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国宴
穆修己被母亲伤人的话说的僵在原地。 他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沉沉道:“母亲,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些!筠棠是我好友!” 穆夫人见他终于停下脚步,冷嗤一声,“好友?好到天天勾着你去找她?” “母亲,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与筠棠当真是有事商量!”穆修己隐忍道。 “有事商量也不用日日都去,你今日与我一同去归元寺,与你那好兄弟的事明日去也成!”穆夫人根本就不放人。 穆修己抿着唇,他知道母亲去归元寺烧香拜佛根本就不是目的,而是要带着他与约好的夫人相看,他如今心里已有了人,哪里还能装得下别人! “母亲,有妹妹陪着您,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穆修己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大步离开穆府,任身后穆夫人怎么喊怎么骂都置之不理。 穆夫人盯着儿子笔直的背影,被气的险些喘不上气来,直又骂了沈筠棠好几遍这才罢休。 离开穆府,穆修己却并未朝着侯府的方向去,而是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酒楼,到了掌柜柜台前,他报了个暗号,旁边小厮立马领着他去了一间地字号厢房。 当穆修己推门进去,里面已然已坐着好几位官员,其中不但有穆修己之父,角落的木椅上还坐着永兴侯府的老侯爷! 穆修己埋进厢房门时,老侯爷犀利的眸光扫在了穆修己的身上。 没两日就到了除夕夜。 今日一大早,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侯府也不例外。 沈筠棠今儿也是一大早起来,今日下午他要代表侯府男丁去宫中赴国宴,所以侯府的年夜饭被老夫人安排在了午时过后。 这样吃饱了也不用担心去宫中后在国宴上饿肚子。 毕竟国宴上的菜式虽然好看,但因为时间摆盘关系,大多都是冷的,也不新鲜了,这寒冷冬日里叫人看了没多少胃口不说,吃了对身子也不大好。 大多数朝臣都是在国宴上意思意思吃一两道菜,最后再喝上的热汤和几样热菜就罢了,真饿了,还不如回府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来得舒服实在。 去国宴这事儿,老侯爷最是熟悉,这次有老侯爷提前将沈筠棠去宫中的事儿都准备好了,路上绝对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永兴侯府爵位已传给了沈筠棠,老侯爷身子骨又不好,到现在也只能坐轮椅出入,他老人家今年就不去宫里了。 老侯爷老夫人老两口将沈筠棠送到府门口,瞧着她坐上了马车,马车驶出了侯府巷子才回返。 沈筠棠今日换了一身新的官服,特意让礼部的人做大了一号,这样在里面多穿上一两件衣服看不出来,还能显得她更壮一些。 沈筠棠将车壁旁边的壁橱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包裹,缓缓打开,里面放置的是一个精致的梨木盒。 木盒是几把绑的精致的菜蔬,恰好可以凑一个一人份的蔬菜拼盘,旁边小格里放了两块鹅黄色糕点,一块是咸鸭蛋黄心,一块是肉松馅儿的。 这是沈筠棠开的拨霞供酒楼这两日新出的礼盒,在整个燕京城都被炒疯了,现在这一个礼盒都要卖上三四百两银子,不光为了里面的蔬菜,还有那两块既好吃又新奇的点心。 多日未见到那小皇帝,今日既然进宫,沈筠棠就给他带点小礼物。 毕竟永兴侯府是保皇党,日后如果小皇帝真有那个能耐掌权,那她这小礼物也不算送亏。 沈筠棠检查了礼盒后,重新用布包裹起来,而后又看了马车里的其他东西。 这次的马车是老侯爷身边卜叔为她准备的,马车上的一应物品,也是卜叔带着咏春白梅准备的。 不但有换洗的一套家常衣裳,为了以防万一,还另外放了一套崭新的官服,官府旁边是披风,是给她下马车的时候保暖用的。 另外一边车壁是一些吃的用的东西,比如小点心、茶罐、手炉等物。 车内还备了一床薄被,还有两个柔软的宝蓝色大迎枕,这些都是给沈筠棠休息时用的。 果然卜叔要比咏春白梅熟悉许多,添置了好些得用的物品。 因怕又在路上出问题,所以这次由陈绍亲自驾车。 不到半个时辰,侯府的马车就到了宫门口。 长寿下马掀开车帘扶着主子从马车上下来,而后又将披风给沈筠棠披上。 今日沈筠棠穿戴地这件披风是齐掌柜的锦绣行出的,年底前几个月沈筠棠因为没有披风穿,专门画了样子在她那里订做的,后来送了件给穆修己,而后穆修己的身边常随来与她说披风丢了。 她今天穿这件披风是暗暗的砖红色,披风外一圈缝了一圈雪白的兔毛,与她内里绛色的官服很是搭配。 披风的裁剪与大燕本土的披风略有些不同,没那么宽大,很是贴合身躯,而且还在胸前做了盘扣,扣子上可以用珍珠宝石甚至是琉璃装饰上,既素雅又带着低调的奢华。 总之,齐掌柜亲自将披风送到侯府后,沈筠棠试穿了一下就很喜欢。 齐掌柜为了向沈筠棠讨厌这件披风的样式,将侯府大小主子订做的披风都免费赠送与了侯府。 长寿看着主子穿戴好,拿好了手炉和中途填肚子的点心,这才将包裹递给她,站在宫门口看着她进了宫。 这披风确实很衬体型,他们侯爷个头不算高,披了这件披风,都显得背影修长挺拔。 宫中,小皇帝正在乾清宫换衣,身边只有高成一人在伺候。 高成亲自给主子系上中衣,而后走到一边的衣架旁,他老眼扫了一眼衣架上的龙袍,眉头微蹙,随后轻轻将龙袍取了下来走到小皇帝身边。 “圣上,明日老奴就去司衣局一趟,给您取一件新的龙袍来!” 小皇帝扫了一眼自己老奴手上拿着的这件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的金线已经失去了光泽,那袍子的袖口都磨的有些起毛边,靠近上臂有一处地方甚至还有些脱线。 这件袍子放在普通的公侯之家,恐怕都不会有人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