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叫我王妃
“好。” 两人让马车停在了路边,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招摇地逛起了街。 这会儿已经是初秋,即便太阳高高挂起也难免有些风,章沫凡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偏偏就是什么都不买。 身后的人许是跟得有些烦了,终于按耐不住走了上来,微微欠身行礼后:“见过安王、县主。” 这都已经成婚好几天了,还改不了口唤她王妃?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 宗清夜理都没有理她一下,只是抬手替章沫凡整理着碎发:“今日风有些大,冷不冷?” “不冷,就是这太阳晒得有些不太舒服。” 一下就读懂她的意思,宗清夜有些无奈地接话:“前面有家茶楼的茶不错,戏也说得好,可要去歇歇?” “好啊。” 压根没搭理过一旁的马家二小姐,章沫凡直接牵起他的手走出去:“往哪边走?” “你呀,还是这般认不得路。” 跟着马家二小姐的丫环有些不忿,站在其身后小声地嘀咕着:“这是故意给小姐脸色看呢,也不看看小姐家中……” “闭嘴!”马家二小姐小声地呵斥了一句,作势就要跟上去。 这丫环可是领了任务来的,急忙拉住自家小姐:“小姐,大公子叮嘱过,你作为马家小姐,不可以如此放低身段……” “我自己知道。” 宗清夜一直垂眸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这也许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有人虎视眈眈的时候,她很乐意与自己亲近。 即便她平时也没怎么疏远过。 因为衣着不凡,又有侍卫跟着,所以他们一进了茶楼便得到了老板的盛情款待,直接被迎上了二楼。 这一层只坐了不到一半的人,每张桌子之间都隔着一小块屏风,没有直接封死做成包厢,想来也是为了让人方便交际。 章沫凡一坐下便看到了对面的七皇子,他正拿着一串葡萄吃得开心,见到他们也是微笑着点点头,说不上多亲近,可也没多生疏。 坐在他旁边的应该就是袁盼儿嫁的五皇子,看起来也算是一表人才,只是眉宇间少了些睿智,多了些憨厚,不是个有帝王相的。 这袁盼儿还是挺会选的,这样的对象既有了荣华富贵,却又不会陷入权利争斗,最终做个闲散王爷也是不错。 只是今日当真这么巧吗? 她侧目看着宗清夜:“王爷带我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歇歇脚?” “我也是偶然得知他们在此处,便来坐坐。” 也对,明面上他和这两位皇子走得不近,但能帮他去迎亲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 所以这是变相的制造偶遇? 这有了五皇子在场,七皇子又是个不爱出宫门的,即便是传到了皇帝耳中,也只会认为他们是真的偶遇。 约摸坐了十来分钟,马家二小姐也跟了上来,她选了一个离得不远的桌子坐下,端庄地喝着茶,一眼也不往这边瞧。 哟,还真挺沉得住气。 可是章沫凡不想让她沉得住气,便拍了拍宗清夜的手:“你不去和那两位堂弟打个招呼?我可是看他们一直盯着你看呢。” “你这是想支我走,给别人过来说话的机会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不错。” “好。”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众人的目光走向了五皇子他们那桌,然后十分客气地坐下说着话。 马家二小姐终于等到了机会,特地从后绕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微微欠身:“见过县主。” “二小姐是不是消息不太灵通?不知道我已经成婚了?” “是……见过王妃。”她虽然表面恭顺,实则却咬紧了牙。 对于她来说,心中自然是不太服气唤这一声王妃的,毕竟章沫凡出身不高,名声也不好,怎么就稳坐了这个位置? 最主要的是她之前来访马府,直接导致宁王彻底地舍弃了马府,所以她心中怎会不气? 只是她一向贤良淑德,这明里暗里都得保持好自己的人设。 “不知二小姐跟了我与王爷一路,到底意欲何为?” “我只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坐吧。”章沫凡淡淡地答了一句,却在看到她准备坐去之前宗清夜的椅子时伸手拉了一下:“我家王爷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坐他的位置。” “是。” 马家二小姐依然波澜不惊,转身坐到了一旁的小凳子上,这一般是给随从丫环坐的地方,让她坐过去的确是有些委屈,可章沫凡偏偏就要刺激她,否则怎么逼她出招? “王妃已经入了安王府,听说还得了管家大权,不知王妃应对之间可还适应?是否觉得力不从心?” “还好,我家王爷一向心疼我,倒也不会让府中的人与我为难。” “是,安王殿下一看就是个会疼人的,王妃真是好福气。” 有没有福气还需要你来提? 章沫凡翻了个白眼,却把对面的七皇子给看笑了,他端着茶杯吹开茶沫小声道:“堂兄,你娶的这位王妃嫂嫂可真有意思。” “你都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就觉得有意思?”宗清夜瞥了一眼已经沉浸于戏里的五皇子问道。 “能让一个从来不争不抢甚至还想隐退山林的人改变心态、重出朝堂,你说有没有意思?” “本王的确是为了她改变不少。” 七皇子也是一声喟叹,感觉手中的茶杯又重了几分:“从前你从不乐意与我们亲近,我一度认为你会凄凄惨惨的孤独终老来着,不过现在看来不同了,有了一个这么有趣的人陪着,你连笑容都多了不少。” “你这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堂兄你啊,要知道你在我这个年纪时,已经是名声在外了。” 宗清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想反驳,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满京都之内,敢不计较任何得失站他这边的也只有七皇子一人了。 只是从前的自己不想入朝堂之争,也不想重蹈父母的后路,所以这才与他保持距离,甚至刻意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