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塞姆,我爱你

    即使明知德瑞克的前妻不会把自己孩子们的两天巴顿出游计划全放在一个殡葬之家，但明明已经到午餐时间，却坚持要回酒店。呵，这行为也真是够……失礼的。不过想想德瑞克的前妻根本不愿意和格兰德交际，这失礼也显得无所谓了。

    具体过程就不重复了，反正最后是德瑞克一脸歉意的，“她坚持要带孩子们回去，下午会去逛李斯特街，然后明天去看港口和海滩。”德瑞克其实不用把这些行程告诉扎克的，“你和本杰明愿意的话，可以一起。”

    “你绝对不会希望我们一起。”扎克回绝了，他知道德瑞克是好意，“注意安全。”

    不过格兰德的午餐不会就此取消，菲兹那一帮人前来帮忙，自然是要答谢的。辛苦的是扎克和露易丝，要做一堆他们不会吃的食物。格兰德的厨子墨，去见明星了，没忘吧。

    扎克没期待本杰明会留下来帮忙，“你不用留在格兰德，德瑞克已经走了。”

    “那我走了啊。”本杰明放下刚拿起食材，够干脆的。但刚出厨房的门，绕了个圈儿，又回来了，“我看了麦迪森新一卷的书稿。你不觉得你该对我说点什么么？比如，对不起？”

    “为什么？”扎克是真疑惑。

    被塞姆提醒了，“一定是你让我讲他还没成为阿尔法时的故事，那一段。”

    “哦。”扎克想起来了，开始偏移主题，“麦迪森又写了新的书稿么，为什么你在我前面看到？而且。”扎克有点抱怨，“他还在乱发书稿么，随便泄漏所有人的秘密？呵呵，詹姆士的麻烦，他还嫌不够么。”

    “麦迪森没有，詹姆士已经够了，他不敢了。”本杰明继续拿起刚才放下的食材了，“他只是给了我个委托，我要求的报酬是他的书稿，然后我没给他拒绝的可能。”

    “为什么？”还是真疑惑。

    “尽管我离开了格兰德，但我还想保持关注你在做的事情。别太激动。”本杰明很随意的回答，“亏本的交易。以麦迪森以前的速度，至少一周一卷，一些你主导的事情也都发生在三、四天之内。但这次，已经半个月了，他似乎只开了个头。”

    扎克没看错，本杰明对着手里的食材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而你知道麦迪森的坏习惯，他的开头，从来都些路人的故事。”

    听到这样的话，扎克想笑，“所以这次，开卷的故事，是谁的？”还记得以前麦迪森给他如此行文的解释么：扎克瑞·格兰德，总是以他那让人无语的特色，插入到一个个普通人的生活中。这就是一个城市中，有一个不安分的永生者，人们生活该有的样子——扎克，夺走所有人的生活，变成自己的故事。

    “戴尔·沃克。”本杰明透过厨房的后窗，指指生活区那边。

    “哦~”

    “你听起来不怎么惊讶。”

    “呵呵，麦迪森写了什么？”扎克决定先问。

    “显然戴尔·沃克有写日记的习惯。”本杰明似乎在边想边说，“他在对他的日记总结他来到格兰德的半个月生活中，表达了对自己未来的迷茫。然后……”本杰明挠了挠下巴，“他现在戴尔·沃克的身份，是从史蒂夫那里买的。”

    “真的？”扎克有点兴趣了。

    “真的，他自己在日记里写的，史蒂夫来格兰德时候，他在躲避，免得被史蒂夫认出来。”本杰明耸了耸肩，“杀掉苏珊是他在巴顿的第一份工作，他搞砸了。”

    也不算插嘴吧，露易丝——“他是不是想从我这里问出黛西的下落，好处理掉目击者？”

    本杰明看了眼露易丝，在看一眼扎克，“你们两真配。”呃，别管本杰明由此评论的原因，他继续了，“是的，但格兰德现在的分化，没给他什么从你们这里得到信息的机会。”本杰明侧了侧头，“这个戴尔好像有自觉，自己属于老汉克阵营。”随后本杰明摆了摆手，“昆因夫人葬礼时。雇主，艾瑟拉表现出和你们非常熟悉后，他就开始非常困惑自己在格兰德处境了。”

    “这有什么好困惑的？”扎克知道本杰明已经尽力在理清叙述了，但，本杰明就是本杰明，这种情况，把麦迪森的原稿给扎克看更好。

    “他就是困惑了。”本杰明撇了下嘴，“反正他开始明白格兰德的社会关系是在你身上，但老汉克这边却一心想让你走。”本杰明在努力，“如果格兰德最大的资源，你被排挤出格兰德，那他在格兰德就没有意义，他一个新来巴顿的特殊职业这需要资源。但如果他不继续留在格兰德，他的名声已经因为艾瑟拉的工作被搞砸而没有生存空间。就是这么个情况。懂？”

    “懂了。”扎克笑着打量一下本杰明，“你变聪明了。”

    “我没有，2号分析的。”

    “2号。”随即，扎克摆摆手。差点就忘记这号人了——塔姆的跟班，在‘将军’那边变成了托瑞多，却因为扎克对‘将军’的不重视，被塔姆送到本杰明那边求保护的。既然提到了，扎克就顺口，“他怎么样？”

    “还行吧。出去跑个腿还挺方便的。”本杰明的话锋有转折，仔细感受，“就是虽然是个托瑞多，但总是缺了点什么。”

    ‘将军’系的托瑞多，没得到扎克的真传，不会使用魅惑之瞳。

    扎克要是连这都听不出来就不是扎克了，没看本杰明的轻声笑着，懒得接话。

    本杰明大概也没指望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戴尔·沃克写日记，是月圆夜，之后，你还干了什么么。”又把话题带回‘关注扎克在做的事情’了。毫无技巧可言，纯粹是扎克给的机会。

    “没做什么。”摊手示意一下满是食材的厨房，“这些、德瑞克。”意思就是德瑞克带孩子来见‘叔叔们’了，“如果麦迪森以后写了这部分，你可以跳过了。”讽刺埋的很深——本杰明今天来格兰德，是扎克邀请的，对么。那亲自参与和事后看麦迪森的书稿，呵呵，感觉能一样么。

    本杰明估计更本没意识到这深沉的讽刺，“跳过？不会。”本杰明活动一下身体，只是手里的工作太枯燥而已，换个姿势，“今天过的和我预期的不一样，我以为我们会去克里夫的农庄。”本杰明的声音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你改变了计划。所以，等麦迪森写了，我会好好看。然后，今天一上午，还有几件事情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比如，中途来的那个带着女儿的女人，你和德瑞克都跑下去在地下室陪了快半个小时，露易丝明明说葬礼是下个星期，我完全不理解你和德瑞克都这么积极的整理尸体仪容是为了什么。”

    扎克准备解释——人类伴随文明迎来的某些问题。刚开口，闭上，本杰明没说完。

    “中途朵拉来了一次，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尽管她屏蔽了感知，但莫卡维依然感知到了她，她告诉了你什么东西。”

    好吧，扎克准备再次张口解释，反正也没准备隐瞒的。还是闭上，本杰明，还没说完。

    “还有，卢（卢·茨密希·勒森布拉）来给你送魔宴的命令了。”本杰明看了眼扎克，“不过你们用了血液传递，即使是莫卡维也不知道你们交换了什么信息。”

    感谢本杰明，他把今天上午，我们略过的所有事情都陈列了一遍。我想，我们只用关心最后一件，毕竟前面两件是什么，太明显了，不用再说。正好，扎克也有此意，只不过，是为了，澄清——

    “血液交换是魔宴的通讯方式。”扎克也看了眼本杰明，“没有其它意思。不是想隐瞒什么，你想知道？就问。”有人能感受到扎克语气中的那一丝不满么。是本杰明说话方式的原因。

    “好。”本杰明也倒是干脆，“那告诉我，魔宴给了你什么命令。”

    “我需要在明天之前，坐上前往西部的交通工具。”扎克说了。

    本杰明手里的动作停滞了一段时间，再次动作的时候，话，也一同出现，“啧。”让这气氛更趋向糟糕方向的开口，以及后续的，“又一件我不明白的事情。”话里的对象完全不是扎克，“我想麦迪森需要点激励了，或者，他藏了一卷已经写出出来的书稿。这些事情。”本杰明更具体了一些“连不上。自爆案，北国的茨密希，莫名出现的麦莉·李斯特，詹姆士，你！半个月前，故事终止的地方，到现在，太多事情断掉了。我不明白。啧，为什么突然，魔宴要你去西部！”说到到最后，本杰明明显已经开始烦躁。

    扎克却是没什么表情的做手里的工作，轻飘飘的一句，“如果你依然在这里，就不会要靠麦迪森的书稿，才能连上这些事情了。”

    本杰明做了次非常隐秘的深呼吸，话题莫名的又变了，“从巴顿到西部，会是长途旅途，你需要个同伴么。”

    扎克都没说话，露易丝倒是在旁边笑起来了。恩……露易丝是懂的，这话题从本杰明说出他想关注扎克在做什么的时候，基调其实就已经定下了不是么。只是两人都不坦诚而已。一个迟钝，一个只把精明放在幼稚嘲讽上面。

    扎克撇了眼露易丝，撇嘴懒得管束，“不用。”

    “你要一个人去？”

    “卢会跟着我，只对我忠诚的勒森布拉。”扎克回答了，视线莫名的失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许，我会还有个同伴。”摇摇头，视线重新聚焦。有些事情啊，扎克有心要告诉本杰明的，本杰明自己打断了，不是么。

    “谁？”

    “没什么。到时候看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好说。”完全是因为话题到这里了，扎克在想些飘移的东西——别，本杰明最好别来个深情告别，扎克承受不起。扎克还准备完整的回来，这不是格兰德‘兄弟’的最后一次接触。

    本杰明又安静了一会儿，说出话，挺惊人的，“你不会去的。”只是强调，“你不可能去的。”

    “为什么？”

    “麦迪森的书稿里重复很多次，一个理论，如果一个故事的走向都指向了一一件事，那件事就不会发生，因为没有惊喜，是个坏故事。”

    现在变成露易丝愣神，扎克笑了，“你是病了么，本杰明。你看麦迪森的故事，被他洗脑了吧。别忘了，这不是故事，没有好坏之分。麦迪森只是在记录事实而已，碰巧，所有事实，看起来像个故事而已。别搞混主次了，我们在故事里只是角色，但生活中，我们就是我们。和麦迪森的好坏故事没有关系。”

    本杰明在强辩，“不。你不会去西部，就像之前你准备伊莱的到来一样，你花了那么多时间去准备，最后却是即兴发挥的被艾伦‘杀’掉。”本杰明看了眼扎克，“所有你计划、准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会出现什么新的鬼事情打断、转折……”本杰明一摆手，词汇量有限，但他的观点已经够明确了，“比如今天，我们不在克里夫的农庄，对么。这整个行程。”答谢菲兹这帮人的午餐，“都是临时发生的。”

    扎克眨了眨眼，看向了露易丝，这是求助。

    露易丝抿了抿嘴，“本杰明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你想想，好像你准备过的所有事情，都没有按计划发生过。”也不想承认的，“不管是麦迪森的故事，还是你生活的事实。”

    扎克无语的摇了摇头，现在他感觉……非常孤立，以及无奈，“所以，你们什么意思？距离明天，还有一下午和一个晚上，而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让我不会去西部的事情？？”

    安静。

    塞姆打破的，“不觉得会发生什么。”

    扎克非常珍惜这突然出现的援助，“说来听听。”

    “刚本杰明说麦迪森漏掉了半个月的故事，没有写对么。”

    “嗯哼。”

    “所以，恩，如果麦迪森是为了故事不，恩，变坏。故意省掉了你准备、计划的过程，就是本杰明说的，许多事情断掉了……”虽然塞姆拥有完整的舞台给他说，但他好像也没有多自信，“然后，然后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就是个到处是惊喜的故事了。恩，毕竟麦迪森的能力是未来，对么，他有能力做这种判断，对么，知道你一定会去，所以故意略掉这半个月。恩，你们想想，是这个逻辑不？”

    ……

    塞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