说了我在帮克洛特作弊。”啧，这里的伊芙，不是她的本体。

    这是好消息。

    扎克松气的同时，被伊芙的蓝色蝴蝶拦住原地，“你就别上了，添乱。”

    这不是嘲笑扎克的战斗能力，是事实——

    罗伊的身体也很快被灰白的斑点沾染，但是，这灰白的斑点展开的速度——逝者之血在罗伊身体中传播，腐坏吸血鬼身体的速度，比不上罗伊减肥的速度。

    罗伊的断肢和被他刻意抛弃的器官，四处飞舞。在空中化作粉尘，除了遮挡试图发动进攻的巫师的视线外，似乎没达到任何巫师想要的效果。

    但战局依然不容乐观，能看到战局整个景象的扎克，只能看着巫师一点点的靠近三姓之盒存放的地点。

    ‘轰！’

    巨大的轰鸣伴随着爆发的烈焰和零碎的巫术咒文，在巫师前进的方向出现。

    烟尘中，约翰捂着口鼻，有些狼狈的走出。视线恢复清晰的时候，他看到的，正是他的祖父，对，也是爱丽丝的祖父，萤火先生，作为在巴顿中的两个中部巫师家族的最高代表，和怒涛夫人一起在巫师的最后方，一起看着走出的约翰。

    “你干了什么？！”和扎克有过几次交谈的萤火先生显然已经没了曾经的从容。

    “咳咳。”约翰先清了下被烟尘损伤的喉咙，“我想我是救了萤火家族最后的生机。”

    “你毁了我们突破这里的唯一机会！你叫这是救？？”愤怒的发生的是怒涛夫人。

    “你们没有机会，凶灵已经封死了北区的出口，派斯英的出口，诺菲勒已经门外的每一处阴影中等着。沃尔特也在待命，灵魂膨胀，救不了你们。”

    战斗，在这句话出现后，暂停了。

    然后重新爆发。

    只是这再爆发……以扎克灭杀了怒涛夫人的灵魂为最终的结束。

    “约翰救了你。”扎克的手，从怒涛夫人的遗骸中抽出，“爱丽丝救了你。”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是爱丽丝，扎克不会理会约翰的任何行动，“记住这种被你们抛弃的孙女救下的感觉，然后滚回中部。”

    在这次战斗中，体型发生过无数次剧烈变化的罗伊，“不能让他走！”

    “那让谁去给中部家族送他们惨败的消息？”扎克的理由很充分，“而且这次的惨败还是发生在本来应该和他们保持友善关系的巴顿吸血鬼手里，我们希望让巫师家族知道，当他们面对魔宴的时候，更绝望，不是吗？”

    “呃……”

    “扎克是对的。”伊芙同意了扎克，同时走向早就已经放弃了希望的萤火先生，“和萤火家族一样，怒涛家族也有完全归属巴顿势力的人，茜茜那边的死灵巫师（怒涛哥哥），和在我这里的缚地灵巫师（弟弟）。萤火家族却因为爱丽丝和约翰的关系保住了一条命，怒涛却没有。让这个老头子带着这样的猜忌回去，对我们吸血鬼是优势。”伊芙，有点毒啊。

    扎克却还记得一件事，“丝贝拉在哪里？”问的约翰。因为如果诺菲勒在派斯英早有埋伏的话，丝贝拉一定是对这里发生的情况有所预测。

    “我昨天就告诉你了。”约翰不太想理扎克的样子，“她在波奇·昆因那里。”

    昨天扎克的想法是，丝贝拉去疗养院，将疗养院里的巫师家族灵魂变成共和异族，现在，这想法依然没有改变。但就是有种似乎被丝贝拉利用了的感觉……

    思考中，扎克发现伊芙已经走远，“你去哪里？”伊芙应该在结束后消失才对，她还有正常学生的生活要顾，不是么。但伊芙还在这里。

    “我去毁掉融素炉！”

    “融素炉？”

    “你看过的，就是那个随机制造帕帕午夜造物的东西！”

    扎克确实见过，那个巨大的、恶心的、正常生物丢进去、异常的生物出来的圆球形事物！对，也就是韦斯特离开这个世界，在固定的时间道路中，制造会消失的时间岔路的根本！

    “不行！”扎克已经看向了韦斯特房间的方向，韦斯特的房门很早就开了，在上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正在看着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扎克没时间去了解韦斯特的心理状态，“我们还需要那个东西，送韦斯特离开。”

    伊芙有了不耐烦的样子，“你还没意识到，对么，扎克。尽管现在结果看起来已经不重要了，但你自以为聪明的推测完全错了！巫师给狼人泄漏的阿尔法制造方式，根本不是吸血鬼，是融素！是我们无意中制造出了让帕帕午夜替换了瑞文奇的融素炉！”

    扎克知道伊芙在说什么，扎克也知道在时间点上，自己对罗伊说的结论有错误。大家比较一下时间点就明白了，本杰明知道中部有狼人试图制造阿尔法是什么时候，然后巫师们发现吸血鬼的血可以制造共和异族是什么时候。

    发现了吗？在中部的狼人开始需求冈格罗的血的时候，韦斯特都没有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通天塔里就不可能得到吸血鬼血在制造异族上的用法！

    但是，扎克并不认为自己错了，“我知道，我那么说只是为了让罗伊更快的理解我们的处境。这叫效率。”扎克看了眼已经有些迷失的罗伊，没理会，继续伊芙，“我看没意识到问题的是你这个研究者。你还没发觉么，融素根本不是什么帕帕午夜造物身上独有的特殊物质，融素，就是吸血鬼身上那层‘壳’！圣主放入吸血鬼身体，和吸血鬼荣威一起中的传承者空灵魂！”

    伊芙愣了一下。

    扎克加快了语速，“我需要效率，因为我知道巫师家族在知道了融素的本质后，不用再呆在这通天塔里，伊芙，你明白了吗？丝贝拉已经去疗养院改变巫师灵魂的生命形式了，萤火和怒涛家族，不用在盯着只有掌握在你和丝贝拉手里的才有的融素了，他们已经准备从巴顿撤离了！”

    突然有了鼓掌的声音，扎克回头，看到约翰正在那里拍手，“看啊，那就是这里最聪明的男人。”

    扎克扯了下嘴角，懒得理，撇一眼罗伊，“我昨天就对罗伊说过，丝贝拉很可能是在提示我们信息，直到和韦斯特的对话结束，我才终于明白丝贝拉想要告诉我的是什么，所以，我的想法是第一时间回到南区。”视线还是移向了约翰，“能够拖延巫师家族撤离的方法，我暂时想到的只有在疗养院的丝贝拉，拖住巫师灵魂共和异族话的进程。然后在赶去艾伦殡葬，让魔宴那边马上对中部的狼人动手和尽快在隐秘吸血鬼筛选中做出改变！”在约翰做势要再次鼓掌前，扎克看回罗伊，“没想到我的茨密希同胞四个世纪，依然没有长进，看到战争的引子，就自己冲了出去！”

    是的，扎克并没有完全原谅罗伊·茨密希发起了战斗的第一次攻击！

    这场战场轻松吗？不，扎克在逝者之血被使用的时候就已经废掉了，伊芙的分身和一个茨密希，挡不住巫师得到只自由使用灵魂膨胀的三姓之盒。扎克眼中能看到战局，只有失败！

    此时的胜利，是约翰，是丝贝拉。*！被利用的感觉更严重了。

    不用扎克问了，伊芙看向了约翰，“丝贝拉到底在干什么？”

    “丝贝拉要维持和吸血鬼的合作，瑞默尔的研究，诺菲勒的联盟。”约翰回答，但不是对伊芙，是对扎克，“十年可以无视外面世界变化的安全~这是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不能看着那些家族巫师毁掉这份宝贵交情，你说对么~托瑞多~”

    扎克安静了一会儿，“那。”笑容满面，“让我们庆祝胜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