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 第四章 道祖
拜别世界之树，老方又回到时间长河中，世界之树的虚影几乎笼罩了整个时间之河，枝丫间，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宇宙，在那里遵循着某种规律，或缓缓成长，慢慢收缩。 老方看了一眼本位宇宙，此时的本位宇宙正值青年，每一个时刻，它便扩大一丝。 老方开的挂实在太过强大，只一眼的功夫，便判别出它的直径已经超过了一千亿光年的长度。 人类的文明在本位宇宙之中就如沧海一粟般毫不起眼。 不过，老方的思维没有放在如何壮大自身种族的身上，他一直想象着天地未开之前，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疑，盘古是关键人物，但这位至强至大的存在已经壮烈了。 老方暂时找不到突破口，于是顺着时间长河流浪下去。 一路上，老方遇到了很多强大的魔神，有玄武，白虎，鲲鹏，青莲，祖猿等等，这些混沌魔神有着漫长的生命，似乎也有背负着各自的使命，但老方却看不明白，它们到底从事着什么工作。 不过，他们依旧抽出一些时间来回答了老方的问题。 受世界之树的影响，此时的老方，已经将问题的侧重点转移到盘古身上来了。 然而，这些强大的魔神，对那个神话中开天辟地的人了解的也不多。 他们大多三言两语稍作形容一下，便闭口不提了，看得出，他们并不理解盘古为何要将他们赖以生存的混沌海改变成今天的模样。 对此，某些魔神甚至还有些怨言：“我很怀念那段岁月，如果不是那个家伙，我想我的那些玩伴也会活到现在吧！” 说话的是鲲鹏，说话的时候，他化身成一条极大的鱼，无比庞大的虚影徜徉在时间长河里。 见到本尊，老方感叹着，以前读庄子逍遥游的时候，还在说庄子尽说大话，什么身长九万里，什么展翼如垂天之云，但现在，他才知道，庄子当年神游的时候，是人类知识太少，无法形容这庞大，所以用了一个自认为足够大的虚数。 而实际上，这鲲鹏的体量比本位宇宙小不了多少。 “说实话，我也时常在想，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劈开混沌海，后来，我总算看清了事实，那家伙是个疯子。”这是白虎的描叙，他对盘古也说不上有什么好感。 “千万别相信那些神话，什么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月亮，那只是道祖骗人的把戏！”青莲一脸鄙夷道：“当年道祖就是那人的跟班，自然要努力提高那家伙的地位，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所以他杜撰了数百个版本的盘古故事，用来混淆视听。” “说到这个版本，我觉得有点小瞧盘古了！”白虎眉头一皱道：“要知道，盘古有三只眼睛，每一只眼睛的质量比我们眼见到的任何一颗多元宇宙庞大。” “嗯，这个版本应该是某个低端文明自行加工后的产物，在他们眼中，日月星辰无比神秘，太阳，月亮的地位至高至上，所以才将盘古的左右眼比作太阳与月亮的。”祖猿分析道。 “这就是见识短的缘故！”鲲鹏笑笑道：“像你们地球，有个叫周庄的家伙，在神游之时见到了我的真身，我的形体明明横亘了数百个星系，他却在他的逍遥游中将我形容成区区九万里，闹了个大笑话！” “不过，另外有个版本，说盘古的骨骼化作了巫，元神化作了三清！而这三清的神通还在我们这些混沌魔神之上！”祖猿笑道。 “这个版本本身带有宗教色彩，我青莲在这个神话系统中还是佛教的一员！”青莲摇摇头。 “哈哈，我见过这个版本，你的地位着实不高，那个创立佛教的释迦摩尼地位比你高多了！”鲲鹏哈哈笑道。 “那个叫什么如来的家伙，身边不是有个大鹏么，那就是以你为原型创作的！”青莲反驳着。 看得出，这些魔神都是神通广大之辈，连如此遥远的星球，如此低劣的文明，他们都了如指掌。 他们对封神榜，西游记知之甚详，更有趣的是，这些大作中，某些神通广大的人物，都是他们通过远距离意识传播，直接在作者头脑中形成自己的形象，让作者按照自己的形象去创作的。 几人在中国神话体系中扯淡了半天，最终又回到最初的点。 “混沌海吧，虽然生活起来比较艰难，但我更不喜欢现在的世界！”玄武闷声闷气地道：“我也不理解那个家伙为什么要那样做，没有太多的意义，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玄武的语速很缓慢，老方原本以为它说完了，岂料他又冒出一句：“不过，他真的很强，超过所有的魔神。” “确实强得没边了！”祖猿点点头。 “一个能劈开混沌的怪物！”白虎叹了口气道：“要知道，我们那时候都被混沌自身的引力压得动弹不得，他却能以将混沌核心轰成渣，变成了现在的多元宇宙空间。” 老方在心里默默较量，盘古的武力值太逆天了。 “他喜欢在那棵树下休息，我远远地见过他几回，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一脸疲惫，仿佛在进行一项什么工作似的，但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鲲鹏摇头叹息着。 “或许你可以去问问鸿钧那老家伙！”青莲最后出了个主意：“前因后果他都知道，但那老家伙太能隐瞒了，守着一堆秘密，就是不让我们知道！” 老方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没有找到关键人物，道祖才是盘古秘密的守护着，于是老方决定去见一见道祖。 前文提到，老方所开的挂无视时间空间，可以直接抵达老方任意想到的地方，所以，他很快就见到了一袭道袍枯坐在某个星球某座山巅的道祖。 道祖此时的外形跟人类一般无二，虽是老道打扮，但皮肤丰润如童子，他手在银须上轻拂了一下，长眉下的眼睛露出一丝诧异。 “居然是一段思维代码。”道祖看穿老方此时的状态。 “见过道祖！”老方作揖道，对于这位目前神话体系中最牛逼的人物，即使是开了挂的老方也只有恭敬的份。 “不必客气！”道祖微微笑道：“算起来，我们还是同类，我最初的本体就是你这种形态。区别在于，我被某个顶尖文明升级了数亿次，而你仅仅是一段最原始的思维代码！” 这句话的信息量极大，老方意识到，最初的道祖，可能跟他目前的状态一样，属于思维体，但经过无数次升级，最终成就了今天的道祖。 他突然有些明白道祖何以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了，就凭无视空间这一项，任何魔神的物理攻击对其便失去了效果。 何况道祖还会一些其他的手段。 传说道祖有一个造化玉碟，里面蕴藏三千大道，得其一，便能不死不灭。 在成为思维代码之前，老方觉得不死不灭是个臆想症编织成的虚妄之言，但见过如此多魔神之后，他总算明白，不死不灭的理论完全可以成立。 这些魔神存在的岁月，远在时间之河形成之前，他们的躯体，灵魂，能量获取方式都比人类高出了不知多少等级。 人类想要达到这样的高度，所需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我知道你的来意！”道祖轻轻道。 道祖仅仅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他的实力已经允许他说出一切别人觉得十分意外的话，老方没有任何怀疑，虽然这句话的成分有些像某神棍在装逼。 没有太多的客套与铺垫，道祖开始叙述起来。 “很多魔神都怀念混沌海的日子，就连我，也时不时回忆当年那段在我一生中绝对称得上快乐的时光！” “混沌海是混沌魔神诞生的地方，在那里，普通的生物绝对无法生存下来，能够活下来的，都是至强至大的东西！” “魔神虽然强大，但在混沌海这种环境，说实话，他们就像你们生活在地球上一般脆弱，他们时时刻刻都被地心力死死地压制着，能够生存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实在谈不上什么逍遥。” “时至今日，依旧有不少魔神认为是混沌海孕育了他们，实不知，混沌海其实是想毁灭他们，而那位，牺牲自己生命去开天辟地的人，才是拯救他们的人。”道祖露出一丝苦笑。 “‘他’那一下，将整个混沌海表面分割成无数碎片，有些魔神运气逆天活了下来，但大多数魔神都灰灰湮灭！” “他的行为立刻引起混沌海核心的愤怒，在混沌核心的反噬下，他陨落了，而混沌核心也被他以生命为代价的最后一击轰碎，然后，我出手了，将他定下的法则，一一实施下去，最终演变成今天的世界。” “不错，这个世界所有的物质，能量都来源于混沌海，不了解实情的魔神们认为盘古以一己之私，毁了他们共同的家园！他们称‘他’为疯子！” “殊不知，混沌海真正的本质绝不是孕育生命的摇篮，而是上一个世界的坟墓！” “而那些魔神，其实是上一个世界中，某些强大文明的结晶！只是他们已经丧失了那部分记忆罢了！” 道祖的言语中信息量极大，老方来不及消化前一句带来的震撼，后一句更强烈的震撼又来了。 “‘他’那一族的知识库明确地记载着，上一个世界由两个极其强大的粒子相撞而成，一刹那间，两颗粒子炸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有’集合，再经过不知多少亿年时间，最终形成了世界。” “又过了几百亿年的时间，这个世界进入了衰老期，无数物质开始压缩，崩塌，而混沌核心便是这个时候形成了！” “混沌核心的基础粒子极其变态，一个在你们显微镜下才能显现的粒子，就有数个银河系的总质量。” “这样的粒子加剧了世界的灭亡，无数文明在那股无法抗拒的引力面前灰飞烟灭。” “再后来，世界上所有的物质，都被它牵引了过来，形成了混沌海！” “到混沌海形成的时候，上一个世界，已经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生命体了！这其中就包括了盘古与我！” “盘古是玄黄文明最后的一名族人，而我，最初是玄黄文明的智库，经过亿万次升级，变成了盘古最忠实的伙伴！” “有一天，盘古告诉我，混沌海最终会杀死所有的生物，它本身会浓缩成一个稳定的粒子，估计再也没有机会展开成新的世界了！”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找混沌海的破绽，不断地运用玄黄一族留给他的知识，在混沌海各处布置着自己的杀招！” “他收集起一个个已经陨落的文明精华，然后用通天的手段，将它们改造成能够在混沌海生存的生物，而这些生物便是后来的混沌魔神！” “他给了所有魔神这样的恩赐，却没有得到‘父亲’的名义。”道祖摇摇头。 “当然，他最伟大的成就就是劈开了混沌海，将新世界的雏形创造出来了！是他给了万物新生的机会，是他给了这个世界所有文明繁衍出来的可能。” “然而，这一切他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