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百兽圣血、五帝本源

    “小凉姐，我的父亲，是否早就料到这一切，或者...这便是他的布局之一？”

    到了如今，很多事情没人与他说透，但叶新自己也已经猜透，这大世之争，凭他父亲的能耐，青城剑仙根本就不是对手。

    风奈何的所作所为，十有八九都在他父亲的掌控之中，修仙纪元的到来，自始至终，都是仙尘大帝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大帝那等存在，我等凡人如何猜透？”

    苏小凉微微摇头，虽然她是仙尘大帝的亲外甥女，但在人前，她从来都是只称大帝。

    “不过大帝曾说过，若要神州天开，必须有所牺牲，自仙陨终结，莽荒百兽与五帝传承存在于世的意义，便是为了开启镇封神州的天地封印。”

    苏小凉的话语犹如惊雷炸响，令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大震，若是她说的这些为真，那风奈何即将要做的一切，便真的是天命所归、大势所趋！

    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太耸人听闻了，曾经称霸神州一整个时代的莽荒百兽，传承无尽岁月的五大家族，他们所存在的意义，竟然便是为了重开天道。

    试问，如此荒谬的事情，说出去有谁能相信？！

    然而，就是这么荒谬的事情，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场没有人质疑其真实性，因为这是仙尘大帝所言，便绝不会有假。

    但是，为了揭开天地封印，值得付出如此代价吗？！

    “值得。”

    灵真凝声开口，她的眸光闪动异彩，似乎洞悉了叶新心中所想，缓缓说道：“就算是当年的五帝本尊，也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能够为神州天开献身，或许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另类的自我救赎。”

    这位三清学宫的女长老，目光中有着追忆神往之色，她没有说的太多，因为关于仙陨时代的种种隐秘，她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是表面而已。

    叶新闻言郑重点头，能够洞悉部分上古隐秘，足以说明灵真等人的来历必定非凡，要知道，仙陨时代的诸多真相，连青城剑仙都只能是靠猜。

    “或许，这最后一道天地封印，曾经便是五帝与百兽共同合力布下，只为镇压那位名为无上的神级存在，如今神州大地想要打破这方囚笼，同样需要五帝与百兽的血脉本源之力。”

    叶新深呼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心中猜测，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世间因果循环，五帝与百兽，在灭神之战中必定牵扯极深。

    这般因果，如此万古布局，或许只有他父亲以及青城剑仙那种级别，才勉强有资格参与其中。

    “风奈何举行祭天大典，若成功以百兽圣血、五帝本源揭开封印，天道重临于世间，那他便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必能顺势承载神州天命！”

    叶新眸中闪过极其复杂的色彩，他本以为这最后一道天地封印，会和之前的五道封印一样，不需要太多的代价便可轻易揭开。

    但是现在看来，最后一道天地封印需要如此代价，那前五道必定也并不简单，回想当初每一道封印揭开时的种种，看似轻易简单的背后，天门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

    “小凉姐，你觉得值得吗？”

    叶新看向苏小凉，似乎想要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值不值得，我们怎么认为有用吗？或许你叶新的想法有点用，但我苏小凉的，没有任何用。”

    “额...”

    苏小凉的回答似有几分自嘲与不甘，令叶新心中愕然，他低头沉默，片刻后猛然抬起目光，凝声喝道：“百兽若死，五帝若绝，那开了这片天，又能怎么样？！”

    叶新的声音铿锵有力，有着无比的坚定之意，黑熊王、平头王、天鹅王等一众妖族闻言俱是大震，全都面露兴奋之色，眼中爆发无限异彩。

    “哈哈，老熊我就知道，神子大人心系我妖族未来，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兽被残忍屠杀的。”

    黑熊王的话语，代表了诸多大妖的心声，被帝族风家抓走的莽荒百兽，全都是各族中资质最为顶尖的，百兽若死，妖族在大世争锋中，将没有任何未来可言。

    “叶队...”

    雷武同样胸膛起伏不定，他是雷族少主，叶新的决定，在很大程度上将直接影响雷族今后的命运。

    那还活着的族人，或许是雷族除了他以外，仅存于世的血脉。

    “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苏小凉深深看了一眼叶新，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大帝某些决定的真正用意，他布局万古，明明早已掌控所有，莽荒百兽与五帝本源，不过是在他一念之间。

    但是，大帝又亲手摧毁这一切，莽荒覆灭，五族叛逆，他毫不在意，就算是最终令天门分崩离析，大帝同样没有皱半个眉头，仿佛无足轻重。

    或许，大帝这么做，便是想让叶新自己来做这些决定，毕竟无尽岁月来他所布局的这一切，都是只为了叶新一人而已。

    “我不后悔。”

    叶新凝声开口，三清学宫的道玄、元圣两名长老闻言都是摇头轻叹，只有灵真面露微微笑意。

    “百兽必须死，五帝本源更是不可或缺，叶门主，你现在还年轻，有些东西不明白，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道玄忍不住开口，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却被灵真出言拦下。

    “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但未来有谁能真正说的准呢？师弟你当年所看到的模糊一角，连师叔自己都不敢确定，你又何必执着呢？”

    道玄闻言低头沉默，半晌无言后又缓缓抬头，只憋出一句：“灵真师妹，你应该称呼我为师兄，称呼我师尊为师伯才对。”

    “呵呵。”

    灵真随意瞥了一眼道玄，不置可否，叶新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略微停顿，也没再多说什么。

    随即他忽地心中一动，抬头看到不远处被王钩吻等人救起的暮霖正紧紧盯着自己，似乎有话想说，但却因为伤势太重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暮霖。”

    叶新一步踏出，来到暮霖的身前，这名银发少年的身份极其特殊，可是父亲在还是叶无极时收下的亲传弟子，同时他也是妖族的真正神子。

    相对于暮霖，自己不过是假冒伪劣，连天妖神戒其实都是属于暮霖的，当初在天妖神棺内部，叶无极的残念向暮霖暂借了这枚神戒，并嘱咐叶新，待将来时机合适时再行归还。

    叶新心中对暮霖充满愧疚，自己能成长到如今，并且数次死里逃生，暮霖在背后付出了太多，甚至不惜消耗自身的生命本源。

    魔都大战中，若不是暮霖在关键时刻再次以七彩之血激发他的血脉力量，或许自己根本无力重生，早就身死道消了。

    “暮霖，有话慢慢说，不着急。”

    叶新缓缓探出手掌，掌心处有血口割破，一滴色彩斑斓的鲜血滑落，丝丝黑气被剥离开来，最终化作七彩之血，滴入暮霖的眉心。

    “门主，你...”

    王钩吻不禁秀眉微蹙，叶新轻轻摆手表示无妨，刚刚经历一吻天荒的自己可是重回巅峰状态，仅仅一滴精血，不会伤及根本。

    “叶大哥，师母有话留下。”

    暮霖的声音依旧十分虚弱，但叶新却听的很清楚，暮霖口中的师母，应该指的便是自己的母亲，赵青青。

    “母亲她...果然才离开不久，可是，她为何不愿见我？”

    叶新眸中闪过一抹黯然，自玉龙之变，自己和父亲、母亲之间，只是在魔都大战匆匆有过一瞥，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母亲明明每次离他都很近，但却不能相见，仿佛很是遥远。

    可谓触手可及，却失之交臂。

    “母亲她...留下什么话？”

    “师母说，泰山大战凶险万分，天门之众第九境以下者，不必上山送死，留于山下另有安排。”

    “第九境以下者，不必上山送死...”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叶新，在场的所有天门之众都心中凛然，泰山之巅的这场风云际会，真的会发展到血流成河的地步吗？

    第九境以下的高手，在天门的主母看来，竟都是去送死的？！

    “这是师母赐下的一则秘法口诀，留于山下者，当散于人间四方，口念法诀，心念门主之名。”

    暮霖将一枚玉简交给叶新，叶新用手接过后，神识探入其中，明悟其中的内容后，顿时身体一震。

    这当真是一则旷世秘术，可汇聚人间无穷念力，进而加持己身，与佛门的香火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小凉姐，你去安排。”

    叶新将玉简转身递给苏小凉后，又回头望向暮霖，低声询问道：“母亲她可还有什么话与我说？”

    “师母有话。”

    暮霖在七彩之血的滋养下气力恢复不少，稍稍停顿后继续说道：“泰山之巅，切勿杀气太重，诸事平心而论，当以慈悲为怀。”

    “平心而论，慈悲为怀。”

    叶新郑重点头，母亲说的这番话确实给了他提醒，自从吞噬天妖神血、至尊魔血后，他的性格便越来越暴虐无情，加之绝仙古剑的杀意侵袭，他往往难以克制自己的杀心。

    一言不合，拔剑杀之。

    这种凶残风格，不应该是他叶新的本意，对于生命，他应该始终抱以无限的敬畏。

    “师母还有一句话，并特意交代，这句话听不听在你，她并不强求。”

    “什么话？”

    叶新不由皱眉，母亲如此郑重交代，那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必定有着极深的牵扯。

    “最后一战，留叶暗一命。”

    暮霖的声音，是学着赵青青的语气说的，夹杂有一丝无奈，也带有一丝期望，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叶新，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