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2章 礼贤下士
杜如晦的年龄，在四十开外，但他这个年纪，却已经是两鬓有了风霜，背脊也略微佝偻，因为杜如晦的身子不怎么好，所以才是这般，加上杜如晦本就操劳，所以更显苍老。 在朝中，杜如晦如今是尚书仆射，等于是朝中宰相，和房玄龄一起，都是宰相，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 杜如晦和叶青空一并进入。 当杜如晦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王灿，稍作停顿。不过这一停顿后，杜如晦又是继续往前走，然后在厅中坐下来。 王灿自是看到了杜如晦的停顿。 这是杜如晦迟疑了。 原因很简单，他过于年轻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年纪，要解决如今贞观年间的干旱、蝗灾等，那近乎是极为困难的，尤其要让世家门阀拿出粮食，更是难上加难。 王灿却是依旧平静。 叶青空坐下后，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贤弟，我就不多说了。这是我的家兄杜如晦，当朝尚书仆射，是朝廷宰相。你说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把家兄请来了。贤弟，你有什么样的计策，还请不吝赐教？” 杜如晦的目光，打量着王灿，眼中有着探寻。 王灿也是看着杜如晦。 目光平静，平视着。 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气氛一时间，反倒是有些僵了。 叶青空见状，皱起眉头。 不过他没有插嘴。 因为对叶青空来说，他也就是担心杜如晦操劳，所以才询问王灿的。按理说，这事情是杜如晦有求于王灿的，不应该如此摆谱。 不过他相信杜如晦的处事。 所以静静看着。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好半响后，杜如晦见王灿神情依旧，没有半点的神情变化，心中也是认可了王灿，因为王灿虽说年轻，但展露出来的这一份气度，却是相当的不凡，很是不简单。 寻常人在他的注视下，早就慌了神。 即便朝中大员，也经不起他盯着，因为他的一双眸子中有杀气。 可是王灿做到了。 杜如晦却是又站起身，他面对着王灿，双手合拢，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礼，道：“青空说，王先生有治国良策，能化解当前朝廷的困境，以及缓解百姓的危机，还请王先生，不吝赐教。” 这是专门的行大礼。 王灿见状后，也是摆手道：“蔡国公请坐！” 杜如晦这才坐下来。 王灿这个时候，却是拿起了他身前案桌上的一本《本草纲目》，他手上稍稍的一用力，《本草纲目》这本书，便已经是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杜如晦的案桌上。 这一手劲道，极为精妙。 所以书籍，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杜如晦的案桌上。 杜如晦看了眼面前的这一册线装书，又抬头看向王灿，实际上，是有些疑惑的。 王灿说道：“蔡国公，请看看这本书。” 杜如晦拿起了面前的《本草纲目》，他看到了封面，便翻开了往下看。杜如晦一开始时，只是注意到《本草纲目》本身的内容，他很惊讶《本草纲目》记载的内容，内中的许多本草，许多丹方等，那都是极为不错的。 不过这本书极为厚实，杜如晦看了些后，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除了花草外，这些文字都是一样的。 所有的文字，并非手写，反倒是像印刷上去的。这样的一个情况，令杜如晦渐渐有了想法。他抬头看了王灿一眼，然后又埋头继续往下看。 等杜如晦看了个大概后，他心思快速的转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大致已经明白了过来。 杜如晦抬头看向王灿，道：“王先生，你的这本书内容且不谈，因为这些事情，是医家才懂得的，我倒是一窍不通。但是这本书上的字，却是相当的有意思。以我观之，这些字莫非，是可以批量的印制吗？” “聪明！” 王灿笑道：“不愧是蔡国公，当朝宰相，管中窥豹，一眼就看穿了这其中的奥妙。” 杜如晦顺势道：“如此说来，王先生的手中，必然有大批量印制的办法。” “然也！” 王灿笑着回答。 杜如晦当即就站起身，便说道：“王先生，你有印制书籍的办法，那么和打破当前的困局，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我是有些不解，如何借助这一办法，打破困局。但是，王先生又如此的笃定，料想是没问题的。在下恳请，王先生和我一道入宫，觐见陛下，可否？” 王灿摇了摇头，说道：“入宫，那就不必了。” 他干脆的拒绝了。 对于李世民，王灿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忌惮，毕竟他的身份不一样。 杜如晦见状，眯起了眼睛，内心仔细的思索着。他思索了一番后，当即就起身告辞，便离开了王家，叶青空见状，却是愣住了。 怎么回事？ 原本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就不欢而散了。 叶青空有心去挽留杜如晦，可是王灿又在，而他是来赴宴的，所以只能是尴尬的坐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王灿很钦佩叶青空的这份赤诚之心，他宽慰道：“叶兄，你不必担心。令兄，还会再度回来的，而且就在今晚上，他一定会回来的。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蔡国公离开的时候，是带着《本草纲目》离开的吗？” “真的？” 叶青空也是极为精明的。 只是在这事儿上，他一时间有些没看透。 王灿点头道：“是真的。” 叶青空笑道：“如此一来，那我就放心了，这事情且等一等。” 这一刻，叶青空忧虑尽去。 他彻底放心了。 叶青空和王灿饮酒聊天，气氛终于有恢复了轻松。而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杜如晦却是已经连夜入宫去。 对杜如晦来说，连夜入宫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尤其杜如晦身份尊贵，他到了皇城外求见，士兵立刻去通报。 不多时，去通报的士兵就回来了，让杜如晦入宫去。 杜如晦前往的方向，是甘露殿。 这是李世民处理政务的地方。 如今天色已经颇有些晚了，李世民实际上，却还没有休息，依旧是在批阅政务。毕竟他刚刚登基，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李世民得知杜如晦求见，其实也不意外，毕竟时不时的，有时候杜如晦就会连夜入宫的。 杜如晦进入后，躬身道：“臣杜如晦，拜见陛下。” 李世民颔首道：“克明，你今晚上入宫，可是又有什么事情？” 杜如晦道：“陛下，臣有一本书，要进献给陛下，请陛下阅览。” 当即，他递上了《本草纲目》。 内侍立刻接过来，便送到了李世民的案桌上，李世民自是放下手中要批阅的政务，快速的浏览。他看到了《本草纲目》的内容，显得很是惊讶，不过李世民也是极为精明的人，很快就已经有所反应过来，问道：“克明，这一本书的字体，全部一模一样，绝不是人写的。这印制文字的方法，是什么？” 杜如晦便不再隐瞒，立刻说了叶青空认识王灿的事情，也说了自己对王灿的判断，最后说道：“陛下，这王灿的具体情况，暂时不知道更多，只知道是一个赘婿出身。但是，他有这印制书籍的办法。” 顿了顿，杜如晦继续道：“最关键的是，按照叶青空所言，王灿有着破解当下困局的办法，能够解决大唐缺少粮食的问题。” “当真？” 李世民听到后，一下就站起身。 当前的困局，几乎是困扰得他彻夜难眠，辗转都无法入睡。 杜如晦道：“陛下，王灿的确是很笃定，只是具体是什么办法，和这《本草纲目》有什么关系，以及和他手中印制的办法，有什么关系，我暂时没有想得透彻。所以，臣的建议是，陛下亲自走一趟。即便是王灿年轻，可如果，能够破缓解大唐困境的办法，那也是值得的。” 李世民一向是务实的人，也不在乎这点面子，点头道：“我立刻前往。” “陛下圣明！” 杜如晦立刻称赞。 他入宫的目的，就是请李世民亲自前往，以礼贤下士的姿态，询问王灿破解的办法。如此一来，才有机会缓解困境。 李世民的内心，忽然想到了此前袁天罡提及的事情，说原本的大唐虽说会蒸蒸日上，但终究要走很长的一段路，而且眼下困局不好解决。 可是，天象一下就变了。 会有解决的人出现。 李世民忽然道：“来人，召袁天罡到宫门口来。朕此去拜访王灿，便带着王灿一起去。有他在，可以看看王灿。” “是！” 李世民身边的太监得令，立刻去通知。 李世民和杜如晦两人这才不急不慢的出宫，两人从甘露殿到皇宫门口，还是消耗了相当长的时间，又等了一会儿，袁天罡便急匆匆来了。 袁天罡是有些懵的，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李世民带着袁天罡、杜如晦往永兴坊去，一边走，一边阐述着去见王灿的情况，让袁天罡注意观察一下王灿。 袁天罡对于最近的天象，也是极为在意的。 他也想要见一见王灿。 一行人，便快速的往位于永兴坊的王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