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9章 陋习
等方叶几个到了临河郡，蝎子老五按照方叶的要求，趁着凌晨天黑，主动上门服软，说二楞兄弟是条汉子，佩服，服了。 白二楞风光了一把，得意不已。 蝎子老五趁机把方叶的条件说了，方叶表示同意，刘秀峰和白二楞都是惊喜，当然趁机答应下来。 趁着天不亮，几个人开车去蝎子老五的恒温库卸货，以后也不用来批发市场了。 十五块一斤的价格一次过称，这果子九成归他，一成帮白忠三临时储存的。 白忠三那边会按照比蝎子老五低一块的批发价拿货，这是杜海霞对白忠三的照顾，不然他一个都不会有。 “这就省事了。 一亩地估计能收十几万。” 刘秀峰靠在车头上，看看天色。 “明天早晨走吧，我和二楞明天去看几个亲戚，送点果子。 你去不去？” 这是白河村的通用习俗，到了哪个城市卖果子，有亲戚在的，都要去送点果子。 方叶正好带了金子来加工，也算是时间正好。 一个叫李清的二十七八岁的少妇接待了方叶，看到他带来的金锭，仔细看了看，把方叶叫到一边去。 “这可能是古物，我建议你不要加工，否则暴殄天物了。 如果你愿意卖，我可以帮你联系我们贵和珠宝集团的李国辉老爷子，他最近对古物金锭很感兴趣。 但是如果成交，我要收取百分之五的辛苦费。” 李清很干练，也很干脆。 方叶笑了起来：“签合同吧，我急用。 如果是古物就卖掉，再帮我打一套首饰。” 李清大喜，拿了合同签了之后，笑着说道：“老板真痛快。” 方叶拿了合同就走，也不多问。 店里经理看到李清兴奋的举着合同来备案，一看合同吃了一大惊：“这就直接把金子给你了？ 他就不怕你黑了他？ 几句话就做成这么大一笔生意？ 这绝对是古物！” 如果夏彦辰听到这句话，肯定嗤之以鼻：黑了他？ 这个世界上敢黑阎罗王东西的人，大概不存在。 ……快天黑的时候，方叶和他们俩在卡车那汇合，看看天色还不黑，也不等明天了，直接回家，明天接着下果子。 坐在车上无聊，几个人就开始扒瞎话。 方叶却有点纳闷，不是都说村里年轻人会趁着到城里卖果子空闲的时候干点啥，可他们几个卖完果子就急匆匆往家走，连一夜都不肯多呆。 “这时候谁有那个心思？ 除非大头卖完了，剩下卖也行不卖也行的时候，有些人就出去干那个。” 白大喜不太爱说话，但是为人很可靠。 “咱们今天不着急啊，怎么不去？” 方叶也放开了，路上闲着也没事，笑着问。 “我的钱可不能乱花，给老相好攒彩礼呢。” 白二楞一边开车一边哈哈大笑。 方叶不解的看着白二楞，老相好的，基本上意味着偷人的，可偷人还要准备彩礼几个意思，包养？ 看到他好奇，反正路上闲着没事，二楞也不在乎，直接就当闲话说了。 他那个相好的叫李二妮，和他高中同学，老家隔壁县的，只差一道二道梁，过去了就是晋州，花南县是海西州和晋州交界处。 本来白二楞打算去提亲的，哪知道他那年正好外地学习果树管理去了，去了四个月，回来之后，李二妮出嫁了，为了六十万彩礼，李二妮爹娘着急给他弟弟盖楼娶媳妇，就逼着她嫁了。 白二楞发了狠，跑去婚礼上大闹要人家离婚。 他虽然挨了一顿狠的，但是婚礼也砸了，双方都下不来台，最后男方爹娘不同意，但是男方同意了，条件是八十万，除了彩礼钱，还得赔偿他们家办婚礼的消耗。 白忠图觉的不管如何都是结过婚的，八十万也太亏了，不同意，白二楞就杠着不娶，三天两头的去找。 “二楞和他还签了合同，二妮也不让他碰。 那男的倒也仗义。” 刘秀峰笑着说道。 “仗义个屁！他是看在钱的份上！二妮天天睡觉锁门还枕头下面压着剪子。” 白二楞不屑的说道。 一边听着他们说话，方叶突然鼻子抽了抽，好像有血的味道。 刘秀峰把手举起来，放到方叶面前，方叶想起来了，下午卸货搬箱子的时候，刘秀峰的手被车门子挤了，流了不少血。 不过村里人对这点伤不在意，随便包了包就算了。 方叶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真是太敏感了。 听他们聊彩礼，方叶突然想到了王少芬，也转移了注意力。 “王少芬好像也因为彩礼？ 可咱们这不缺钱了吧，几十万彩礼，不至于把闺女推火坑里吧？ 这和卖闺女有啥不同？” 方叶轻轻叹息一声。 本来彩礼是代表夫家财力和看重，能给闺女要出脸面来，可是彩礼变味了，这比那些斗富的都可恶。 这也导致了许多女人嫁出去之后，很多人都不愿意回娘家，几乎断绝往来。 谁愿意自己被父母这么当货物一样卖出去？ 白二楞对着窗户吐出嘴里的烟屁股：“不缺钱？ 你提着四十万翻过二道梁去，村里大姑娘随你挑随你选。 二妮要六十万，因为漂亮，还是附近村出了名的能干的。” 方叶还真不了解这个，他平常白河村都不出，莲花集都基本没去过，别说属于另一个州的平山县了。 话题接着就转到了平山县的穷上，农科大那帮人不是没去试过帮忙，可果树不是不出产量，就是品质不行，总之就是辛苦一年，一亩地挣不出一千块来。 可偏偏就隔着二道梁，莲花集的人哪家不是靠着种苹果或者相关产业发家致富了？ “毕竟只要你拿个四五十万彩礼，不难找个媳妇。 再说了，除了彩礼赔给人家，还得办婚礼，总体也得百多万啊。” 白二楞说着，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有点叹息。 方叶却感觉白二楞的家底，应该不至于百多万拿不出来，白二楞家不只是有二十多亩果树，还有屁股下面这辆后八轮跑运输，也算村里能人。 刘秀峰看到方叶的神色，笑了笑：“一家一家的难。 二楞能挣钱不错，可二楞这几年开销大。” 方叶有点糊涂了，他能有什么大开销，导致攒不下钱，这可是一年几十万啊。 刘秀峰看看白二楞，白二楞倒是没在乎，点了根烟。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妹命不好，孩子早产，她又大出血差点去了，娘俩常年住医院里。 公公去得早，婆婆得天天在医院伺候，就靠他男人一个打理十几亩果树。 要不是我这边撑着就完了，不过还好，养了这四五年了，从去年开始基本没大事了。” 白二楞叹了口气。 白二楞这样的人，方叶愿意和他做朋友：“明年肯定没问题。” 一路聊着天，回到果园里，方叶打算过几天再摘果子，城里市场需要再传扬一阵，消化一下，说不准果子还能再涨点。 二楞把车直接丢在方叶果园里，骑着摩托就直奔竹山集去了……方叶无语，等人走了，刚要去洗漱一下，突然听到一声闷响从车后传来。 他有点纳闷，转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方叶顿时眉头拧了起来，怪不得刚才自己闻到了血腥味，还以为自己感觉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