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一二 玄阴多如狗
八目鬼祖本体则是双拳轰出,一前一后,幻起无边残影,不论黄泉真龙如何变幻,简简单单一拳之下,已接连轰中龙头,将黄泉真龙打的后退数十里。但血神道人与九幽祖师两大玄阴老祖联手,威势滔天,长景道人到手八目鬼祖时日尚短,还未祭炼圆熟,硬扛了几招,看似威风赫赫,将敌手击退,实则鬼祖肉身中已是筋肉纠结,真气不畅,受了些许暗伤。 玄阴肉身难得异常,长景道人十分宝爱,还指着借其之力,融合玄阴元神,进窥更高境界,一旦受损,不由惊怒,将手一指,鬼祖炼魂幡阴气骨朵朵喷涌不断,将八目鬼祖护持其中,至于恶尸与毒尸两个,在这等级数老祖之间根本如灰尘一般,轻轻一震便死了。本来这样废物长景道人也懒得去管,只是两位元婴真君若都折在此处,回去天尸教主必无好脸色,还要勉强救他等一救,早将二人卷入幡中。 血神道人哈哈一笑,正要再施辣手,给长景道人一个好看,只听又有人笑道:“好热闹,好热闹!几位道友倒是好兴致,不若让本座也插一手如何?”一团黑光沉浮不定,悠悠而来,正是夜乞老祖与伽薄、鬼铃三位到了。夜乞老祖见血神道人正与一人联手,将一尊鬼神打的节节败退。 那人面相分明是九幽门弟子,但气机灼灼,渊渟岳峙,自有一股宗师气度,举手投足就有无穷黄泉之水如枪如剑,竟似比血神道人还要来的强横。夜乞老祖略一转念,笑道:“可是九幽门祖师当面?”九幽祖师遥自驾驭黄泉真龙,显得好整以暇,回礼道:“正是。道友一身凶煞之气,竟是夜叉一族出身,我在地府当差无尽岁月,也未瞧见几个,倒是稀奇。” 夜乞老祖心头一凛,九幽祖师气度非凡,言语中透露出竟在地府当差,来历可谓极大,其夺舍墨染,重履冥土,怕是极难对付。夜叉一族个个是天生之战士,精修肉身法,更能以肉身横渡虚空,亦名“轻捷鬼”,十分难缠,九幽祖师言下之意只有赞叹,并无忌惮,显是未将其放在心上。 目光落在那卷生死簿上,目中魔光大放:“那才是赫连无敌攻入地府的缘由所在了!”故意笑问:“道友手中的可是生死簿么?本座久闻此宝大名,可惜未曾得见。可否让本座瞧上一眼,见识见识?”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不由聚焦在九幽祖师手中那一册小小生死簿上,连血神道人都分神了一霎,被八目鬼祖觑准时机,跳将出去,避开合围,暂时解了危机。九幽祖师若无其事将生死簿抖了一抖,发出哗啦啦声响,轻描淡写道:“此宝正是生死簿,不过其中并无生灵名讳,况且我也无有判官笔在手,勾不得魂来。道友要看,自来取走便是。” 生死簿为冥道之宝,传说记载了周天无数生灵名讳,连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于何处何因,皆一一载明,端的神奇异常。也有冥间鬼判受人贿赂,篡改生死簿之事,或提前将生灵勾了魂去,或私自为生灵添加阳寿。只是这一勾一增,皆须判官笔方可。九幽祖师两手空空,并无此笔,所言倒也属实。 夜乞老祖目光灼灼,九幽祖师看似光风霁月,焉知不是故作大方,等他离得近了再猝起发难?何况生死簿神秘无比,也惧怕其以之暗算,踌躇不前,笑道:“既然如此,道友何不将生死簿略展开些,我等就瞧上一眼,却也无妨罢?” 夜乞老祖字字诛心,九幽祖师俨然成了众矢之的,却丝毫无有慌乱之色,呵呵一笑:“我新近复生,形神未稳,还催动不得生死簿,哪一位道友真心要看,只管拿去,我绝不阻拦。”话虽如此,却将生死簿捏的死死地,并无让贤之意。 夜乞老祖还待再言,血神道人忽道:“长景道人来了,何妨现身一见?”方才还打生打死,恨不得一剑将八目鬼祖之身劈了,如今却又换了一副笑脸,心机之诡诈,连九幽祖师都瞧了他一眼。 八目鬼祖身形陡然一缩,立足鬼祖炼魂幡上,那大幡轻轻一抖,向后飞起,就在一人头顶上载沉载浮。那人身着道袍,满面阴笑,不是长景道人又是哪个?薛蟒亦步亦趋,望向生死簿的眼神掩饰不住的贪婪之色。长景道人阴笑连连,目中却全是怒色,其纵横天下数千年,连正一道都奈何不得,却险些折在血神道人与九幽祖师手中,如何不怒?仰天打个哈哈,说道:“生死簿乃是地府至宝,大道显化,寻常人毕生也瞧不到一眼,既然各位道友投鼠忌器,不若老道来做个急先锋,瞧上一瞧罢!” 头顶八目鬼祖陡然一臂伸出,五指如钩,往生死簿上抓来!长景道人憋了一肚子气,元神真身到场加持之下,八目鬼祖气息暴涨,不惧九幽祖师的手段,当即抢占先机。 九幽祖师笑道:“道友恁的心急!”黄泉真龙一声嘶吼,电射而回,落在掌中,轻轻一抖,化为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挽个剑花,一剑剁在鬼祖长臂之上。八目鬼祖肉身成圣,身躯之坚固不亚于法宝本体,但被一剑堪中,痛哼一声,忍不住缩臂而回,就见臂弯处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伽薄鬼祖瞧得一缩脖子,他也是肉身入道,但比起八目鬼祖这等大鬼祖还是不够看,连其都吃不住九幽祖师一剑,若是劈在他头上,岂不要脑浆迸裂?长景道人栖身的水尸面沉似水,八目鬼祖吃瘪在意料之中,自得这位鬼祖肉身,还未能祭炼圆满,进退之间尚有破绽,遇上九幽祖师这等上古大能,自然难以幸免,但九幽祖师瞬息之间,将黄泉真龙演化黄泉明剑,一龙一剑,顺逆由心,这一份神通手段,才是他真正忌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