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穿插兵间 或斩或伤
“武天虎行走江湖多年，鞍马的源头岂能不知？” 武天虎乐呵道，“就在城南五十里，有一家黑白通吃的马场！那马场主，原是走剪径生意的老大，后来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幡然醒悟，金盆洗手，带领一干兄弟做了养马、驯马、卖马的勾当！” “你还别说，这一做，还真是让他财源滚滚。 他养马、卖马有道，比起在山上剪径的日子，可滋润了不知道多少倍！” 罗不凡问道：“为何说是黑白通吃的马场？ 既然马场主原是剪径的强盗，那是否还会打着卖马的旗号，干剪径的生意？” 武天虎摇摇头，嘿嘿笑道：“大人理会错我的意思了。 都说了是金盆洗手，自然不会再干强盗之事，不然，何以在江湖上立足？” 武天虎继续道：“那马场主叫李永生，手下有个二当家，哦，现在应该说是副马场主，叫张天富。 当初二人下山的时候，都挑了诚心跟他们的弟兄。 他们威信极高，离走的兄弟却是不多。 他们手下，至今尚有五六百人，打理马场生意。” “之所以说他的马场黑白通吃。 是因为，这李永生有个规矩，卖马就是卖马，不打听对方来路。 只要给足够的钱，无论是谁，哪怕是叛军贼将，都把马卖给对方！” “无论是谁在他那里买了马，他都不记录真实名号。 只是有些交易多的，认识得脸罢了。” 罗不凡道：“看来这个李永生，还有些强盗的习气啊！” 武天虎道：“呵呵，谁说不是呢。 既然金盆洗手了，那就是要改邪归正，只把马卖给良善之人便可，又何必混着做事，也给恶人养马？ 这个李永生，终究是个鲁莽的贼子，只凭心意做事！” 罗不凡问：“那武前辈可曾经去李永生那里买过鞍马吗？” 武天虎摇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有去过！那永生马场的事情，都是听来的。 不过，永生马场的位置，我却是知道的精细。 我和大哥几人，曾经从那里经过！” 罗不凡一喜：“我感觉这个李永生没那么简单。 既然武前辈知晓永生马场的地点，不妨陪罗某去一次，如何？” 武天虎拱拱手：“大人想要招兵买马，武天虎本应帮忙，我们何时出发？” ……罗不凡和武天虎商议当日下午前往永生马场，按下不提。 随后，罗不凡便去视察招兵一事。 只见王汉和马朝贴出告示，上面写道：“为增长县衙气度，为民请命。 即日起招兵二百，着贫苦人家子弟，入辽城县守兵或衙役行列，应征者，每人奖励五两银子，先到先得，过期不候！” 告示前面熙熙攘攘的聚满了人，指指点点，半信半疑。 “这告示上的内容是真的假的？ 应征守兵或者衙役，还能得钱？ 那可是五两银子的巨款啊！” “是啊，以前都是为了进衙门当个衙役或守兵，不知道要送多少银钱，仅仅是银钱还不够，还得县衙有名额空缺才好。 如今，却有这等便宜事吗？” “罗县令这是要搞什么花把戏，不会是消遣我等老百姓的吧！” 众人只是在告示前面看，指点着议论，却没有敢应召的。 县衙也是一片冷清，卯足了劲儿等着“记录在案”的王汉和马朝一时间闲得发慌，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汉，这次我们二人怕是倒霉了。 跟罗大人承诺的好好的，如今却是没有人应征，这该怎么办？” 王汉心里也是着急：“马朝，你说该怎么办吧！你说这帮百姓，脑子怎么这么轴呢，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白花花的银子就摆在眼前，他们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上次领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跑的那么快！” “呵呵，这跟领钱可不一样。 这是征兵，是要签契约的！人的心理都一样，白不要钱的事情就积极，一旦要让他们付出点什么，就要纠结这，纠结那的！” “哈哈！” 忽而，罗不凡阔步走了进来，“你们把告示写成这样，自然不会有人应征。 这告示，看上去就像儿戏。” 王汉和马朝慌忙起身：“大人，您都看了啊！这告示……我们觉得没问题啊！” 罗不凡将告示摆在桌面上，命王汉和马朝换来一张新的宣纸，取毛笔印章，道：“百姓之所以不敢应征，是对我县衙还有疑虑。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做这件事情的目的，定然会蜂拥而至，拥护我等！你们要让诸位百姓看到，这是他们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才行！” 于是，罗不凡将告示改为：“辽城县欲抗恶绅，为民做主，特招军兵五百！望我县百姓齐心协力，共谋大业！此乃千载难逢之机，过后难求，望诸位抓紧时机，投县令麾下！揭竿而起，找回清明！凡应征者，皆称勇士，着县衙编制，赏银钱五两！乡绅恶匪，不得参征，一经发现，或斩或伤！” 王汉和马朝看罢，道：“大人，这能行吗？ 如此以来，是明摆着要跟乡绅对着干了！这可是会打草惊蛇的啊！” 马朝又道：“况且，百姓愚蠢羸弱，一看是对抗乡绅的，肯定更不敢来了！” 罗不凡低头笑笑：“将我的告示贴出，静静等待吧！” 让王汉和马朝没想到的是，罗不凡的告示刚刚贴出，便有大群百姓蜂拥而至，慌着抢着要报名。 王汉和马朝忙的不亦乐乎，直到中午午饭，才擦擦汗，告诉百姓下午再行应征。 “大人，您的办法真是可行啊！奇怪，为什么这些百姓的顾虑就此打消了呢，他们都不怕乡绅了？” 罗不凡笑道：“王汉，马朝，你们还是不懂百姓！想让百姓拼命，只有两种情况，百姓穷极而反！被压迫的彻底没有了生路，自然就会反。 但辽城县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况且，乡绅强大，压迫得他们无从去反。 第二种情况，看到希望！” “之前的辽城县百姓是没有希望的，但前翻我县衙散播银钱，施与不小的恩惠。 让他们的生活改善了一些，重新看到希望。 他们最大的对头是乡绅，如今本官提出公然对抗乡绅，就是斩除绝望，让他们获得更大的希望。 并且，辽城县官衙，许久都没有作为。 这是他们极少碰到的机会。 既然官家有担当，他们的主心骨就回来了！” 王汉和马朝好似明白了什么，竖起大拇指：“还是大人有办法！不过，这也说明，百姓到底开始信任县衙，信任罗大人了！不然，很难说动他们来的！” “走，该死的东西，去见罗大人！” 正在这时，门外一道声音咋咋呼呼的传过来，只见是武天虎，抓了几个刚刚应征进来的兵士。 王汉和马朝一见这些兵士，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们不是我们做过标记，要细细盘查的士兵吗？” 武天虎将几人推倒在地：“罗大人，这些人都是兵间，乡绅的人。 告示上都明说了，遇到此间之人，或斩或伤，还请大人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