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打杂是不可能打杂,这辈子都不
当然,花少爷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 好多事都是博虎等人主动跟他说起,他才知道的。 但博虎四人似乎对纪念泽颇有些忌惮,不敢随意聊她的隐秘往事。 如果这事跟修习“一气化双流”没关系,花少爷也懒得打听,可偏偏就有关系。 纪宗武学十分驳杂,剑法,刀法,拳法,内功,轻功,林林总总几十上百套总是有的,你想学,一辈子也学不完。 但是,纪宗能够屹立江湖数百年,最核心的武学,便是功/法“一气化双流”。 传闻修炼此功法,可以操控至少两条经脉同时运转周天,内力修炼速度比寻常内功快了一倍以上。 “一气化双流”对内力的精妙掌控,是天下九界各大门派公认的首屈一指,当世无双。 没错,花独秀不远数千里来到漠北,来到纪宗,为的,就是学这部武学。 可是! 头大,头大啊。 来到纪宗转眼过去半个月,功/法的事依旧没点头绪,花少爷,愁啊。 得想点办法。 又是一个吃喝玩乐后的夜晚,“五大才子”携手返回纪宗。 花独秀终于问道:“虎弟,纪念泽那个小姑娘,她凭什么就能修炼‘一气化双流’功/法?” 博虎打个酒嗝,机警的看看四周,小声说: “我哥,这事,在宗门里千万不能说起!” 花独秀一愣:里面果然有故事? 博虎趴在花独秀耳边说:“你知道紫师伯为何这般生性淡薄吗?” 花独秀摇头,他哪里能知道。 博虎道:“听说,当年紫师伯纵横漠北,是个实力极恐怖的人物,在纪宗有说一不二的地位。” 花独秀暗道:老伯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不愧是我花独秀看上眼的师父。 博虎说:“可惜老来丧子,紫师伯唯一的儿子死在了祖妙界,紫师伯一枝,就只有纪念泽这么一个孙女剩下。” “你现在住的小院,就是紫师伯一家生活的地方,现在是不是冷清多了?” 可不,紫师伯出去十几天,不知道干嘛去了,念泽师妹又暂时搬出去,小小的四合院就剩自己住。 花独秀问:“那念泽师妹的武学,全都是紫师伯教的喽?” 博虎点头:“没错。听说杀死念泽师姐父母的是极厉害的人物,紫师伯曾带人远赴祖妙界复仇,可惜无功而返,便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念泽师姐身上。” “而且紫师伯跟黑门主,绿师伯有约定,念泽师妹会永远留在纪宗,不会嫁出去,所以其他人对念泽师姐修炼‘一气化双流’之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花独秀感慨:“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博虎道:“天下不如意之事十之,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很多事,身不由己的。” 花独秀苦笑摇头:“好一个身不由己。” 回到小院,花独秀站在门口,默默打量着院子里的人影。 院子正中,站着一个人。 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花独秀轻轻迈进一步,小声道:“老,老伯,您回来了?” 没错,院中之人正是紫帽家老纪撷岱。 纪撷岱回头,有些生气问:“花独秀,这些,都是你弄的?” 花独秀挠挠头:“是的。我想让您和念泽师妹过的好一点,生活质量高一点,您没在家,我便擅作主张,把这里重新修饰一番。” 黑暗中,看不清纪撷岱表情。 但花独秀猜测,老人家肯定不是很愉快。 沉默一会儿,纪撷岱说:“咱们习武之人,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能当吃还是能当喝,对武学进步有什么帮助?” 花独秀不敢诡辩,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静听。 纪撷岱看花独秀不说话,又问: “花独秀,我听说你轻易打败了天云剑宗的杰出弟子?” 花独秀谦虚道:“老伯,那都是虚的,真遇上顶级高手,我这点本事完全不够看。” 纪撷岱道:“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花独秀嘿嘿傻笑一声,努力克制自己,千万别贫嘴! 纪撷岱叹口气,说:“罢了,小院已被你整成这样,再想恢复也不可能,就这样吧。” “你去休息吧。” 纪撷岱说罢抬步朝自己房间走去,花独秀哪肯放过机会,赶忙回屋取了一物,紧追纪撷岱进了他书房。 花独秀小心关好房门,笑嘻嘻站在下手。 纪撷岱皱眉:“你搞什么名堂?关门做什么。” 花独秀说:老伯,我要做你的关门弟子,晚上冷,寒气重,当然要给你关门啊。 纪撷岱道:“一派胡言。” 花独秀扶纪撷岱在椅子上坐好,又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取出袖中之物,轻声说: “老伯,我花独秀不是浪荡公子,我来纪宗求学的态度,是无比真诚的,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不是庸才,如果老伯肯教我,我一定会努力让纪宗武学发扬光大,成为天下最顶级的门派。” 纪撷岱说:“心高气傲,口气不小。这是什么?” 花独秀递给他的,是一个小小卷轴。 花独秀说:“这是一份推荐信,能证明我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不是自我夸口。” 纪撷岱疑惑的看了花独秀一眼,缓缓打开卷轴。 上面写着几百个小字,内容无非是夸赞花独秀天纵之才,为人好学又上进,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才云云。 关键是落款:困魔谷总督,彭天林! 还有彭天林的个人印鉴,总督府的大印。 纪撷岱把卷轴放在桌上,盯着花独秀问: “花独秀,你很厉害啊,一界总督的推荐信都能搞到?这东西,不是你自己杜撰的吧?” 花独秀道:“这确确实实是彭总督的亲笔信,不是我杜撰的。” 纪撷岱问:“那你什么意思,拿总督的信要挟我么?” 小小书房里,纪撷岱背墙而坐,烛光摇曳,花独秀站在他面前,一身正气,态度诚恳而自然。 “我当然不是要挟您。咱们漠北的门派,向来跟官府井水不犯河水,我怎能拿官府的书信要挟您呢?” “我给您看这份推荐信的意思,是想证明我花独秀不是一个绣花枕头。我是商人出身,即便是在困魔谷,商人子弟也颇不受待见,但是,我用实力证明了我自己,得到了彭总督的赏识和认可。” “我相信,如果老伯您肯收下我,假以时日,我同样会证明我自己,得到您的赏识和认可的。” 纪撷岱仔细看了看花独秀。 好小子,有一套啊? 纪撷岱想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年轻时,偶然遭遇到的那个实力强到可怕的花大神。 另一个,则是他悉心培养的儿子。 这两个人,都如现在站在面前的花独秀一样,自信,阳光,敢说敢做,令人心生信任之感。 纪撷岱默默叹口气。 “小兄弟,纪宗的规矩,是功/法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这个你是知道的。我是纪宗紫帽家老,更要维护规矩,而不是破坏规矩。” “许久前你们花氏镖局的人送来大笔供奉,我们也安排人粗略调查过花家和你本人,再加上这份推荐信,我可以说,你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我是不能破坏的。如果你想学武,可以按照记名弟子的待遇,学习纪宗所藏各类剑法,拳法,内功,但‘一气化双流’,这个你就不用多想了。” 老者眼神中似乎有一丝遗憾。 花独秀如何看不出来,规矩是死的,老者身为纪宗家老,肯定不能带头破坏。 但,显然他对花独秀有一丝欣赏的意思。 花独秀说:“老伯,我知道了,我不会让您为难,但是我也不会轻言放弃,我再想想办法吧。” 纪撷岱点头。 花独秀要告辞离去,纪撷岱又叫住他。 “小兄弟,你打败天云剑宗那小子的,是花氏剑法么?” 花独秀笑道:“您当我爷爷都够了,还小兄弟小兄弟的喊,我都不敢答应。您叫我秀儿吧,我爹都这么叫我的。” 纪撷岱含笑点头:“好,好,秀儿,五十多年前,我曾跟你太爷爷交过手,花氏剑法,令人惊叹,不知你小小年纪,可曾学会几招啊?” 花独秀道:“现在,我只掌握三招。但是那天打败云中水那小子,我没有使出花氏剑法,随随便便就打败他了。” 纪撷岱一惊:“那你剑法造诣可以啊,随随便便就能打赢天云剑宗的杰出弟子?” 花独秀得意道:“这有什么难的,那小子剑法虽强,可惜火候不到,到处都是破绽,我想败他易如反掌。” 纪撷岱看向花独秀的眼神隐隐有精光流动。 “秀儿,以目光代替手中长剑对招,这个你会不会?” 花独秀暗道:以目光对招,那不是我爹和风叔干的无聊事么? “紫爷爷,您想跟我过过招?” 纪撷岱道:“没错,老朽年岁大了,体力不行,跟你们年轻人啊,只能用眼神来过过招,意思意思。” 这当然是客套话。 他虽年龄奔着七十去了,但内力修为更加可怕,更为浑厚,年轻人反而更不是他对手。 还不说他那年轻人完全无法比拟的丰富对战经验。 纪撷岱这般说,只是不想真正和花独秀交手,以免有伺机观摩,研究花氏剑法的嫌疑。 光明磊落如斯。 花独秀也不客气,搬过另一张椅子坐在老者对面一丈之处,二人提神聚气,准备过招。 纪撷岱沉声道:“秀儿,小心了!” 一道无比凌厉的目光,猛然朝花独秀胸口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