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两个世界

    一个男人，一生中总得为一个女人做一件冲动的蠢事，才能无憾于生。

    ———题记

    “随便我开价？”

    电梯里，唐风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

    此时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

    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安城混乱，那三个老家伙无非想让他当狗腿子，为他们做一些粗活累活，甚至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蓝衣锋芒太甚，这几个老家伙又常年不在安城，之所以当着蓝衣的面故作姿态，一口一句夸赞自己，也是想挫一挫蓝衣的锐气，以便在日后的生意中，掌握更多主动权。

    三个老家伙，睫毛都是空的，论精明算计，有几人能及？

    自己刚出狱，无权无势，仅凭那点交情，就把那么重要的生意交给自己打理？这种说法，太过苍白无力。

    他原本想当场拒绝，这种事情，他不想搅和进去，更没有半点兴趣，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奢求不多。

    但，他不得不考虑灵儿。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感受得到，她受了太多的苦。

    他需要一笔钱，到时候带着灵儿，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有她，这辈子，就知足了。

    至于蓝衣……

    想到这里，唐风更是心乱如麻。

    在唐风纷乱的思绪中，电梯门打开了。

    正当他准备移步，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一个女人，端庄大气，妩媚动人。

    “风……风哥！”

    “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转瞬间，她低下了头颅。

    看着她，唐风神情恍惚，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跟了他几年，对他千依百顺，温柔体贴。

    坐牢三年，她却没有去看过他一眼。

    为此，唐风还曾有过疑惑，有过担忧。

    方才，在蓝衣那里，他找到了答案。

    时过境迁，她成了别人的女人，而那个人，是自己的兄弟。

    他不怨她，也没资格去怨她。

    这是她的选择。

    “媚儿，你……还好吗？”沉默许久，唐风苦涩开口。

    “他对我很好，很疼我！”她低声说道。

    “嗯！”唐风点头。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半晌，她缓缓抬起头来，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看着他的眼睛，道：“风哥，你别怪我们……”

    “都过去了！”唐风摆摆手，“他……一直在帮我，帮我安排阿妈的后事，我出来了，还给我安排工作，还给我安排生意……是我配不上你！”

    唐风说着，迈开脚步，与其擦肩而过。

    “风哥……”下意识地，她想拉住他的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很快缩回来。

    唐风没有停留，一直往前走。

    “我不欠你！呜呜呜！”忽然，她大哭起来。

    “我爱你，那又怎样？你什么都不在乎，你想过我吗？我想要的你没有，而他什么都能给我，你知道是什么吗？安全感！我总是抓不到你，感觉你好远好远，而他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我不欠你，不欠！”

    唐风微微顿身，头也不会，走出大门口。

    “媚儿，你其实是想告诉我，我坐牢是你老公设计的，对吗？”门口处，唐风喃喃自语。

    不知何时起，天已然变得阴阴沉沉，看不见阳光。

    “说了要去接灵儿呢！”用力甩甩头，唐风的情绪渐渐平复。

    往事如烟，剪不断理还乱，他不愿多想。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短信：风哥，不见你在家，饭菜已经做好，你回来时记得吃饭，公司要开员工大会，我先去了，勿念！

    “灵儿！”

    收起手机，唐风笑了。

    这个女人，他爱到骨子里，看到她的信息，什么坏心情都瞬间没了。

    “不知道那家花店紫玫瑰送来了没有！”

    ……

    风很轻，一如此时此刻楚灵的心情。

    一个人，一把琵琶，走进贵族堂。

    此时大厅，已然聚满人群，议论纷纷。

    楚灵没有停留，直奔自己的化妆间而去。

    时间还早，她不喜欢热闹。

    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梳妆台，熟悉的镜子。

    她坐下身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焕发夺目的光彩。

    一切都没变，又仿佛都变了。

    “真好！”她嫣然一笑。

    手里多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对耳坠，闪闪发光。

    这是风哥送她的，她要戴上。

    她因他而美丽！

    咔……

    正在这时，有一道人影，突然推开房门。

    楚灵蓦然转身……

    “你！”

    楚灵大惊，蓦地站起身来。

    “是你，陈胜天，你怎么在这里！”楚灵颤声问道，手中的耳坠掉落也毫无察觉。

    “想你了，所以就来了！”门口的男子似笑非笑，盯着楚灵，犹如豺狼盯着羔羊一般，一步步走进房里。

    “你还是那么漂亮！”

    “别过来！”楚灵娇喝，想后退，才发现，身后是墙壁，她退无可退。

    “怎么，不欢迎我啊！”

    陈胜天加快脚步，猛扑过来，将楚灵按在墙上。

    “放开我！”楚灵羞怒，想挣扎，却被陈胜天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怎么，怕我付不起钱啊！”他硬生生把她的头扭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多少，开个价！”

    “放开我，在这里你敢放肆，你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楚灵冷声道。

    “哈哈！”陈胜天大笑，“蓝衣是我朋友，我想怎样他一定会支持我！比如，在这里把你上了！”

    “混蛋，滚开！”楚灵低吼，怒目而视。

    “你还真当自己是贞洁女子了？你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么？”陈胜天幽幽说道，“我还记得你身上的味道，还记得你的叫声，回味无穷啊，我记得你在床上很投入啊，怎么，你忘了？”

    楚灵闻声，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他的话，犹如阵阵惊雷，在她心海，掀起滔天巨浪。

    这个人，是她一生的梦魇，挥之不去，斩之不绝。

    “你以为随便去学两年古典音乐，跑到安城来，摇身一变，就变成大家闺秀了？”

    陈胜天俯下头来，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一直知道你在这里，只不过事忙，没时间过来看你，我知道，你身价提了，以前我包你，一个月才三十万，听说有人出一百万买你一夜你都不干，我现在出两百万，怎么样？我玩过的女人不少，就你最难忘了！”

    楚灵把头扭到一边，默然。

    “是人都有个价，三百万！”陈胜天说着，顿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嗯，我搞错了，你不是因为钱的问题，你有男人了！哈哈！”

    楚灵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而下。

    这是她永远的伤疤。

    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这件事没发生过，可每当想起，心里就会钻心的痛。

    “你男人不知道你这些事吧！”

    陈胜天再一次，把楚灵的头掰过来，对着她的眼睛，道，“你从大老远跑来安城，苦苦地想找到一个深爱的男人，想共度一生，又害怕和他走得太近，要是他发现你的真面目怎么办，这世界真是悲哀，把破鞋当宝玉，所以人呐，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定位，要不然……”

    “住口！人渣！”楚灵怒吼。

    “哈哈，我本来就是人渣，你才知道？”陈胜天狂笑，掀开楚灵的裙子，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肆虐。

    “你他妈的找死！”

    正在这时，一声大吼传来。

    陈胜天心里一寒，回头。

    那是一道黑影，犹如一阵风，转瞬间，便来到他身侧。

    他看到一张阴沉沉的脸。

    没来得及动作，有一只大手，已经捏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按。

    “嘭！”

    一声闷响，陈胜天的身子砸在地上。

    “风哥……饶……饶命！”

    “我的女人，你他妈的也敢碰！”唐风怒不可遏。

    他说过，不能让任何人欺负灵儿。

    而刚刚，要是再来晚点，后果不堪设想。

    特别是看到此时的楚灵满眼泪花，他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想到这里，唐风一脚狠狠地踩在陈胜天头上。

    还不罢休，将其头提起来，对着地，狠狠撞去。

    “嘭嘭嘭！”接连几声闷响传来，陈胜天已经头破血流，人事不醒。

    “你他妈的！”

    双目赤红，唐风再次捏住陈胜天的脖子，单手将其举起，如同提着死狗一般，顶在墙上，他的手，越来越用力。

    “风哥，风哥，住手啊，你要打死他了！”

    楚灵呼喊，不断拉扯着唐风。

    “你住手啊，你不能再进去坐牢了，你打死他，你就完了，风哥，风哥！”

    唐风心里一震，手一松，陈胜天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灵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唐风眼睛里的红色褪去，张开双臂。

    “蠢货，笨蛋！”楚灵大哭，扑到唐风怀里，“你不能这么冲动了，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没事了！”他抱紧了她。

    却在这时，蓝衣走了进来。

    看到唐风二人，他先是一愣，而后看到地上的陈胜天，他脸色再是一沉。

    “哥，发生什么事了？”蓝衣问道。

    唐风顿住，盯着蓝衣，许久。

    “我说过，不能碰毒，你是在玩火，好自为之！”唐风闷声说道。

    “走，我们回家，这里，待不下去了！”

    深深看了蓝衣一眼，唐风转身，拿起楚灵的琵琶。

    他扶着她，走出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