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个记者
三个大叔有些不悦地瞥了瞥苏小凡一眼。 “这两只土狗半死不活地奶都没断，你们带回去也养不活。” 他们双手麻利地拎起这一家子的狗狗，没有要理会苏小凡的意思。 一只母狗，六只小狗，其中四只小狗刚死没多久，身体还软软的。 有个大叔还特意把两只活着的小奶狗抱在了怀里。 虽说天气这么冷，自带保险保鲜效果，但能有活着的当然更好，鲜上加鲜嘛。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两只小狗，也没多少肉不是么？” 苏小凡脸色有些难看，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抱着小狗的大叔。 “哎，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倔呢？” 那人被苏小凡这么紧盯着，不由有些不耐烦。 “两只土狗有啥好养的，况且这也是我们刚刚出钱买的，凭什么你说要养我就得给你？大姐，你说是这么个意思吧？” 见男子把球踢到自己身上来，环卫大妈不由有些尴尬。 但她还是强笑着，对苏小凡说道：“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这养狗可不是小事，花的精力和养小孩都没差了，你们家大人还不一定同意呢！要不你们先回家问问大人的意见？” “我家没大人，我就可以做主。” 苏小凡直接回应道：“你刚刚虽然把它们卖了，但严格来说，它们也不属于你，不是么？” 苏小凡说中了环卫大妈的软肋，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对苏小凡尴尬地笑了笑。 苏小凡又转头看着三个大叔，语气平和地说道：“那几只死的，你们带走我没意见，但活的麻烦留下。” “我要是不留呢？”那大叔一脸挑衅地看着苏小凡，“你还想抢不成？” 苏小凡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对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几斤狗肉的问题了。 那大叔明显已经开始和苏小凡斗气了。 其实很多大的事件，开始的时候都只是芝麻点的小事，只不过因为双方失去了理智后，才闹得不可开交。 苏小凡自然不会蠢到把这种小事，发展成街头斗殴。 苏欣有些担心地拉了拉苏小凡，说道：“这人太蛮不讲理了，要不我们报警吧？” 苏小凡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不归警察管……” “不过。”苏小凡话锋一转，对着三个大叔继续说道：“这种来历不明的流浪狗，自己吃肯定不放心……”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应该是准备卖到某个小餐馆吧？” 那中年大叔听到苏小凡的分析，脸色不由微变，冷哼道：“你管得着么你？” “我是管不着……不过你们有本事现在就走，不过最好别被我看到你们进了哪家饭店，不然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也算半个记者……” 苏小凡阴笑着说道：“流浪狗上餐桌，要是这么报道出去，不管是食品安全部门，还是社会爱狗人士，对这种事情可都是很热情的……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三个大叔脸色越听越阴沉。 苏小凡见威胁地差不多了，才叹了口气，用稍微缓和点的语气说道：“两斤都不到的小狗，真没必要搞这么麻烦，你们说对吧？” 苏小凡又转头看向环卫大妈。 环卫大妈也连忙对三个大叔说道：“小伙子说得有道理，两只小土狗又不值几个钱，没必要拧着不放……你们要不留给他们得了。” 抱着小奶狗的大汉冷哼一声，有些粗鲁地把两只小奶狗扔在地上，转身便走。 好在地上有一层积雪作为缓冲，不然两只小狗肯定要被他摔死。 即便有积雪，它们还是被摔得呜呜直叫，在雪堆里无助地挣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苏欣连忙跑了上去，迅速脱下羽绒服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两只小奶狗放在了上面。 也许是感受到了苏欣的善意，又或者还带着苏欣体温的羽绒服太暖和了，两只小奶狗逐渐停止了呜咽。 它们努力地撑开小眼睛，看了看苏欣，又看了看刚凑上来的苏小凡，似乎在努力记住两个小恩人的样子。 “呀，它们长得真可爱！” 苏欣开心地笑了笑，然后抱着羽绒服站起来。 寒风袭来，她这才猛然感觉到了寒冷，不由全身一阵哆嗦。 “快点回家吧，别感冒了！”苏小凡连忙说道。 这里离家已经不足一百米了，所以苏小凡也没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苏欣穿上。 有换衣服的功夫，说不定都已经到家了。 看着苏欣开心地抱着小奶狗，蹑手蹑脚地朝家里走去，苏小凡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知是觉得尴尬，还是天太冷了，环卫大妈眨眼就推着垃圾车离开了。 几个后来围观的人，见事情结束，也都一哄而散。 只剩下那滩狗妈妈的血迹，还孤零零地留在雪地上，接受寒风的肆虐…… 回到家，苏欣把两只小奶狗放在沙发上，然后立马钻进了她的小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她穿不着的旧棉衣。 苏小凡刚把菜分类好，一个装满柔软棉花的小纸箱，就出现在了两只小奶狗面前。 被晾在一边的两只小奶狗，正有些不安地打量着它们的新家。 这是一套典型的城中村出租屋，狭小的客厅勉强摆上了一套小沙发。 十平方不到的小客厅，承担了吃饭和休闲两个功能。 连着客厅的是厨房和阳台，外加一个洗手间。 正对着沙发，原本应该放电视的墙面，则是兄妹两人的房间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住了一年倒也觉得还成。 只不过要是加上这两只狗…… 短期之内，问题倒也不大，它们毕竟这么小，但以后就难说了…… 中华田园犬的个子长起来很快，到时候别说是人了，估计连狗都受不了。 这也是苏小凡一开始就否决了苏欣请求的原因之一。 把这些比较久远的问题暂时放在一边，苏小凡开始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欣。 她正小心翼翼地抱起两只小奶狗，把它们安置到新窝去。 自从来到这个新家，两只小狗表现得非常乖巧，虽然眼神中还流露出几分不安，但却没有大喊大叫。 苏欣抱它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它们应该是累了。”苏小凡说道。 苏欣点了点头，安静地趴在箱子上，看着两只小奶狗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滚来滚去。 “看来它们对自己的新窝很满意。” 苏小凡也是这会儿，才有机会好好观察这两只小奶狗。 两只小奶狗一白一黄，看起来圆滚滚地，可见它们妈妈死前奶水还挺充足，也没有亏待它们。 不知道是不是苏小凡的错觉，他看到那只黄色小奶狗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道红芒，等他凑上前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两只小家伙稍微熟悉了一下新家，就开始懒洋洋地趴在棉花上不动了。 它们是真的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硬是强撑着不肯闭眼睛，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两个大人。 看到两只小奶狗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苏欣的心都快萌化了。 其实中华田园犬在小时候，还是非常可爱的，完全不输国外的犬种。 只不过长大后，它们的外表会变得更像狼，多了几分凶狠，少了几分可爱宠萌，因此失去了大量萌宠爱好者的青睐。 再加上物以稀为贵的定理，以及一些外国月亮比较圆的思想观念，在华国随处可见的中华田园犬，就被贴上了“土狗”、“廉价”等标签…… 苏欣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两只小奶狗，小声说道：“没事，想睡就睡吧，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或许是苏欣的安慰起了作用，两只小奶狗很快就依偎在一起，闭着眼睡了过去。 苏欣又转头对苏小凡问道：“哥，这么小的狗没有妈妈抱着睡，它们会不会冷啊？” “呃……” 这个问题倒是把苏小凡难住了。 他虽然知道点养狗常识，但也没有真正养过狗，这种问题狗才知道…… “不行！” 苏欣突然站了起来：“我得给他们烧个暖水袋！” 小丫头话音刚落，便钻进房间拿出她的粉色暖水袋，放在沙发上开始充电加热。 “那你怎么办？你晚上睡觉不是脚冷么？”苏小凡担心地问道。 “我用你的呀，这么简单的问题！” “……” 苏小凡气得嘴都歪了。 本来还说出去给小妮子买个新的，结果就变成他要是不买，就得自己挨冻了…… 这妹妹果然没白疼！ 五分钟后，两只小奶狗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个比妈妈还要温暖的东西塞了进来。 它们下意识地挪到了毛茸茸的暖水袋边上，睡得更香了。 苏欣这才放下心来，躺在沙发上舒了口气，然后说道：“哥，我们给它们取什么名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