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纽顿的分工

    “接收人类的欲望，多便利的能力啊。”韦斯莫名的感叹了一下，似乎是在羡慕幻人的能力……韦斯突然看向詹姆士，“你还不够努力。”

    什么？

    詹姆士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再次从椅子上跳起，对着里奇，“说！你的委托人是谁！！”

    里奇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在抗拒，“你们两个巴顿警探，无权对我进行审……”

    “谁他妈要审问你了！”詹姆士的逼近。难得的，这对巴顿警探的默契终于回来了，“我要知道委托人的名字！现在！马上！”

    里奇开始在自己的办公椅中调整姿势。

    “詹姆士。”韦斯的脸色很平静，“想想你在扎克那里受到所有委屈，那些情绪，用上。”

    此话一出。

    幻人眼中的世界，被吞没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詹姆士，和从詹姆士身上喷涌而出的黑暗……

    “xx·马丁，地址xxx，电话xxxx。”

    世界恢复原样。

    韦斯，“感谢配合。”拉了下詹姆士，“我们走。”

    里奇嘛，一脸被强x了的表情瘫软在办公椅中。

    离开办公室，韦斯和詹姆士就看到在外面等着的扎克了。

    老实说，扎克有点尴尬。谁能想到呢~自己给了詹姆士这么强大的委屈。

    不过由于扎克实在不想和詹姆士说话，只能对韦斯，“厉害。”

    韦斯也有些尴尬，“你听到了啊。”

    “恩，听到了。”扎克撇了眼詹姆士，没说话，继续韦斯，“你们现在去找这个马丁么。”

    “恩。”韦斯点头，“他不是还委托了里奇先生做其它事情么，我们需要收集些能让纽顿警方介入的证据之类的。”

    “然后就是个人欲望和纽顿执法者欲望之间的对抗了。”扎克揭示了一下韦斯的计划。

    韦斯再点头，看眼扎克，再看看身后的办公室，并没有说话。

    扎克懂韦斯的意思，“你们去吧，这里有我。”

    再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个警探离开，扎克进办公室。

    扎克直接面对了幻人里奇的感叹，“哎，人类啊。”

    “是啊，人类啊。”扎克附和了，同时撇着嘴，“我猜现在我倒没有理由责怪詹姆士想要暗算我了对么，毕竟，原来我让他受的委屈会这么……沉重。”瞬间突破幻人的抵抗，让欲望成真，不是么。

    “哼，沉重，你还是太轻描淡写的了，濒死之人的求生欲都没这么强烈的。”里奇摆了摆手，“但我还真的要表扬一下那个韦斯警探，他对异族的理解真的超出常人。居然知道用情绪辅助欲望，瞬间灌进来控制我的意识。”

    “是不错。”扎克同意，看了眼里奇，“但也一般般吧，西部的人类对异族认知都有这种水平，格兰德前段时间还接了为了拖延缚地灵存在的时间，而坚持土葬的人类。”对，说的就是汉娜兄妹，“西部的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普遍高于我们东部和中部。”

    里奇若有所思，但扎克来这里并不是要和幻人讨论西部和联邦其它地区的文化差异的，而是，“你生气了么，我告诉两个警探你的委托。”

    这不用特别说了吧，幻人里奇在詹姆士和韦斯进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会来——扎克打了小报告。

    里奇摇了摇头，“还不至于，我也没有特别的隐瞒什么。”实话，谁都知道格兰德和两个警探纠缠不清的关系，如果里奇想隐瞒他在故意对委托人放出我非人的信息，就不该在扎克面前展现这个事实。

    扎克点了下头，意料中的，“你之前问我格兰德是怎么在巴顿定位的，我的回答，虽然是事实，但不是全部。”扎克是要补上之前漏掉的建议了？“我虽然并没有选择我会接手什么样的委托，但是，我至少在接手后知道我要达成的结果。”

    里奇很虚心，“比如？”

    “比如。”扎克并没有举特别的例子，只说了个很有针对性的例子，“客户的委托是杀掉某人，委托交付的时候，可能根本没人死掉。我最终给客户的委托结果，是我决定的。”

    里奇皱起了眉，看着扎克，“那怎么算是委托完成了？客户会满意？”

    “至今，都很满意。”扎克有资本说这种话，“同时，警察也很满意。”继续用针对性的例子，“比如你在水产市场的委托，警察并不满意，对么，无法解决的案子又多了一件。”扎克有看到里奇在思考，所以继续推进了，“我能让社会满意，因为我给所有人提供了接受事件呈现出来的画面的方式。但你，整个社会并不满意。之前死于小白的非自然死亡，至少多数发生在个人的家里，晚上，器官决定‘睡觉’的时候，现在发生在了纽顿难得还有人潮出没的公共场合。你觉得由人类组成的社会会满意这个现实吗？”

    里奇的眉更皱了一些。

    “我们确实不用选择谁来这里进行委托，建立我们自己的客户群体也没有问题。因为我们就是超越常人的异族，我们有能力在这个世界中做超出常人想象的事情。”扎克摇了摇头，“但你的事务所现在和格兰德不同的地方就是，我能和所有在委托中牵扯入的势力方都满意，警方、政府、人类、异族。而你，只满足了一个客户的个人欲望。”

    扎克看着幻人，“说到欲望，没人比你有发言权。难道你没感觉到自己能力在这种事件中只被单一的欲望临幸，是被侮辱了么。”

    “啧。”幻人里奇出了次声，存语气助词，短暂的自我审视后，看着扎克，“刚才被詹姆士·兰斯问出我应该保密的客户信息，就是侮辱。”

    扎克没反驳，而是更进一层，“那你就要准备好未来同样的侮辱会发生。”

    里奇再次皱了眉，“什么意思？”詹姆士还要再来这么一次？？

    “你的客户早晚会发现能滥用你的方法。”扎克一耸肩。

    里奇一摆手，“不可能，我也没有告诉那些客户我是什么，他们只用知道我不是人类，我有可以做出非人事情的力量，会来给我委托。”合理，毕竟字典上是没有‘幻人’释义的。非人对普通人来说，足以概括一切披着人面的非人生物。

    “你并不是纽顿唯一的异族不是么。”扎克很善意的提醒着，“天使在纽顿的市民，谁都可以上天堂。黑女巫在告诉那些学生这个世界上有超越人类规则的比如巫术。而你，在无差别的满足人在还没去天堂前在这个世界上的欲望。”扎克一摊手，“没人需要知道你是什么，人类只需要知道你有什么用就够了。”

    经过这样的描述，纽顿这个城市，是不是看起来有些……危险啊。不急，更危险的，还在后面。

    “然后，你还必须面对魔宴的吸血鬼。这里我们不讨论吸血鬼对灵魂异族的克制。只谈社会性——魔宴建立的西部社会，会养出什么样的人。”扎克指了下门，示意的是不久前离开的、成利用詹姆士和对异族的了解，强x了幻人的韦斯警探，“雷夫罗已经在这个城市中落脚了，你怎么避免魔宴吸血鬼给这个城市的人类带来认知的影响？”

    幻人里奇紧皱着眉，太紧，以至于眉心的皮肤在非人的力度下开始破碎，露出点点的七彩光辉，意外的挺漂亮……

    里奇沉默了蛮长时间的，突然抬头，看扎克，顿悟的有点突兀，“完了。”

    扎克抿了下嘴。

    里奇继续，“我现在已经可以想象未来我被一帮恶民圈养，成为他们满足私欲的工具了。”

    里奇也消极太彻底了，扎克无语的摆摆手，“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这大概会成为现实。”

    “我该怎么办？”里奇低着头，表情并不好，在他能预想的情况中，他以一个幻人的本性推演，都看不到积极的一面，“我是幻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和欲望打交道。”持续悲观，“我成为欲望的工具是必然的。”

    “为什么你曾经在恶魔出现在纽顿的时候，让出了整个城市？”扎克想重新激起里奇曾经身为城市领主的魄力。

    “因为圣主信仰中的恶魔是罪恶的。”里奇摇着头，“我都不需要想象，就能预知恶魔会让这座成为罪恶盘踞的地方。而我，是无法在那种情况下控制城市的。”本质的问题还是因为他自己是幻人，“要么我毁了这座城市，要么恶魔毁了这城市。我的决定是，只要不是我就好。”

    “现在你需要的一样的想法。”扎克看着里奇，“只要不是你，毁了这座城市的平衡，就够了。”

    里奇看着扎克，“我不可能像你的格兰德那样，在一个事件中让所有人满意，我不是托瑞多，你控制的是人心，人心，可以被塑造成任何东西。而我所接收的欲望，欲望，是不会转弯的。”

    扎克点头，不算是劝慰的告知事实，“就像我刚才和韦斯的对话，你不用让欲望转弯，你只需要，把各种欲望放到一起，让欲望去相互冲撞。”纽顿警方，和非法委托委托者的欲望冲撞。

    里奇眨了眨眼，“那，我连客户的委托都无法提交满意的结果了？让欲望相互冲撞的后果就是，在我这里，谁的欲望都不会满足。那我为什么还开这个事务所？”

    扎克现在真心的无语了，“呃，你缺钱吗？你指望这个事务所赚钱吗？”

    里奇愣了一下，这幻人的情绪跳转也是让人无法琢磨，“你的格兰德不赚钱吗？”

    “赚。”扎克撇了下嘴，“但至少我要养一堆人类，你有要养的人类吗？”

    “没有。”里奇抿着嘴，“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无法给客户提交让客户满意的结果，我怎么拥有我的客户群？”

    “呃，认真的。我在纽顿呆了这第四天了。”扎克很真诚的看着里奇，“工程地的抛尸委托我不知道是怎么委托到你这里来的，但我在这里看到的你的两个客户，好像都不是慕名来的吧。”扎克还特意顿了一下，“是天使送过来的。”

    里奇在保持一定频率的歪瞥着自己的嘴唇，“工地的委托是事务所开在了这里，工头进来试一试的。”

    所以，可以总结了，扎克，“你看，你有稳定的客户来源，被天使承诺不管如何都会去天堂的人，他们能源源不断往里这里供应委托。”扎克指了下工程的方向，“而那些自己无意、有意进来这里的委托，你也刚好有认真的完成。”

    不管大家怎么想，但至少工程地的抛尸案，幻人里奇让黑女巫月华给警方送去的目击证据，是真实的。往大一点说，就是对社会有正确贡献的，绝对不是去公共场合杀个人那种，不是么。

    里奇开始思考，“你的意思是，我的事务所其实并不需要什么口碑，对么。”

    扎克点头了，还非常灵性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天使，用问句，“里奇需要在纽顿市民中建立有求必应的口碑吗？”

    两个天使并没有预期自己会被卷入这对话中，在扎克提问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双双视线冒着金光，显然是去联系克劳莉了。

    蛮快的，克劳莉的回答来了。一个天使认真的对幻人里奇开口，“你不需要。纽顿所有灵魂的，是我们的。你不需要的满足他们在这个世界的任何欲望，让他们对这个世界建立归属感，反正进入天堂后，他们和这个世界也都没有关系了。”

    扎克听了这样的回答，看回里奇，“看。天使向你介绍委托，本质原因就是他们不关心灵魂在这个世界的经历。”换句话说，天使克劳利完全不在乎圣主信仰对人类的教导，她只关系灵魂到天堂。所以，天使不关心人类在这个世界中生命的经过，正确的事，错误的事，他们不关心。所以才能在有人在告解室里说出他是谋杀犯时，牧师也能够心平气和的说出‘你被救赎了’这种话，“因为他们不关心，所以他们就把这些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需求的人送到你这里。”

    扎克耸了耸肩，“我觉得你们可以组个队什么的，这分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