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报应

    德瑞克在格兰德混到了下午，直到一个电话才离开。

    说起来也奇妙，电话是阿曼达打的，扎克接的时候还愣了一会儿。阿曼达问了格兰德医生在不在扎克才反应过来是找德瑞克的。然后嘛，德瑞克发了通牢骚，说什么他又不是唯一的心肺医生，干嘛只找他。牢骚归牢骚，但他还是问了病患的情况，和扎克告别了。

    德瑞克刚走，麦莉就晃了出来，“终于走了，你知道你兄弟是个话痨么。我以为外科医生都是那种高冷类型的家伙，他？呃。”

    或许有人会好奇麦莉能和德瑞克有什么共同语言，让我提示一下——异族。以让人意外的方式包容了异族的德瑞克，和本就生活在一个对异族包容度如天堂般的西部的麦莉，进行了深刻的讨论。

    但扎克一点儿都不想搭理麦莉。倒是露易丝接了一句，“他们不是兄弟~”

    然后两个吸血鬼情侣在那里腻歪的调情，让麦莉一阵难受，自觉的消失。

    爱丽丝打了个电话回来，问贝恩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让贝恩往帕克小学送个东西——似乎是爱丽丝和玛雅准备了一段时间的手工制品。都记得伊芙在帕克暑假的时候弄了个通天塔模型吧，爱丽丝和玛雅弄了个印安文化对应的——远古的印安巫师召唤帕帕午夜的仪式祭坛。

    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扎克被这个电话提醒了才意识到一件事，贝恩，依然没有回来。这意味着，埃文，也没回来。

    “我去送东西吧。”露易丝聪明的接过了简单的活儿，“你去……”露易丝笑着已经走开，不给扎克机会，“做你该做的事~~”

    无奈的放下电话，扎克先去生活区找了老汉克，“你的人，你给个话，如果埃文挂了，我是也带回来还是直接处理了算了。”不是扎克故意要把话说的这么糟糕，而是扎克真心的觉得埃文凶多吉少——

    哪怕抛开了毕夏普的凶灵和媚妖莱莉，只考虑菲奥娜·法尔肯，呵呵，法尔肯先生是屠了东南部所有帮派的家伙，大家觉得菲奥娜故意挑衅自己的婚姻而利用的埃文能有什么好下场？

    老汉克对扎克的回答是，“带不回活人你也别回来了！！”

    坏人。让埃文被牵走的是他老汉克本人，现在在这里为难扎克的也是他。坏老头儿。

    扎克启程去西区了。

    直接选了条捷径——格兰德往西、南区边界往北进入西区边界、原西区格兰德墓地……

    既然走了这条路，路上风景自然不在是27号公路那种无聊的两边要么田要么房。

    还有人记得原西区格兰德墓地被再开发为什么了吗？俱乐部，高端、精英俱乐部。必须要这么强调，因为如果大家回忆起了这茬儿，也就应该想起，当时这块儿地被赋予的目的，就是增强巴顿的等级分化，让西区人继续在高位上攀升，平民继续……呃，平。

    这还是李斯特家族健在的时候做了规划了，后来嘛，如我们所知的，被尤里家族全盘接手。

    扎克的车在仿佛无边的施工围墙旁开了好久，才绕过这片已经初具规模的建造中俱乐部。

    工程的配置就扎克所能看到的部分，和南区的港口类似。法尔肯的施工队、史密斯的建材。只是把管理者的费舍变成了尤里。

    但看着穿着各种不同‘标志’的工作人员其乐融融的一起工作，嘿嘿，扎克能猜到在这了控制法尔肯施工队的，是菲奥娜。

    其实不难推理原因。是扎克建议尤里放手一部分在北区的产业，专心建设西区的这个俱乐部的。尤里是什么人啊，家里有个共和的异族之‘茧’——修士弥勒（弥勒对扎克解释共和异族就是这么说的，人只是‘茧’，是为了之后诞生为‘神’做的准备，是修炼。）尤里可不会脑子短路的去找法尔肯先生完成自己在巴顿的立足工程，他只会找在各种方面都在同一水平的菲奥娜。不对么，菲奥娜至少知道异族的存在。

    于是自然，这里的工地就和谐无比。也需要和谐，继续加剧巴顿等级分化的俱乐部，是西区人共同受益的项目，不能有意外。那至于港口那边，哼，就是有人不想某人受益了。

    扎克没准备在工地附近停留，车速也保持着稳定，一路看到的东西可以印证自己的预期也就够了，继续往庄园方向开……

    已经进入西区人庄园的绿化隔离带的时候，扎克开始注意自己后视镜里的车。

    那司机已经跟在扎克身后有一会儿了，发现扎克终于注意到自己，仿佛高兴的打着手势。

    是弥勒。

    扎克真不想停车和他交流，原因嘛……交流有障碍。没有翻译的话，扎克不觉得自己能理解弥勒说的任何话。

    扎克连车都没下，只放下了车窗，看着窗外需要弯腰几乎90度才能和自己平时的弥勒。

    “扎克！”

    扎克小惊讶，这无比标准的发音是什么情况？

    “弥勒。”

    “知道你凯旋巴顿后，我一直想要前往拜访。”

    奇怪的用词，扎克准备提醒一下，“我不是去打仗的，没有凯旋。”

    “哦！”这修长高挑的家伙一拍脑门，“我想表达‘欢迎回来’的意思，我以为‘凯旋’里有包含热烈欢迎的意思！”

    “呃。确实。”扎克能感受到对方为了正常和联邦生物交流而做的努力了，这很值得赞扬，“但这个词的前提是战争。你可以就说很高兴我回来了。”一点点小指导，无伤大雅，没问题~

    “我记住了！”弥勒一副让人舒服的微笑，“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但别上当。记得弥勒修的是什么么，是‘完满的人生际遇’。，如果他对你笑，你也对他笑，是在为他累积最终诞生的‘能量’。所以扎克只是礼貌的点点头，应和刚才看到的工地，客套一下，“尤里家族，让你来监管工程吗？”

    “是的。”咬字太标准，可以从弥勒的眼睛中看到他在尽可能转化自己的文字习惯，“我很感激尤里先生给了我这个机会，也很感谢史密斯和法尔肯家族的配合。”他脸上有真挚的骄傲，“以现在速率，我们俱乐部能在新年正式开放。”

    “真的？”好快，但考虑到只是为了容纳少量这城市上精英阶层的俱乐部，倒可以理解了，“那提前恭喜你们了。”

    “这要感谢你的帮助。”挺诚恳的，“是你让这些西区人意识到了要团结在一起。”

    这样的感谢，扎克收的当之无愧，自然也是点点头，“你还有什么事吗？我有……”扎克指了毕夏普庄园的方向，表达自己有事。

    “哦！抱歉！”弥勒退开车窗，“你忙！我有时间再去格兰德拜访！”

    扎克都已经在摇车窗了，无奈的又放下。道理很简单，费什么事儿啊——“找我有事吗？你现在说吧。”

    弥勒却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再次凑到车窗前，“我想征求一下你的建议，我想，我想……”是一种小激动的情绪，“加入祖们事务所！”

    不夸张，扎克差点砸方向盘。但扎克有教养，现在给了弥勒他一直期待的微笑，同时，是扎克带着浓重笑意的“好啊，想加入就加入呗。那里已经有了圣主信仰的吸血鬼，巫术信仰的狼人，再加你一个共和的……茧，多好~”

    弥勒果然是‘完满人生际遇’本人，多么天真烂漫的“你也这么觉得吗？！我就是这么想的！太好了！我一直在和史密斯的瑞默尔聊这件事！丝贝拉所代表的巫师那边，之前因为走私人口的原因对共和来的异族非常不友好……”啧，是有这事儿，记得丝贝拉和诺菲勒结盟前一期巡视马萨港，阻拦共和异族进入巴顿么，“我愿意改善这现状，因为我知道巴顿是个美好、友善的城市！扎克瑞·格兰德，你让这个城市成为了一个美丽的地方，我想让那些共和同胞能看到我眼中的美！”

    扎克感觉自己嘴里塞了口干草，噎了半天，咽下去，“你想我给本杰明那边打个电话吗？”真实想法？——‘别得寸进尺！’

    “我……”弥勒这才犹豫了一下，“恩，不用了。我想自己去。这是件重大的事，我想做的，恩，正确。”认真脸后是对扎克毫不掩饰的感谢，“知道你和我的想法一致，让我有了底气。”弥勒害羞的补了一句，“‘底气’？我用对了吗？我想表达我的想法被你认同了。”

    “用对了。”扎克有点难受，要赶快撤了，“还有事吗？”

    “没有了！”

    扎克摇上了车窗，开向毕夏普庄园，维持了良好教养的脸，因为后视镜里的弥勒非常真诚的保持这目送与挥手告别。哎。

    经过这段让人无法评价的插曲后，扎克的车停在了毕夏普庄园的门口，和已经在车里睡着的本恩完成了会和。

    扎克敲了敲贝恩的车窗，“醒醒。”

    一睁眼就看到雾蒙蒙的车窗外是一张吸血鬼不怎么高兴的脸，大概并不是贝恩期待的。他翻滚的在车座上挣扎了一下，才推开车窗，伴随着一股人体在封闭空间中制造的酸臭涌出车门，“先生！抱歉！我，我……”

    扎克摆了摆手，按了庄园大门前的访客铃，“你回去吧。”把弥勒制造的情绪带到贝恩身上是扎克的不对，“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哦，哦……”知道自己已经让人失望的情绪，根本藏不住。贝恩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扎克已经按了第二次访客铃。

    有面色冷漠的人出来开门了，扎克小感知了一下，是个五代的瑞默尔，打扮是管家的样子。

    开口就是，“他还活着。”显然已经猜到了扎克来的原因，“但，他并不好。”

    扎克侧侧头，没准备浪费时间和一个五代瑞默尔交流。

    “我应该提醒您，你可能会看到一些……”这管家自己脸上出现了难受的样子，“不舒服的画面。”

    扎克看了眼这个管家，还是没打算说话，一步步在毕夏普庄园的前庭行走。都还记得毕夏普庄园非常大吧~

    在管家的带领下终于进了正门，扎克听到了一声，呃，微弱的呼吸……听起来就不妙的那种，垂死的那种……

    扎克又看了眼管家。管家虽然领路的脚步没停但“您不愿意看那画面的话可以等待一会儿。在这里。”

    扎克撇了下嘴，脚步保持了。

    进入中庭。扎克皱了下眉，看了眼又是一段遥远步行距离的后庭建筑，终于开口了，“他们还在后面？我记得后庭是老毕夏普夫妇生活的地方。”

    “是。”管家的脚步在减缓，显然如果他有得选的话，他不想过去，“凶灵谢尔选的地方，她说在那里进行……‘那种事’，会给她异常的满足感。”

    扎克的脚步彻底停下了，因为那微弱呼吸自然是随着距离的靠近而清晰了许多。清晰的作用就是扎克能听出那有节奏的……呃，大家自己想象吧。

    而管家话，又整个都透露着……不祥——

    “凶灵谢尔选的？”扎克皱着眉，“我以为这是莱莉和菲奥娜在找乐子，为什么凶灵也参与其中了？”

    管家的脸开始起皱，“因为凶灵在这庄园里，有了一副身体。”这管家的本来站定的丁字步，莫名的变成了内八。夹的非常紧。管家看着扎克，“毕夏普先生那具死亡，却靠着我们的血保持了完美健康的身体。而‘那种事’，只要有身体，就能参与。”

    越来越不祥了……

    扎克的眼角抽搐一下，“那我能确认。”不止一下，扎克脸上能抽搐的地方都在抽搐，“凶灵谢尔的灵魂，毕夏普的身体。她、他，不可能用这样的灵肉配置去和莱莉或菲奥娜做‘那种事’对么。”

    管家下意识的紧了紧，呃，腿，“是的。所以我说你员工的状态并不好。即使我们能用我们血保持他活着，但他的精神已经……”不说了。

    扎克转身，“带我去会客室，我等。”管家是对的，扎克不想看到那个画面，但有点儿可惜的是，一些印象，已经印在脑中了，不得不问，“为什么？？谢尔曾经有这种兴趣吗？？”

    “不。她只想要亵渎毕夏普的身体，亵渎毕夏普的父母居住地方，用任何她能想到的方式。凶灵的满足感。”管家回答了。

    扎克不想评价了。可怜，可怜的，埃文。

    谁能想到呢。扎克从见到埃文后，就没对这个异常嚣张的员工有任何实质的情感趋向，这第一个明确的情绪，居然是同情……果然，报应是个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