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你永远是我花独秀的女人
花独秀说出此话,纪念泽大为震惊。 纪宗不是没派人去困魔谷调查过。 但那些人调查的更多是花家的实力。 做什么生意,赚钱多少,有什么靠山,以及花独秀名声如何,有何经历。 花少爷的名声? 不是很好,坊间都流传花家少爷狡诈如狐,算计起人来能把敌人吃的渣都不剩。 花少爷的经历? 十四岁之前几乎没出过烟雨郡,十四岁之后入魔流府习武,三年后因顶撞师长被开除,赶出魔流府。 然后又莫名与总督大人的爱女产生绯闻,但最终似乎不了了之。 这就是纪宗得到的讯息。 纪念泽皱眉问:“你……你有未婚妻了?” 花独秀点头。 纪念泽沉默下来。 相顾无言。 纪念泽鼓起勇气问:“是不是之前总给你写信的那位小姐?” 花独秀一愣:“原来你知道?” 花少爷说的,是指纪念泽知道他有一位书信相通的红粉知己。 纪念泽笑笑:“她是谁,是那位传说中的总督府的千金小姐吗?” 花独秀挠挠头:“给我写信的是她,但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她。” 纪念泽一愣,随即微怒:“你这是在大撒网,广捞鱼吗?” 花独秀说:“不啊,我这人用情很专一的。” “我信你个鬼!” 纪念泽生气的扭过脸去。 又是一阵沉默。 花独秀暗道,咦,这丫头居然没气走? 还在等我解释?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跟我摊牌吧? 完蛋,难道她也……也爱上我了? 为什么要说也? 造孽,我这该死的气质,走到哪里都是蓝颜祸水啊! 是不是以后出门带个面罩? 对,弄个白银面罩戴上,省的身边的丫头们一个个都沉迷于我的容颜和气质不能自拔。 话说回来,我该怎么向念泽解释? 纪念泽脸色冰冷,但眼神中分明有浓浓的哀愁。 一个哀愁的冰美人,花少爷观之心痛。 让女人不开心,就是男人最大的错。作为一个尊重、爱戴女士的绝对绅士,花少爷不能容忍自己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花独秀叹口气,轻声说:“念泽,你听我解释。” 正常情况下,女主应该说,我不听我不听!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云云。 但纪念泽没有说话,依旧是扭头看着一边,静静等着。 花少爷幽幽道:“我七岁的时候跟一个女孩定下婚约,我俩算是青梅竹马吧。” “今天来的那个小胖子,就是她的弟弟,他从小就是我的小跟班,跟我长大。你也看出来了,我俩很亲。” 纪念泽不语。 花独秀取出小红剑,深情抚摸:“这把雅卓,就是她送给我最后的礼物。” 纪念泽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转回头来,看了花独秀手中小红剑一眼。 花独秀继续说:“可是,在我十四岁那年,她出了意外。她死在我怀里,我昏迷了好多天,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念泽心头一震。 看向花独秀的眼神立刻由冷转暖。 花独秀沉声说:“我活到这么大,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孩。我俩几乎是朝夕相处,携手长大,可是,在我还十分懵懂的年纪,她却突然离我而去,以一种让我做了很多年噩梦的方式离我而去,只留下这么一把桃木剑。” 纪念泽心里有点难过。 早就猜到这把桃木剑肯定对他有特别的意义,以前问过一次,他微笑不语。 原来,这竟然是他“亡妻”留下的信物…… 纪念泽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逼你说出来的。” 花独秀笑笑:“没事,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本就该把我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花独秀看向纪念泽,认真道: “我虽然不服管束,喜欢自由,但我该承担的责任,我从不会推脱。” “我曾经有过婚约,那她就永远在我心里有一席之地。” “现在,不论出于什么动机,我跟你定下婚约,哪怕未来这份婚约会解除,我也永远记着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你纪念泽永远是我花独秀的女人。” 多么的掷地有声! 纪念泽忽然很想流泪。 她十多年前就没了父母,只有一个爷爷,因为性格原因,也没什么朋友小伙伴。 冷冰冰长这么大,忽然一个男子说,我永远是他的妻子? 我永远在他心里,永远是他的女人? 纪念泽的内心,被狠狠击中了。 心里某个地方,那里十几年不曾改变的坚冰,竟然在慢慢融化? 竟要变成热泪,从眼角流淌出来? 纪念泽赶忙控制住情绪,使劲眨了眨眼睛,控制住那股热泪。 花独秀说:“至于那位总督大人的千金,彭瑶瑶小姐,她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她只是从没见过像我这么优异的奇男子,像崇拜偶像一样崇拜我。” “这很正常。从小到大,数不清的女孩把我当成梦中的白马王子,幻想有朝一日我会牵着她们的手,赞美她们的美丽。” “而这些美丽的女孩子,她们看我的眼睛就跟夜空的星辰一样璀璨,让人感动,她们眼里的话似乎能够直达人的心灵,把她们的渴望毫无保留的倾诉给我。” “当然,我从小到大,眼里只有清月一人。一路走来,路边的野花哪怕再香,我也不采。我顶多是轻轻蹭一下她们的花粉,不让她们满怀期待的珍贵心灵受伤,如此而已。” “咳咳,话说回来,我跟瑶瑶丫头更像是大哥哥和小妹妹,在感情上是完全清白的。” 纪念泽忽然很想揍花独秀一顿,刚刚生出来的气氛全被这家伙破坏了。 花独秀起身,靠近纪念泽坐下。 他的玲珑玉手,缓缓按在纪念泽手上。 纪念泽本能的想要反抗,想要抽出手来,毕竟她一直是个孤冷的存在,从没跟人如此亲近过,哪怕是纪宗其他女弟子。 但,在那一刻,她忍住了。 没有动。 花独秀的玉手按在纪念泽手背上,轻轻握住。 纪念泽眉头一皱。 晕,你的手……怎么比我的还要秀气? 十指修长,光洁白嫩,甚至每一个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齐齐。 比女人还干净好看的一双手。 真不知道这双手是怎么握剑的。 花独秀握住纪念泽的小手,隐隐有些激动。 “念泽,实话跟你说,我是一个受不得约束,我行我素,酷爱自有的人。” “如有可能,我希望将来你能跟我一起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陪我到各地旅行。” “打破封建礼教的束缚,脱离宗门家规的限制,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行吗?” 纪念泽本能的想说,行! 但现在她说不出话来。 她担心一开口,就会哽咽。 真的是忍得好辛苦,不是想打人,而是想扑进一个人的怀里大哭一场。 我纪念泽,也是有人爱的! 我纪念泽这颗冰冷的心,也是有归宿的! 当然,性格使然,她不可能真的扑进花少爷怀里。 看纪念泽不说话,花独秀语气一变: “如果你不答应,我名分上仍旧一直是纪宗的赘婿,但,这场武道大会打完,我履行完我的承诺,立刻就会离开漠北。” “你不跟我走,我会毫不犹豫的自己走。”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这就是我,一个风一样的男子。” 纪念泽那颗渐渐融化的心忽然温度一凉。 又开始重新上冻。 她终于明白过来,她误会了。 真相可能并非她想的那样。 纪念泽缓缓抽出被花独秀握住的手,看着他说: “其实在你心里,陪在身边的人是谁,根本无所谓,是吗?” 花独秀无语。 纪念泽冷道:“我想听你说出来。” 花独秀说:“我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人,谁也不能替代。” 纪念泽说:“所以,你从不用铁剑,哪怕是遇到再厉害的对手,你的手里也只拿这把桃木剑?” 花独秀苦笑:“有时候迫不得已也用铁剑的。” 纪念泽说:“你只是单纯的想对我履行一个丈夫的责任,而不是真的喜欢我。” 花独秀再次苦笑:“谁说的,就我这双慧眼,但凡精致的女孩子,能看得上眼的,我都挺喜欢。” 奶奶的,刚刚培养起来的气氛怎么说砸就砸了。 花少爷果然不是一个善于用花言巧语骗女孩子心的人。 纪念泽忽然站起身来,背对着花独秀。 花独秀有点紧张。 “念泽,感情这种事……嗯……或许可以慢慢培养?” “毕竟,咱们认识才一年时间。一辈子,长着呢。” 纪念泽虽然一动不动的背对着花独秀,实则她已经泪流满面。 无声的流泪。 难得她关闭十几年的心门今天微微松动,敞开了一条缝隙。 但得到的真相,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花独秀说得对,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他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纪念泽就是心里好痛,好难过。 她好想回头扑进花独秀怀里大哭一场。 然后哽咽说,我愿意等,我愿意试,我愿意培养。 我只求不在孤单单一个人,只求你能温暖我的心。 甚至,她多想花独秀能主动从身后抱住她,用他的温度再次暖化自己的内心。 花少爷没有动,也没再说话。 或许,他在也等,等纪念泽转身? 爱转角遇见了谁,是否不让你流泪。 也许陌生到了解,让我来当你的谁。 她是纪念泽。 一个冷了十几年的女孩。 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不让身子哪怕颤抖一下,纪念泽大步走到门前,开门离开。 花少爷眉头一皱。 嗯? 地上怎么有几滴水花? 莫非…… 花独秀头皮发麻。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安慰她脆弱的心灵? 花独秀端起水杯,咕咚咚一口气把被子里水喝光,呛得连连咳嗽。 他多想这杯子里装的是酒啊,至少酒可以壮英雄(狗熊)胆。 哪怕他不爱喝酒,他也想借酒壮胆。 唉! 白瞎我花少爷万花丛中小蝴蝶的美誉了,真到这种时刻,原来我也是手足无措的。 一想到花丛小蝴蝶,花少爷又想到家里那些兰花,以及送兰花的彭瑶瑶。 完蛋,瑶瑶那丫头也发脾气呢,这半年多来一封信都没给我寄。 愁人啊。 花少爷想仰天长叹:为何啊! 为何把我生的如此之有魅力,我就想平平淡淡做个富家少爷,快快乐乐了却此生,为何要惹上这些情债?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