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的一天
05年12月1日，对于某些在某地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这是西北某地新兵训练基地开训的日子。一大早，卫晨和其他人都被叫醒了，然后是洗漱、吃早饭。早饭过程中突然被通知：“所有人吃完饭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后集合分连队！”早餐时卫晨只喝了一碗大米粥，两馒头加一些咸菜；说实话，卫晨吃的这些东西不及他在家时的三分之一，至于原因，卫晨是再清楚不过了：新兵分到各个连队以后，就会有誓师大会；他不想由于吃得太多而在长时间的站立中把早上吃的全吐出来。他听舅妈说过：誓师大会一般不会少于两小时，第一，时间太长晕倒的人会过多，时间太短也起不到杀威棒的作用；第二，也是为了提高新训人员的训练激情；所以，卫晨只是吃了个三、四分饱。然收拾完东西，赶紧去了趟厕所。 很快就到了集合时间，办公楼前，大家都拿着东西，歪歪扭扭的站着等候分发连队。这时，队伍外边的不远处走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新训基地大队长——何卫国大校，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野战步兵团团长，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都是干事文书；待其走到队伍前面时，接兵干部拿着新训人员的花名册，立即跑步向前： “报告大队长同志！新训成员集合完毕，应到一千二百人，实到一千二百人，请指示！值班员二连连长张扬！” “请放松！我现在不是大队长，是以一个老兵的身份过来看看，过来凑凑热闹！没事！你们继续吧！”何卫国微笑着说道。 “是！首长！” 接兵干部接着转身向新训成员的队伍喊道： “听我口令！所有人蹲下！马上给你们分配连队，点到名字的站起来说‘到’，出列等你们的连长来接你们！现在开始！”接着，按照花名册的次序，开始挨个点名；卫晨的点名比较靠后，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卫晨！新兵营二连二排五班！” “是！”卫晨答道。接着提着被装，跑步至集合地，立定、转体，所有动作非常标准，一气呵成。只是他这一系列出于条件反射做出的动作，让一个人全看在了眼里，并也因此改变了他的一生，具体后事如何，后边会讲到！巧合的是，于小宝也和他分到了一个班。 “文书！”何卫国指着卫晨对这其中一个文书说道，“把他资料给我看看，先不要惊动他，顺便再找人摸摸他的底；记住！跟谁都不要提起这事，这样的好苗子，别让别人抢了！”何卫国显得有些兴奋。 近三个小时过去，所有人才分配完毕；卫晨他们这队人被他们的连长接了回去，给各自都分配了宿舍。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应该吃饭了时，卫晨却小声的说道： “先别那么乐观，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去上个厕所，记住！千万别喝水！”。 众人都觉得奇怪，纷纷问道：“为啥不能喝水啊？”卫晨却是闭口不言了，哪怕于小宝问起，也是只字不提！正当大伙儿坐在床上七嘴八舌的说着话的时候，楼道里有人喊道： “所有人戴帽子扎腰带，立即到楼下集合！” 誓师大会——一般就是在部队中，在有重大活动、决策前举行的激发斗志、鼓舞士气所进行的集体活动。 很快所有人穿戴整齐，到了他们连队的宿舍楼下。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鸿，现任新兵连二连连长，接下来三个月里，我就是你们的连长！所有人！稍息——立正——！每个班长带队，成三路纵队，向——右——转！目标体育场！齐步——走！”连长站在队伍前头喊道。 卫晨队列中，卫晨的所有动作是最标准的，所以看起来非常的显眼。而在一旁的班长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队列行进到达预定位置，连长即下令： “立——正！”于是所有人即以立正姿势站在原地。 这时，班长冷不丁的走到卫晨所在的位置，问他道： “我是你们班的班长，我叫王荣，荣耀的荣！” “班长好！我叫卫晨！”卫晨礼貌性的答道。 “去接你们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的动作很标准，比我这个班长还要标准，好好表现，会有前途的！”班长王荣似有深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卫晨打量起这个一口西北口音的汉子来：典型的西北人的体格，瘦瘦黑黑的，中等个子，眼睛很清澈有神，能从眼神中看出有着西北人特有的直爽，理着部队常见的标准板寸平头。 “我叫杜海！从现在起就是你们这个新兵营的营长！”杜营长来到队伍前头喊道，随即开始整理队伍，“所有人注意！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整理完毕后，转身跑步向主席台，对着大队长敬礼说道： “报告大队长同志！大会前集合完毕，请您指示！值班营长杜海！” “按计划实施！”大队长向杜营长回礼道。 “是！”一个向后转身对着方队喊道，“现在进行第一项：所有人！半面向右——转，向国旗军旗敬礼！”于是所有人对着军旗、国旗“唰”的一下举手敬礼，同时，杜海一个右转身，对着国旗举手敬礼。 这时从由主席台右方，走出三个礼兵，其中一个扛着国旗，一个扛着军旗，一个扛着功勋旗帜，向左方正步前行，同时奏国歌，国歌完毕，奏军歌。 接着进行第二项是大队长进行讲话——主要是一些“欢迎你们建功立业、为国家效力”等等高大上的诸如此类的话语；大队长讲话完毕后，进行新兵代表讲话，这个代表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基本上都是安排一个老兵上台讲话（先摘掉军衔标志，因为新兵绝大部分都会怯场，上台一紧张就会出错，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这誓师会议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果不其然，这个过程中很多新兵出现了晕倒、呕吐等以及因体力不支蹲下的就更多了；但是坐在主席台上的何卫国，对于卫晨的表现（特地留意了他）却很是惊讶，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新兵倒下去了一片，只有他还能以挺拔的身姿和标准的军容，眼神犀利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何卫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好小子！不错嘛！这么好的苗子一定要把你弄到我这儿来！” 待到大会结束时，天已经快黑了，回去时，所有人抬的抬搀的搀，基本已经没几个还能顾得上军容整洁了，没倒下的基本也是双腿打颤，起不来的走不动就只能让人搀着或者扶着了。 待这帮人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时，班长王荣进来对他们说道： “你们所有人赶紧去尿泡尿、喝口水，等着开饭!”于是这几个人（除了卫晨基本还算正常外）都勉强支撑着身体歪扭八斜的相互搀着去上厕所了。 吃过饭，卫晨他们才算恢复了些体力，身体感觉轻松了好多。此时已经过了新闻时间，但还远不到熄灯时间，班长又给这几个人下了新任务：压被子！所谓的压被子，就是把新发的棉被里面的棉花充分压实、分散，目的是为了能更好的叠出“豆腐块”，压好了棉被，叠出来的才有层次感，让“豆腐块”看上去更加整洁、统一。就在大家都在压被子的功夫，各个班长、排长都被连长叫过去开会了；班长们不在了，这帮新兵蛋子们就使出了浑身解数，于是乎压被子的手段变成了五花八门，有用板凳的（小板凳，就是马扎，后期配发多功能小凳，这是后话）、用手捋的、用硬纸板扣的更有甚者为了便于保持被子形状直接给被子浇水的，当然这是个技术活，当过兵的都知道这回事。正当大家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班长进来了： “起立！”第一个见到班长进来的人立即喊道（这个是规定）。 “班长好！” “班长好！” “班长好！”新兵们接二连三的喊道。 “没事！手里都停一下，我们认识一下：我叫王荣，是你们的新兵班长；同时也是枪械修理师，中士军衔（也就是二级士官），今年第六个年年头的老兵了！”这个班长似乎很平易近人，并不像传说中的老兵那么严厉，接下来这帮新兵就都一一作了自我介绍。 “你们这一届的新兵还不错，可能是之前在地方上都经过训练，这样，对于我来说就省事多了！初来乍到，对于你们而言这里很有新鲜感；但是请记住：有些地方，在没有正式授衔之前，你们是不能进去的；有些东西更不是你们能碰的，比如武器，这里到处都是；班里的两个柜子，上面贴着封条，里面装的就是弹药，不过这里的弹药只不过是常规战备弹药，除了我的命令以外，任何人不能动；珍惜吧！今晚将是最后一个最轻松的夜晚，记住，晚上千万不要睡得太死！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个兵了，别把地方上的坏习惯带过来，像拉帮结派、搞小团队、攀老乡的这些东西都不允许，一旦被发现，从重处罚！当然，我也不愿意看到任何人被退兵。（退兵：指的是训练过程中出现不可逆转状况，例如受伤致残、精神疾病，突发性心、脑病症等情况）大家都记住了吗？”班长王荣说道。 “记住了！”这帮新兵应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