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艾瑟拉

    凌晨三点的时候，格兰德的电话在响。以格兰德现在的人物配置，只能吵醒本杰明。

    本杰明去接了电话，听到了安东尼的声音，直接拔了电话线。

    早上，扎克起来后，一直在等市政府的电话——员工重新分配工作今天会出结果。结果等了一上午，没等到电话，和本杰明抱怨的时候才知道电话线被拔了。

    “呃，为什么？”

    “安东尼挂你那么多电话，我帮你报复一下，不行么。”

    这理由是搞笑的，扎克没多问了，去重新接了电话线，主动给市政府打了电话。不想市政府那边的人似乎就在等扎克的主动联系，电话被直接转到了艾瑟拉那里。

    “你没有底线么，扎克瑞·托瑞多，做人要不要厚道一点！”艾瑟拉开口就是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扎克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温斯顿早就回来了，虽然没给扎克汇报昨夜他干了什么，但看他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昨夜应该做了‘大’事，呵，大到安东尼深更半夜主动给格兰德打电话的地步~

    “呵，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让你格兰德旧员工……”旧员工指的是温斯顿，“来搞我，还让本杰明直接挂安东尼的电话！扎克，我们可是队友，你做这种事情是不是太过了点！”

    扎克不需要装什么，实话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昨夜在睡觉，我也现在才发现本杰明拔了电话线。”扎克也不想和艾瑟拉叽歪了，哼，她倒是还记得自己和扎克是队友啊，“中途之家项目的员工安排，你到底做不做了，不做我挂了。”

    这是还大前天，扎克去交员工分配建议时试图找艾瑟拉谈事情，被拒绝的‘仇’。你艾瑟拉现在想和我好好谈了？对不起，我不想谈了。

    “你……”艾瑟拉似乎被真的气到了，“好！”语气加重，“下午我会带人亲自去格兰德！”算是有自觉吧，知道拿出诚意来，“你应该按照社区改造的流程，准备好你的员工！”挂了。

    社区改造的流程？

    因为现在的中途之家获得了给员工进行新工作安排的建议权利，所以配套的，作为即将送走员工的格兰德殡葬之家，拿到了一部分市政府发放的补助金。

    这份补助金很少，但有明确的目的，是在格兰德放走前社区改造员工时，能让这些员工有找到新的居住地点的财力。

    或许应该说清楚一点。

    现在的社区改造项目，中途之家不止格兰德一个了，但格兰德，是中途之家的原点。从格兰德出去的员工，会分发到其它的中途之家，扎克给的工作分配建议，就是在这几个新中途之家中做选择。

    按照社区改造的项目章程，格兰德被选为这个原点的原因是格兰德提供了员工的住宿条件，封闭的生活圈便于管理以及缓解前罪犯进入社会的压力。

    然后，经过格兰德生活的前罪犯大致接受了社会的生活后，被分配到其它更‘大众’一些的企业中工作。这个时候这些新中途之家的企业就不会在提供封闭的生活圈了。

    那些前罪犯需要自己‘安家’了。

    扎克挂了电话，找了汉克，是想一起处理员工的事情……

    “不是我的员工！不是我的责任！”

    汉克的态度非常强硬。

    扎克没什么能说的，只能自己去做。

    生活区里，贝恩有汇报了一下观察员工们的情况——

    在魅惑之瞳和勒森布拉血的双重作用下，这些即将离开格兰德员工们表现出来的状态是迷茫。

    “我要自己找住处？我需要赚水电费？我需要赚上班的交通费？我不想走……”

    “我能租格兰德宿舍吗？按你们原来的房租收费付钱？双倍呢？……”

    “我不想去新工作，我可以不工作么……”

    ……

    对这样的迷茫，扎克没什么能帮忙的。按规定分配了补助金，制定了一下轮换假期——给这些员工在去新工作前找安身处的时间，离开了生活区。

    中午剩下的一点时间，扎克又去找尼克，冥想，享受片刻的宁静。

    下午，艾瑟拉来了。

    直接把带来的人安排去了生活区给即将离开格兰德员工做心理辅导，自己，去了仓库，找扎克。

    艾瑟拉弄醒扎克的时候，把尼克也弄醒了。

    “不爽你就直说，不用搞这么恶心的事情。”艾瑟拉按自己的节奏开口了。

    尼克先保持了旁观，另外还有一个细节，仓库的门口，躲了个史莱姆在‘偷听’。这个呆在格兰德就为了投机的商人，别管了。

    “不爽什么。”扎克没有装傻，与其用对峙的方式，不如让艾瑟拉自己承认——她就是追求权力的*子。为了勒森布拉的权利内斗，不惜卖自己的队友！

    “装，还装！”艾瑟拉的心情并不好，不过还是礼貌的和尼克·乔凡尼做了见面礼，“四代勒森布拉，艾瑟拉，很荣幸见到乔凡尼的家主。”

    尼克没理。扎克也没有要替艾瑟拉缓解尴尬的意思，一个四代婴儿吸血鬼，凭什么在人家乔凡尼的顶点面前做自我介绍？

    艾瑟拉的脸有些阴沉，“是弗兰克让我这么做的！”终于开口了，但……好像不是道歉。

    扎克先沉住气，“弗兰克让你做什么了？”

    “弗兰克知道了哈密顿突然丢下艾伦殡葬的离开巴顿！”艾瑟拉的语速很快，大概是不想让扎克在用这种态度对自己，“弗兰克担心哈密顿的举动在魔宴的勒森布拉氏族中被过度解读！所以让我立马成为吸血鬼，接受哈密顿的血统，成为他的后裔！”

    扎克稍微有点兴趣了，看了眼尼克，因为艾瑟拉提到了魔宴的勒森布拉氏族——这是扎克缺失的信息，需要尼克的说明，“哈密顿认为我害死了他的父亲鲁特，所以离开了巴顿。这件事情，勒森布拉氏族内部，会怎么过度解读？”

    尼克没有回答。

    是艾瑟拉接上的，“因为哈密顿离开前说了‘勒森布拉永不死亡’这种话！所以勒森布拉氏族内部认为鲁特可能被复活！”

    “这不可能。”扎克直接摆手否决了，“哈密顿自己也说过，他根本不是鲁特多喜欢的儿子。他被派来巴顿，就因为他在鲁特的众多儿子中是透明的角色。他对鲁特的了解根本不足以重建鲁特·勒森布拉。”

    艾瑟拉嘲讽的笑了一下，“呵，如你所说，哈密顿不是鲁特唯一的儿子！了解鲁特的人自然不是哈密顿，但有的是人！”

    尼克开口了，符合他的在这场对话中的功能，“曾经鲁特当权的时候，鲁特的后裔是勒森布拉氏族，不，是整个魔宴吸血鬼中，最趾高气扬的一批吸血鬼。”看着扎克，“现在鲁特突然毙命。”笑着，“我倒是真的好奇，现在他的那批后裔们，在魔宴是什么处境。”

    不用好奇，绝对是人人喊打的糟糕境地！

    而大家都懂的一个道理，被逼到绝境的人容易干出意外的事情。

    扎克看向了艾瑟拉，“弗兰克是担心哈密顿联系现在在魔宴中境遇糟糕的鲁特系后裔联合起来复活鲁特么。”

    “你说呢！”艾瑟拉肯定了，“所以我必须在在现在以哈密顿的后裔身份诞生！”

    扎克在试图明白这个逻辑，“因为……哈密顿已经隐入了暗处，鲁特系的后裔吸血鬼也陷入氏族的暗面。如果任由让他们在暗处活动，虽然无法确定他们能做出什么，但对现在在争夺勒森布拉权利的其它系勒森布拉吸血鬼来说，是极大的隐患。”看向了艾瑟拉，挑着眉，“而你就是这个隐患唯一摆在明面上的‘标志’。”

    艾瑟拉心情不好的原因——“是的！哼，我有这么一天呢，被当做耙子立在这里！”

    扎克懂了，“你是故意用中途之家的项目，给格兰德，给汉克制造麻烦的，为了明确你继承了哈密顿血液的证明。”

    “知道就好！”艾瑟拉盯着扎克，“弗兰克有意把勒森布拉氏族内部的争权斗争搅浑！哈密顿原本就有偷偷背着鲁特往魔宴送汉克这个二代勒森布拉消息的行为！虽然现在哈密顿明确的因为鲁特的死亡和格兰德决裂，但哈密顿的行为模式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迷！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于是我在这里的表态就是哈密顿唯一明面态度！”艾瑟拉无语的一闭眼，“我继承了来自鲁特和哈密顿的血，我讨厌托瑞多！我讨厌汉克这个新的勒森布拉权利竞争对手！”

    尼克插嘴了，“所以，新生的勒森布拉，你现在的给自己身上赋予的人设，就是在哈密顿离开巴顿后，整个哈密顿氏族中唯一对格兰德有直接接触的勒森布拉后裔。同时，你讨厌格兰德的托瑞多？”

    尼克的总结不错。

    艾瑟拉得到了乔凡尼的直接回应，尊敬的点了下头——这大概不是艾瑟拉的本心。“哈密顿离开后，巴顿唯一的勒森布拉就是汉克，和汉克新后裔。”瞪一眼扎克，“对试图争权的勒森布拉来说，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托瑞多和新勒森布拉一起工作一起生活！托瑞多的能力他们已经见识到了！”

    扎克点了下头，想叫汉克过来，但再想想，算了，汉克不可能来的，倒是温斯顿，已经站在门口偷听的史莱姆身边了。扎克挺欣慰的。

    扎克：“弗兰克想让你保持哈密顿‘迷’一样的态度，让在魔宴的勒森布拉无法公开对鲁特系的勒森布拉后裔出手。”原因，已经很明了了，“因为他们还需要你这个继承了鲁特和哈密顿血的四代勒森布拉为他们获取汉克和格兰德的情报。”

    艾瑟拉烦躁的点头，“我也是他们唯一的途径！只要他们还把汉克当做竞争对手，就必须供着我的存在！”这话没完，“我继承了哈密顿对你的讨厌，这一点是魔宴勒森布拉现在可以利用地方！而我成为吸血鬼的第一步，就是破坏格兰德获得稳定忠诚员工的途径也证实了这一点！”说着，艾瑟拉压低了声音，观察了一下尼克·乔凡尼的神色，“我已经接到魔宴一些勒森布拉的联系了，不仅仅是获取格兰德中的情况，还有关于乔凡尼氏族的情况。”

    尼克挑了眉，“呵呵，勒森布拉不抓紧时间内斗，还有工夫关心其它氏族么。”

    艾瑟拉回答了，“勒森布拉的权利，是魔宴的权利！”这是实话，“那些争夺勒森布拉权利的吸血鬼，要的可不只是管理勒森布拉氏族的权利。是管理整个魔宴的权利！所以当然，他们会关心所有和魔宴有关的事情，其中就包括现在在格兰德里的乔凡尼家主！”

    尼克侧着头，对扎克笑了一下，没回应了。

    扎克帮尼克回应了，“魔宴的勒森布拉会担忧尼克和汉克建立关系么。”也不是回应吧，是揭示某种可能——

    “你说到点子上了！”艾瑟拉也不好一直盯着尼克观察，看回了扎克，“乔凡尼是现在雷夫罗全体开始往中部铺监控网络的情况下，魔宴实力保存最完整的吸血鬼氏族！勒森布拉氏族中，对乔凡尼氏族的趋势感兴趣的人很多！”

    扎克点了点头，“争夺权力需要实力。”看尼克，笑着，“有勒森布拉在打你的主意呢，想和你联盟~”

    “瞧你这话说的~”尼克笑着，“我们本来就是联盟啊~我们是魔宴联盟~我和所有勒森布拉兄弟，都是盟友~”故意的，看了眼艾瑟拉，“包括新晋的二代勒森布拉，汉克。”

    艾瑟拉倒是灵动，马上点头，“我懂了，我现在可以回复那些打听乔凡尼动向的勒森布拉，乔凡尼家主在评定汉克这个二代勒森布拉的能力。”

    尼克很满意的样子。

    艾瑟拉把话说完了，对着扎克说的，“乔凡尼有意帮助勒森布拉氏族重新获得权力，但乔凡尼还没有做出选择，要帮助哪一支系别的勒森布拉。现在，所有勒森布拉都有机会。”

    扎克听完了，“因为你，继承了哈密顿血的四代勒森布拉，魔宴勒森布拉氏族内有了获得格兰德情报的渠道，也有了打压汉克这个竞争者的方式，也有了获得乔凡尼意向的人。”扎克两道眉都挑起，“勒森布拉氏族内争权的水，浑了~”

    最后。

    “所以！”艾瑟拉阴沉的，“以后不要再让人打扰我和安东尼的夜生活！我们是队友！”夜生活？大家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