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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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了一瞬,拳头握得梆硬! “老头子……你是说……我可以报……”我颤声说。 “是我……时间快到了……” 老秦头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泼得我透心凉! “放屁!天天都说丧气话,你还没把刘寡妇搞回家呢,我带你去医院!”我正要将老秦头背起来。 他猛地咳嗽,喉咙破风箱似的,脸色更枯白。 我动作僵住,嘴唇微颤。 这些年,我挖过很多坟,捯饬过很多死尸。 老秦头的模样和新鲜的尸体没有丝毫区别! “呵呵……不去医院了,今儿,天挺好,我还得交代你几句话。”老秦头止住了咳。 我很难受,很想哭。 “男儿流血不流泪。”老秦头语气稍重。 低头,我跪在了他面前。 老秦头的手落在我头上。 厚重的覆盖感,像当年一样。 “有些事情,我一直没说太清楚。”他低声絮语:“你被夺走命数的那一天,恰逢甲子一遇的大三破。这一天万鬼出游,地气携带了甲子瘟癀。你脏腑被刺得通透,吸足瘟癀气。我说你一副瘟神样,实际上不止如此,那天逢你生辰,你成了瘟神命!这种命数人鬼共愤,见则诛之。我用尽办法,遮蔽命数,你才能苟且偷生。” “破局之法在徐家,我死了之后,无人庇护你,你要立即离开村子,去找他们!否则会出事!” “当年你爸妈救过徐家,徐家非要结娃娃亲以示感激。你爸妈同意后,下了重聘!徐家那女孩八字不错,你和她同房后,借其元阴,能重新滋生一缕出阳神,那时你就能学算命术了,当你命数壮大后,便能抢回自己的一切!” 这信息量太大。 短暂的茫然后,我思绪波澜万千! 老秦头自嘲的说:“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叫我师父吗?” “是啊,一个算命先生,教徒弟的,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头的九流术法,凭什么被叫师父?” “终有一日,你继承我的衣钵,就可以到我坟头祭拜,喊我一声师父了。” 我心里更难受了,正要解释不是这样。 老秦头却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凝重! “可如果,徐家悔婚了,你就再无得回命数的可能!”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你还会有性命之忧!” “我给你准备了两样手段,你打开看看。” 老秦头递给我一个包袱。 我心头一凛,将包袱打开。 里头有婚书信封,一本书,以及两个小包裹。 我再打开小包裹。 入目的是一根纤细手指,莹润如玉,指甲细长。 这手指来自于女人,必然还是很好看的女人! 另一样东西,是一双略显陈旧的绣花鞋。 “性命之忧时,咬破这根食指,或者穿上绣花鞋,你就能脱险。” “最好,在遇到危险之前,你就换个地方,隐姓埋名,活下去吧。”老秦头的语气,成了有气无力的呢喃:“你这孩子,丢了命数,丢了伴生的心眼,难分人神尸鬼。” “我死了,可我,死不瞑目啊!” 老秦头声音猛地变大! 悲愤,且充满了不甘! 然后,一切归于安静。 簌簌声,是风吹动纸人的轻响,是院子里的落叶声。 夜空中星光弥漫,月华凄冷惨白。 老秦头双目睁得滚圆,外凸,他嘴巴微张,泛黄的牙齿曝露在唇下,肤色透着土黄。 他,早已死去了多时! 眼泪绷不住了,我哭得泣不成声! 哭声太大,还引来不少村民窥视,他们张望后,又赶紧跑了。 我哭了半夜,才把合寿木扛到前院。 给老秦头洗了个澡,换上另一套新寿衣。 老秦头是想给我减少麻烦,自己都把死人衣服穿好了。 可他终究是个算命的,不专业! 人死了,身上大穴孔窍失控,屎尿横流,除了纸尿裤,提前穿什么都白给。 我认认真真地给他剃头,赋敛。 当他入棺时,面容栩栩如生,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老头子,平时不让我用手艺,合着今儿你先享受了全套。” “不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要不了多久,我就来祭拜你,让你得偿所愿。” 我一边低喃,一边合上棺盖。 老秦头的脸逐渐消失在缝隙中,归于黑暗。 棺盖咣当一颤,完全闭合! 立灵堂,点香,焚纸,一应事情办完,都快中午了。 我先去村口,找到了刘寡妇。 刘寡妇四十左右,风韵犹存。 她喜欢在村中央的老榕树下唱戏曲儿,扭秧歌,比广场舞高一级。 老秦头审美颇为不俗,隔三差五的就说,刘寡妇好啊,扭得腚圆! 我给了刘寡妇五千块,让她找上九个小媳妇,晚上来给老秦头扭一段儿,送他最后一程。 本来还要去找厨子做白席,可一想,老秦头没啥亲戚,他只好色,不喜欢热闹,就算了。 往家里走,我思绪杂乱。 老秦头说了,让我立即找徐家,可我肯定得办好丧事才能出门。 此外,他还带走了一个秘密! 我爸妈金盆洗手的当晚,我妈惨遭剥皮,我爸失踪,时至今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年,我不是没问过老秦头。 他每次都避讳陌深,让我不要提这件事。 命,我得夺回来。 可爸妈的死,我必然要弄个水落石出! 走着走着,我猛地抬起头来。 几十米外,我家门大开着。 走的时候,我明明锁了门啊! 隐隐约约,我瞧见几个人,围着老秦头的棺材晃来晃去,还品头论足的。 心头一沉,我脚步加快不少。 叫嚣的话音入了耳。 “千年王八万年龟,老不死的总算死了,老子等太久了!” “赶紧的,让你们找把斧头,忒慢!” “这什么破棺材,没上钉子,这么严实?” “赶紧把尸体砍烂了,老子还要把这娘们搞了,他妈的,敢拦老子,老子这股火憋了几年!” 我猛地迈步进了院子。 灵堂七零八落,满地的香烛纸钱。 我家几个房门都被弄开了,乱糟糟一片,还有人在里边儿翻找。 老秦头棺材前头,站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干瘦,太阳穴鼓得老高,一副凶相! 我认得这人,王斌年。 三年前,他想和刘寡妇好,天天花言巧语。 老秦头给刘寡妇断了一卦,说刘寡妇找了王斌年,肯定被骗财骗色,家底子都得被败光。 刘寡妇一打听,真发现王斌年抽喝嫖赌样样精通,直接断了他念想。 自那天起,这孙子就恨上了老秦头。 有事儿没事儿,就到我家门前晃。 可老秦头是个算命先生,他不敢真的来造次。 思绪间,我只觉得血直冲脑门儿。 尤其是棺材上的几个大脚印,让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哟呵,病秧子回来了?” “把你家斧头,给老子拿一把出来!”王斌年叫嚣的喊我。 之所以他觉得我是病秧子。 是多年前老秦头把我救活时,我身体太差,路都走不稳,弱不禁风。 之后常年深夜活动,我脸又很白,对于农村里来说,真像是个病秧子。 在我屋里翻找的人出来了。 棺材旁还有几人,都讥笑的看着我。 右侧地上蜷缩着个女孩儿,满是补丁的布衣上,脚印密密麻麻,灰头土脸的很狼狈。 她是我们这儿的守村人,叫做余秀。 谁家红白事,守村人到的最快,不怕脏,不怕累,能帮不少忙。 看来,王斌年砸灵堂,她拦了,才会被打。 “你聋吗?老子问你,斧头放哪儿了?” 王斌年走至我近前,手指头重重戳在我胸口,骂道:“赶紧拿出来,老子要劈了这老东西,你不机灵点儿,老子把你埋了信不信!?” epzww3366xs80wxxsxs yjxs3jwx8pzwxiaohongshu kanshubahmxsw7cctbi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