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史前战争 第十一章 再战峡谷
在十倍时间流速下，老方看到三路蜥蜴犬气势高涨，它们踏着浑浊的积水，以近五十码的速度，朝玄黄人的地盘靠近着。 首先会战的地点还是萨虹峡谷，这条曾经让数万蜥蜴犬丧生的险要之地，如今青草茵茵，峡谷两旁丛生的藤蔓原本开出一朵朵鲜红的小花，但在这暴雨过后，落红洒了一地。 玄黄人依旧在峡谷中挖了很多陷阱，在两旁的悬崖上收集了一堆堆石块，很多巨石也被他们弄上悬崖，只待开战后，将巨石从上方推下。 这一次，玄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最窄的地方等候，而另一部分，则活动在悬崖的两旁，对沿途的蜥蜴犬进行打击。 而古狼则被安排在峡谷内，它们将以血肉之躯堵住蜥蜴犬前进的路。 一切安排妥当，只待蜥蜴犬前来送死了。 这条峡谷是进入玄黄人领地东部平原的必经之路，如果峡谷失守，整个领地东部平原将无险可守，玄黄人可能要失去一半的土地。而峡谷高地的玄黄人则会被绕到后方的蜥蜴犬攻破。 很快，左路三十万蜥蜴犬出现在峡谷前方的原野中，此原野在很久以前应该跟这峡谷的悬崖同高，但在板块的运动下，它降低了六十多米，与峡谷悬崖彻底断层了，而这条峡谷也是在地壳运动中无意裂开的。 原本以为蜥蜴犬会抓紧时间从峡谷穿过，但出乎意料的是，它们竟停了下来。 一头首领般的蜥蜴犬排众而出，它望着陡峭的岩壁以及在上面活动的玄黄人，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老方瞬间明白，这群蜥蜴犬在等待着日落。 一旦日落，玄黄人的视力便会降低下来，而天生夜眼的蜥蜴犬，便有机会通过峡谷了。 玄黄人显然也明白到这一点，他们派出一队古狼，站在峡谷中朝蜥蜴犬挑衅着，想激怒它们。 但很遗憾，蜥蜴犬直接无视了这些手下败将。 老方叹了一口气，这一仗，以玄黄人现在的水平，估计有点难打了。 中路三十万蜥蜴犬有种明确的战略目的，它们跨过高山，趟过踹急的河流，损耗一万多成年蜥蜴犬后，直取皖江平原（后世玄黄人命名，道祖地图包自带标注）。 在蜥蜴犬心中，皖江平原沃野，连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填饱肚子了。 这个时候，野兽中阶级之间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地位高的有优先权，这仿佛是这个世界最天经地义的道理，不论在哪个时代，不论是哪个种群，都是如此，但必须不必须，老方也无从判断。 至少老方眼前的蜥蜴犬也是遵循的这种默认的规定。 三十万中走出三十头身份最高的蜥蜴犬，它们寻找自己的目标，然后杀死目标，然后开始享用新鲜的肉食。 待它们吃完，又走出三百头蜥蜴犬，它们的地位仅次于刚才的那三十头蜥蜴犬，它们也没有客气，干净利索地杀死类似角马的动物，然后开始享用。 三百头蜥蜴犬进食完毕，又从大军中走出三千蜥蜴犬。 待三千蜥蜴犬吃完，食物已经不多了。 群落中立刻跳出三万蜥蜴犬，它们箭一般冲向猎物，大口大口的撕咬，恨不得一口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竞争特别激烈，它们一边咬着食物，一边咆哮着，而胆子稍小一点的，只能在骨头上面下功夫了，将一条条附在骨骼上的肉丝一点一点撕下来，地上的血也丝毫不浪费，舔的干干净净。 即使这样，它们中的大部分蜥蜴犬，肚子里没有半丝干货。 它们悻悻回到队伍中，分叉的舌头在嘴唇上添了又添，生怕嘴上黏了一丝而错过了。 而剩下的二十六万蜥蜴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食物变得一丝不剩。 老方摇了摇头，这种食物的分配方式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他觉得很野蛮，很没有天理，极度不公平。或许平均分配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分配方式。 但很快，他对比了一下人类的历史，突然发现，人类社会在任何一个时代，所有资源的分配方式，都跟眼前这一幕别无二致，永远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拥有更多的优先权，最后才轮到底层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 这是不公平吗？ 或许是吧，但不正是这不公平催使着人类一直在进步么？ 金字塔一直都在，但顶端的人一直在变，底层的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朝顶端爬，让自己变成有优先权的人。顶端的人也只有更加努力，才能保持自己的优先权。 物竞天择，强者在尖端优雅地生活，舒服地享受；弱者在低端拼命地生存，不断地忍受。 这种方式的分配，使人类从原始社会走到了现代的社会。 或许，平均分配永远不适应这个世界吧！想到这里，老方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第三路蜥蜴犬。 这一路蜥蜴犬的情况也跟第二路差不多，也是二十多万蜥蜴犬饿着肚子。 不过它们已经找到了敌人，正在朝三十里外的紫川方向前进，或许这些饿着肚子的蜥蜴犬怀着攻破玄黄人的防御，便能畅快地吃上一顿的想法吧！ 夜幕降临，第一路蜥蜴犬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大部分玄黄人面带紧张，望着暮色下黑压压的蜥蜴犬群。 所幸，以峡谷石壁的高度，蜥蜴犬是无法攀登上来的，地理优势是蜥蜴犬无法逆转的。 很快，天已经漆黑了，一支三千蜥蜴犬的队伍从大军中奔出，它们发出长啸与嘶吼，声势浩大地冲进峡谷里。 玄黄人立刻给予反击，短矛，石块如雨点般透射而去，由于视线的原因，他们根本无法分清敌人有多少，不过给予敌人猛烈打击是必要的。 三千蜥蜴犬几乎在半柱香的时间内，便被消灭得一干二净，一下没了动静。 或许感觉有点不对劲，玄黄人将几个由干柴捆成的火团点燃，滚进峡谷。 火光在峡谷中扑闪，但也照亮了峡谷中的情景。 死去的蜥蜴犬并没有想象的多，反而是一片片插在空地的短矛显得非常显眼，玄黄人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了。 眼前这些蜥蜴犬竟消耗了他们两成的短矛，玄黄人还没有数字的概念，但并不代表他们无法判断用这么多短矛击杀这么些敌人，究竟值不值得。 又是三千蜥蜴犬从夜色中冲进峡谷，它们发出长啸与嘶吼，声势依旧非常浩大！ 玄黄人觉得应该保存实力，于是对这一波长驱直入的蜥蜴犬不理不睬，峡谷反正有古狼堵着，峡谷下面这些蜥蜴犬翻不了天。 蜥蜴犬大摇大摆地朝峡谷深处走去。 又是一队蜥蜴犬冲出大营，不过这次，数目有所增加，老方目测这支队伍应该不下于五千。 部落首领的脸色有了苦涩，或许在考虑，眼前这一队究竟是打还是就这么放它们过去。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进攻。 而这些蜥蜴犬却没有深入，而是自杀性地往一个个陷井里跳。 由于下了三天的大雨，陷井里都是泥黄的积水，十分好辨认，蜥蜴犬借着天光能很快地判断出，什么地方是陷井。 即使这样，这一群蜥蜴犬还毫不犹豫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去填那一个个的深坑，看来蜥蜴犬能够走到今天也非偶然，就凭这份狠劲，就足以让很多其它种群望而生畏。 火团烧完，峡谷又回到一团漆黑，玄黄人不得不再点燃火团，滚进峡谷中。 原本用来杀敌的东西，现在只能用来照明了。 而另一边，古狼与三千蜥蜴犬已经在交战了，古狼也是夜视不错的动物，对上蜥蜴犬毫不逊色，况且数量还在蜥蜴犬之上。 虽然在峡谷中，有时数量优势其实并没什么卵用，但至少持久力要强出许多。 就有点像两道能量束在不断抵消，到最后只能靠长度来分出胜负了。 三千蜥蜴犬没有坚持多久，便被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