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五年
徐彦和徐鸾凤在登门拜访之前打了个电话，得知白姨夫妻两人正好都在家里。 半个小时后，两人顺路买了些礼品，抵达了目的地。 “小彦，小凤，快进来！你说你们俩孩子，来叔家里还提什么东西！”开门的是夏叔，熟络地招呼道。 夏叔名叫王建夏，是个国字脸的东北大汉，属于看上去有点凶，实际上相当和善的那种人。 之所以叫夏叔，而不是叫王叔，这当中其实有个小故事。 当年有家娱乐公司投拍一部电影，想请王建夏出演男主角，王建夏觉得男主的人设与自己不是很搭，且档期存在一定冲突，便婉拒了剧本。 片方坚持王建夏是最合适的男主人选，便走了白钰这条夫人路线，三顾茅庐方才请动王胜夏。 除了诚意外，片方所画出的一张大饼令王建夏心动不已，对方称这部电影将有机会让王建夏拿下一座影帝的奖杯！ 那会儿的王建夏仍以金牌配角而闻名，作为主演少有亮眼的表演，于是便半开玩笑地表示，如果他一举摘得影帝，以后名字倒过来念都成。 结果一语成谶，“老王”成了“老夏”，粉丝们得知此事后纷纷玩起了“夏建王”这个名字梗。 没错，这家娱乐公司正是心艺，坚持要用王建夏的片方便是徐彦的父亲徐文，那部电影的导演则是徐鸾凤的父亲徐桦。 即便王建夏没有签在心艺娱乐旗下，他与徐家的私交照样不错，更别说还有白姨和王若初的关系在里面。 “你们俩姐弟随便坐，我给你们切一点水果！”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白钰探出半个身子说道。 徐彦和徐鸾凤两人并排坐下，表现得颇为拘谨。 接下来要谈及的内容，对于夫妻二人而言，绝对不会是愉快的话题！ 待得白钰端着果盘来到沙坐下，徐彦整理了下情绪，开口说道：“夏叔，白姨，小初有一个愿望，希望我帮她实现！” 听到徐彦提及王若初，夫妻二人皆是神情骤变，认真且凝重地倾听徐彦说话。 “小初她希望以自己的人生为蓝本，拍摄出一部影视剧，一来可以让更多人关注到……”徐彦讲述道。 刚说到一半，王建夏直接打断了徐彦，颤着声道：“小彦，我不能答应这件事！你知道小初她每一天都多么痛苦吗？让她拍摄影视剧，那等于是在现有基础上再多承受一份痛苦，我不能接受！” 白钰怔怔地望着果盘，隔了好一会儿方才幽幽问道：“小初她有谈及具体的内容吗？” 徐彦从包里翻出两份之前给徐鸾凤看过的那叠资料，分别递给白钰和王建夏。 “小初她在日记里记录了许多感到遗憾的事情，她想要在那部影视剧里，给自己一个填补遗憾的机会。”徐彦继续说道。 王建夏抽了张纸巾狠狠地擤了下鼻子，身为一名父亲，他每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被疾病所折磨，那种无能为力的滋味简直就像一把把刀子在心头剜过。 白钰则眼眶通红，自己的女儿渴望得到一份渺小的幸福，却唯有在虚构编织起来的世界之中方能获得慰藉，这令她无比心痛且自责。 “白姨，夏叔，我们可以协调拍摄进度，必要时起用替身或者抠图的技术，减少对小初的身体负担。片场那边会安排好医务人员……”徐鸾凤开口道。 她斯条慢理地分析了方方面面，从拍摄中可能遇上的困难和风险到相应的解决办法及应对措施。 足足讲述了数分钟，徐鸾凤最后说道：“白姨，夏叔，你们就当陪着小初，一起做件她喜欢的事情！她绝对是考虑了许久，这才下定的决心！” 王建夏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刚点上火又重重地将其掐灭在烟灰缸内。 “小彦，小凤，叔叔就拜托你们了！”王建夏眼中含泪，对着徐彦和徐鸾凤两人低下头道。 …… 离开白姨家，坐进车厢里面。 “徐彦，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徐鸾凤忽然问道。 “我会负责到底的！”徐彦低垂着脑袋，嗓音低沉。 “好，你尽快把剧本在年前精修完毕，我这边会把预算及剧组安排妥当，我们争取在明年初就正式开拍。”徐鸾凤启动了车子。 “送我去医院吧，我想就细节方面和小初交流一下。”徐彦颔道。 徐鸾凤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调转了方向。 一路无话，直到车子驶入医院的停车场内。 “我就不上去了，你多陪陪小初！”徐鸾凤说道。 “嗯，《喜剧之王》那边还得多麻烦你了！”徐彦应道。 告别了徐鸾凤，徐彦并未直接前往王若初的病房，而是转道去了后方的研究院。 确切的说，这个医院是研究院的附属医院。 打了个电话，过了片刻后，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白大褂青年匆匆忙忙地来到门口迎接徐彦。 “师弟，好久不见！”见到徐彦，贺裕隆热情地打招呼道。 贺裕隆是京城大学医学系毕业的博士生，徐彦的同校师兄，他在神经内科方面颇有建树，目前正在这个研究院进行脊髓小脑变性症的科研工作。 “贺师兄，别来无恙！”徐彦回礼道。 两人一番寒暄，徐彦在贺裕隆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其实我正打算近期联系你来着，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贺裕隆泡了两杯咖啡，递给了徐彦一杯后，这才抿了口咖啡正色说道。 “莫非师兄你的研究有进展了？”徐彦激动地站起身，杯子里的咖啡登时洒在了手上。 然而徐彦恍若未觉，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贺裕隆。 “这就是我要说的好消息，多亏了你这些年赞助的大量经费，让我有机会施展拳脚。幸不辱命，前阵子刚研制出一种新型药物，根据动物实验结果，有一定的治疗效果！”贺裕隆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徐彦重重地握了下拳，若非手上拿着杯子，他绝对会抱起面前的贺裕隆原地转上几圈！ “你别也太激动，我刚才说了，还有一个坏消息！坏消息便是这种药物尚未经过临床试验，究竟对人类是否有效，还不得而知！”贺裕隆提醒道。 “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徐彦问道。 “一般情况下，如果药物尚未进入临床实验，大概有一半以上的几率会在动物试验中淘汰，能通过的再进行临床试验，整个过程约莫需要十年以上！就我个人推算，等到新药上市最快也还要个五年左右！”贺裕隆坦言道。 徐彦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不敢保证，王若初能不能够再等五年！ “师弟，我知道你每年赞助那么多钱，无非是为了那个女孩子！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以她的情况估计很难撑到新药大规模使用的那天！除非……”贺裕隆没有继续往下说。 “除非让小初去当小白鼠，参加新药的临床试验？”徐彦惨然一笑，补充完了贺裕隆没有说出的下文。 “师弟，你和她，还有她的家人好好考虑一下吧！”贺裕隆拍了拍徐彦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