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永远不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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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舟只得将手搭入他的臂弯,随着他往里走。 跑马场的草地,被阳光照耀,青草泛出淡淡的草木幽香。 司行霈把顾轻舟带到了跑马场后面一块空地。 空地原本是赛马休息的地方,经过了简单的改造,架了两台枪靶子。 顾轻舟微愣。 司行霈笑道:这赛马场的老板早年就跑路了,我是在背后经营,也有帮会的股份。我说过要教你射击,并不是敷衍你。 他专门开了个小型的射击场,拿了枪支弹药给顾轻舟。 顾轻舟修长的羽睫低垂,眼神深敛。 司行霈抬起她的头,道:小东西,喜欢吗? 顾轻舟抿唇不答。 他就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然后帮她准备子弹和枪支。 顾轻舟会简单的枪法,她在乡下的时候跟齐老四学过。 只是乡下环境简陋,齐老四又多躲避仇家,没有太多的子弹,只有一把破旧的猎枪,教顾轻舟的时候,多半是用木枪讲述,只让她端过一次真枪。 顾轻舟只记得后座力震得手麻,其他没感觉。 现在,她能看到各式各样的枪,有小巧的手枪,也有机关枪。 司行霈跟她讲解。 枪支弹药的知识,司行霈如数家珍,每一样都说得很仔细。 他的面容沐浴在五月的暖阳里,幽深的眸子宁静却明亮,像平静而广阔无垠的海。 来,试试这把!司行霈专门教她用勃朗宁。 她手里的那把勃朗宁,以后就给她防身了。 他从背后搂住她,手把手的教习。她的身躯很娇小,完全揉入他的臂弯。 司行霈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清香,似森林古木泛出来的清冽。 他今天为了靠近教课,特意没有抽烟,干净清爽。 他能想到顾轻舟的每一点感受,哪怕是细微的气息,他也怕顾轻舟嫌弃他的烟味难闻。 司行霈是把他的猫当宝贝,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顾轻舟手里的勃朗宁飞出去,正中十环。 怎样?他在背后问。 顾轻舟微微转头,想说什么。 司行霈凑近她,瞧见她眼眸中流转着的潋滟,心中一动,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并不深,也不激烈,甚至没有太长的时间,却让司行霈有了很异样的感觉。她的柔软和清甜,似印到了他心里。 一直以来的念头,在这个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没有言语,心中早已起了惊骇,继续教她射击。 顾轻舟也低垂了眉眼。被他亲吻到了习惯的地步,习惯到只剩下半分的羞耻,以及平淡无奇。 顾轻舟很有天赋,从上午到黄昏时,她已经能击中八环之内,偶然还有一两次十环。 司行霈很骄傲:我的轻舟是天生的强者! 顾轻舟心情也不错,没反驳,只是淡淡微笑。 她很喜欢枪,也喜欢子弹飞出去时那点后座力。 枪让顾轻舟感受到力量,这种力量让她无畏。 她爱开枪! 以后,我每隔半个月带你来一次。枪法练好了,总归能防身。司行霈道。 顾轻舟问:会不会很浪费子弹?我听说子弹很贵。 给轻舟的,再贵也不是浪费!司行霈道。 他让顾轻舟再次挽住他的胳膊,两个人踱步出了跑马场。 落日熔金,旖旎的晚霞映照下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着并肩而行的影子,一个高大结实,一个小巧玲珑,竟是如此的契合和般配。 司行霈从未考虑过娶妻纳妾,成家立业。除了对前途没什么指望,怕哪天战死了留下孤儿寡母很可怜,也是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 他对女人的喜爱,都是床上玉体横陈的美景;至于她的其他,他没兴趣。 可如今,他喜欢顾轻舟的旗袍摆在他的衣柜里,他喜欢他挽住他胳膊时的小鸟依人,他喜欢她开枪时的沉稳和专注。 他第一次觉得,有女人配得上他。 顾轻舟配得上他! 可顾轻舟不爱他,这不是他的错觉,他心里像明镜一样! 如此想来,又觉得无趣,考虑是否般配,显得多余又可笑。 回到了他的别馆,天已经黑了。 朱嫂做好了晚饭,等他们回来之后,朱嫂热情打了汤,就道:少帅,顾小姐,你们慢慢用,我就先回去了。 朱嫂慢走。顾轻舟起身相送。 她依门挥手,回头却看到司行霈在笑。 笑什么?顾轻舟不解。 司行霈道:像个女主人! 顾轻舟顿时不言语。 司行霈也觉得自己说了句无聊的话,心头似有利器滑过,有点闷疼。 他抱住她,狠狠吻了一回,把这点失落找回来,才准她吃饭。 顾轻舟慢慢喝汤,对司行霈道:我要回去了,太晚了家里难交代。 司行霈沉默。 饭毕,司行霈直接把顾轻舟扛上了楼。 不许回去,今晚陪我睡!司行霈道。 我又不是伎女。顾轻舟道,况且你也不给钱。 司行霈知道,顾轻舟总是故意激怒他。这种激将法,对司行霈是无用的。 他直接拿出一件衬衫,丢给了顾轻舟:去洗澡!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顾轻舟问。 没有!司行霈答。 顾轻舟抓起了那件衬衫,蹙眉去了洗澡间,临走时暗骂了一句:土匪! 顾轻舟洗了澡出来,穿着司行霈的衬衫当睡意,空空荡荡的。 她低头擦拭湿淋淋的头发,领口低垂,可以瞧见嫩白的小胸脯。 顾轻舟还没有发育好。 司行霈接过了她手里的巾帕,道:转过去坐好。 他帮她擦头发。 一点点的,他擦得很认真,似保养他的刀那样,认真保养着他的轻舟。 顾轻舟背对着他,不言不语。 司行霈却提及了蔡可可,问顾轻舟:她是不是你班上的同学,可有欺负你? 顾轻舟就把她蔡可可欺负同学,在半晌横行霸道,还捅伤颜洛水的事,都告诉了司行霈。 ......明明是她把孙明蕊拉过去挡剪刀的,结果孙明蕊伤口恶化,她居然说风凉话。 她总是欺负同学,低年级的时候,她在马术课上害得一位同学差点摔死,后来那同学残疾了。 这次,她擦伤了洛水,我实在气不过,就用了点小伎俩,让她被开除了。顾轻舟道。 司行霈低笑。 我很坏,是不是?顾轻舟喃喃。 司行霈轻轻吻了下她的后颈,干燥清冽的唇,带着异样的酥麻:不,我的轻舟很聪明,这样很好! 我很讨厌她,而且她漂亮又张扬,我很嫉妒她。听说你要娶我,我才那么生气。顾轻舟又嘟囔。 司行霈忍不住再笑了:胡说八道,这世上还有比轻舟更好看的人吗? 他温柔起来,甜言蜜语能腻死人。 他轻轻吻她的脸颊,低喃道:轻舟是最漂亮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要你! 下流! 司行霈立马将她压在床上。 他少不得又折腾顾轻舟一番。 顾轻舟被他堵住了喉咙,咳嗽得脸通红,忍不住气哭了,骂他:恶心下流,你变态! 而后简单漱口,两个人躺下,顾轻舟背对着他。 司行霈从后面搂住她,将她环绕在自己的臂弯里,让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细细吻着她柔软凉滑的青丝。 轻舟,你会喜欢我吗?司行霈突然问她。 他声音随意慵懒,甚至带着几分睡意,相似随口问起的。 顾轻舟则很正式回答这个问题:我永远不会喜欢你,我恨你!你又恶心,又变态! 司行霈用力咬住了她柔嫩的耳垂:我恶心你还躺在我床上? 你逼我的!顾轻舟道。 司行霈一想,还真是。 我若是不逼你,你愿意躺在我身边吗?他问。 死也不愿意!顾轻舟道。 身后的男人,突然沉默了起来。这些话,他未必不知道,可从顾轻舟口中说出来,像利箭般锋锐。 他心头有点紧。 搂住顾轻舟的胳膊,也就更紧了,司行霈道:不逼你,你就要逃开;逼你,你又嫌弃我恶心。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宁愿轻舟在我身边骂我恶心,也不愿意你躲得远远的!轻舟,你是我的! 顾轻舟咬唇不语。 沉默又缓缓流淌。 司行霈的呼吸有点重,他似乎极力忍耐着痛苦。 半晌,他气息平稳了,又问:轻舟,你为何不喜欢我? 为何? 顾轻舟能说一天一夜! 太多了,不喜欢他的理由,简直能堆成山! 第一次见面,他就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然后撕开了她的上衣。 对于少女而言,这是何等的轻浮! 生死攸关,顾轻舟当时懵了,事后却越想越难堪。 第二次见面,他直接把她抱到腿上,丝毫不敬重她,他看她的眼神像个玩偶。 顾轻舟极力想要躲开他,司行霈看明白的,所以他审犯人的时候,带着她去看。 司行霈最擅长拿捏人心。要旁人敬重你,就需要年龄和阅历。他年纪轻,暂时还没有被人敬重的资本,唯一能让人臣服的,就是害怕。 他是督军的长子,将来就是一方统帅,他需要威望!下属臣服他,军心才稳。军心稳定,辖区的局势就稳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所以他残忍至极,以此来树立威望。 他不想顾轻舟总躲开他,所以他震慑她。 从那之后,顾轻舟的确是吓坏了,连躲也不敢躲,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他给了顾轻舟一段非常糟糕的经历,顾轻舟至今都心有余悸。 还有,他逼迫她舔他,那是最让顾轻舟恶心的。 我为何会喜欢你!顾轻舟没有恼怒,她说出这句话时,竟有些惆怅,我永远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