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换个身份,求娶南娇娇
南承书捧着银票。 起来他也有不少私房钱。 只是素日里从不逛街,从不花酒地,家里给买什么衣裳,就穿什么衣裳,给买什么文房四宝,就用怎样的文房四宝。 给他银票,他都不知道往哪儿花。 南宝珠瞧他捧着银票十分茫然,暗暗拽了拽南宝衣的袖口,递给她一个暗示的眼神。 南宝衣茫然,“作甚?” “十万两银票啊,咱们不如敲他的竹杠,让他给咱们买好吃的,从街头买到街尾那种!”南宝珠笑眯眯地掰手指头,“李记的石榴,福味斋的大闸蟹,三香楼的栗子糕……哎呀,反正好多好多!” 她着,自己咽起口水。 她拖着南宝衣来到南承书跟前,“哥,你是不是在为怎么花银子而烦恼?不如带我们去街上买好吃的吧,我和娇娇都想吃!” 南宝衣:“……” 不,她并不想吃。 南承书从没给两个妹妹买过东西。 他温和地笑着,乖乖点头,“好呀,我带你们去买好吃的,再买些你们喜欢的东西。” 南宝珠欢呼雀跃。 乘坐马车往街上去的时候,南宝衣暗暗观察这位四哥。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本古籍,看得十分认真。 他生得白净清秀,笑起来时还有两个酒窝,那股子文文弱弱的书卷气,呆萌呆萌的,非常招人疼。 前世,家族败落之后,供不起他继续读书。 他试着做生意,却做得一塌糊涂。 后来大哥进宫见她时,告诉她,四哥在街头支了摊子,以给人写家书写对联为生。 因为担忧她在宫里受冻,四哥每只吃两个白面馍馍,攒了一个多月的钱,终于给她买了件花袄子,托大哥一并送进宫。 南宝衣想着,鼻尖又不争气地发酸。 她很心疼四哥。 马车在街口停下。 一下马车,面对满目繁华和各种美食,南宝珠恰似拴不住的马驹,和宁晚舟撒蹄子跑了。 南承书紧张得很。 他不习惯来这般热闹的地方,因此结巴道:“四妹妹,会,会不会,跑丢啊?” “放心吧,打在这座城池长大,跑不丢的。” 南宝衣着,见南承书袖口有些破损,忍不住道:“四哥这么大人了,怎么连袖口破了都不知道?我替你补补。” 荷叶生怕绣花针会戳伤自家姐的手指头,正要代劳,南宝衣笑眯眯道:“我亲自来吧,从未给自家哥哥补过衣裳,想试试。” 她呀,欠南家的还有好多好多。 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会让四哥感到高兴。 四哥高兴,她也会高兴。 远处金玉满堂酒楼。 萧弈刚刚结束了一场酒宴。 与薛定威军中几位重量级统领的酒宴,算是笼络他们效忠自己。 沈议潮送那些统领下楼,萧弈独自坐在窗畔。 他单手托腮,宽大玄黑织金袍裾垂落在地。 因为喝了太多酒,丹凤眼微微醺红,呈现出异样的神采风流。 不经意地回眸眺望,就瞧见街头停着一辆马车,南娇娇站在车边,正给一个男人缝补衣袖。 上头的醉意,瞬间清醒。 搭在窗弦上的手微微收紧,那双丹凤眼逐渐眯起,胸腔里翻涌着酸意,仿佛刚刚饮尽的不是酒,而是一坛陈醋。 街头,南宝衣咬断丝线。 她笑着替自家哥哥理了理袖口,“这般出去,才不会叫人笑话。咱们先去成衣店,给四哥自己买几身新衣裳。年底前要赶去盛京城,得穿好些,不能叫别人笑话。” 南承书笑容单纯,秋阳下两排白牙干净整洁,温声应好。 他双手笼在袖管里,乖乖跟着南宝衣往成衣店走。 高楼之上。 萧弈挑了挑眉。 原来是府里那个书呆子啊…… 心头的醋意烟消云散,他随手拿起一盏酒,惬意地饮了两口,才起身往雅座外走,“十苦,备马。” 整编军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更何况,他还要想办法弄出一个新身份,以便年后求娶南娇娇。 他已有半个月没见他未过门的娇娘,今日晴好,无论如何,该去见一面的。 锦官城繁华。 白石砖铺就的街道宽敞洁净,两侧楼台店铺鳞次栉比,摊贩们吆喝着叫卖桂花糕大闸蟹菊花酒红石榴柿子饼芙蓉花等应季之物,惹来不少孩童围观垂涎。 一辆宽敞奢华的马车从街道尽头而来。 马车四角垂落灯笼,题写着“靖”字。 细密的青竹车帘微微晃动,露出华贵的绸纱裙裾。 细白漂亮的手轻轻卷起青竹编织窗帘,侍女回眸笑道:“王妃,锦官城比奴婢想象的要繁华。” 坐在阴影中的华服女子,指尖托着茶盏,侧颜冷淡。 侍女膝行到她面前,温声道:“自打十九年前世子早夭,您就郁郁寡欢,身子都要垮了。如今您姐姐寄来家书,让您替她走一趟锦官城,您该趁机散散心,好好调养身子。” 华服女子低声讥讽:“姐姐?本妃自大雍远嫁南越,二十年不见她分毫关怀。也只有需要本妃为她办事时,她才想到寄家书来……到底是大雍皇后,又怎会把本妃放在眼里?” 侍女娇笑。 她替华服女子捶腿,“那位靖西侯,也是您亲侄儿呢。听这两年很是威风,在蜀郡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民间百姓都称颂他容貌俊美,奴婢真想见识一番,究竟有多么俊美,可比得上太子殿下的风采。” “穷乡僻壤长大的孩子,纵便容貌如烈阳,可气度却终究敌不过在皇宫里长大的王孙贵耄” 主仆着话,车窗外,萧弈正巧打马而过。 革带军靴,玄衣金冠。 身姿高大颀长,侧颜犹如金相玉质,骨相流畅,薄唇高鼻。 最是那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潋滟着凛冽风华,居高临下的姿态,宛如生的上位者。 萧弈与马车错身而过。 华服女子骤然捏紧茶盏。 她不可思议地朝窗外张望。 青年背影飒爽,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她声音发颤:“你可瞧见他了?!” 侍女紧张地点点头,“看他装束打扮,乃是二品侯爷,大约他就是靖西侯。世子若还在世,怕是也与他一般容貌。” 华服女子已是泪流满面。 她很想念她早夭的孩子。 哭了很久,她忽然抬起头,“姐姐只让我找到这个孩子,让他写信回长安,禀报枢令牌和沈郎君的下落,并没有要求他返回长安……祝瑶,你,我可不可以请求他假扮我的孩子,回盛京城,当靖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