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七,他一哭,全世界都错了
“不会。” 苏亦邪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也”字。 同样都是先驱的后代,为什么他和宗清夜都不会?而苏亦正和司华商却会? 还有,季燃虽然寿命长,但活到现在只怕也不年轻了吧…… 他们这是跨越世纪又跨越年纪的恋爱啊! 突然觉得这队cp可比红袖那对好嗑多了! 苏亦邪离开时和来时一样,匆匆而去不留痕迹,甚至让人觉得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宗清夜走过来拍去了她披风上的雪花,柔柔地说了一句:“沫沫,我们回家吧。” “好。” 回到府上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可宗清夜又不知得到了什么消息,急匆匆地就离了府,只剩下章沫凡和老太妃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她意识到这人肯定又回不来,所以自己先去睡了。 可哪知他这一离开,就离开了整整三天。 三天之内没有任何消息,也没人回来传消息,连影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出什么意外了? 第三天晚上,章沫凡终于沉不住气了,找来了影子问道:“王爷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 “已经着人去找了,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对,这太不正常了,他从来不会这样不打一声招呼消失的。” 想到刚刚才揭开了长公主的目的,她心里不断地开始猜测着,甚至还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或许……”影子突然看了过来:“王爷是在普通暗卫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种浓烈的恐惧感突然袭了上来,章沫凡连拿披风的时间都来不及就冲了出去:“快找两匹快马!” 她带着影子一路奔袭,期间还撞倒了一个小贩的摊位,就这样急匆匆地来到了那个隐秘的小院。 果然,他在这里。 只是这里的气氛很低落。 雪花洋洋洒洒地在空中落下,宗清夜的身后跪了一队已经成了雪人的暗卫,而他此时正静坐在暗卫的前方。 他面前的那块土地已经被人给翻开,里面藏着的老安王夫妇的棺椁也已经被人放火烧毁,甚至连里面的随葬品也都被人砸得稀碎。 如今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 影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他根本不敢上前,只能是看向章沫凡。 只见她愣了一下之后,眼圈立即红了一片,拿过他手里的披风就跑了过去。 为首的暗卫是石岐,他抬头看了一眼是她,手指动了动,但已经整整三日在此处跪着的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爷不许任何人离开半步,也不许去通传消息,所以直到这一刻王妃才能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他们这些暗卫都是皮糙肉厚,经过耐抗训练的,可王爷不一样,他虽习武,却也是精心养着的身子,如今一动不动地在这大雪天里坐了三日,也不知还能不能撑住。 章沫凡跑到宗清夜的身侧,将披风搭在他的身上,然后搓了几下自己的手,将掌心那微末的温暖靠在了他的脸上:“清夜……” 他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目光也是呆滞的,但他露出的手背上,已经有了冻伤。 那是长久在雪里未动导致的,甚至他的脸上也有许多。 心疼地替他捂了捂脸,然后章沫凡让影子把石岐扶起来,去为宗清夜准备好一间温暖的屋子。 石岐看了一眼,有些不敢动,毕竟之前就已经得了令,谁也不许做没有被吩咐过的事。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 “是……” 宗清夜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呆愣着看着面前的残骸,这里是他好不容易抢下来的尸身,也是他藏了多年的秘密,如今就这样毁为一旦。 “清夜你看看我……我是沫沫,你看看我?”章沫凡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颤抖着声音不停地捂着他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直到她的眼泪已经连成线落在他的手背上,已经绝望了三日的人才终于动了动,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今却为了他哭成了个泪人。 “沫沫……” “我在……”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她抹了一把脸:“我一直都在……” “带我回家。” “好!” 准备的屋子用不上了,石岐又和影子去准备了一辆马车,里面用毯子铺得很厚,还放了许多灌满热水的暖炉。 想到这些暗卫也跪了许久,章沫凡便让他们都回去休息,由影子来处理这里的残骸,然后就扶着宗清夜爬上了马车。 他还是不说话,只静静地靠在她的膝盖上,神色沧桑地发着呆。 不过三天,他就像突然苍老了十几岁。 脸颊凹陷,眼下淤青一片,连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凌乱的发髻上全是融化的血水,连他的鞋袜也都湿透,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脆弱和狼狈。 章沫凡知道他此刻心里难受,所以也不打算说话,而是把人好好地抱在怀里,用体温来提高他的温度。 回府之后,老太妃那边也得了消息,来看过已经被图曼用药睡过去的宗清夜之后,独自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此刻的她是自责的,若不是她执意要利用这件事做文章,长公主哪里会发出如此严重的警告,甚至把已经死了多年的人拉出来烧掉……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那也是她的儿女,她如何不心痛,可是活着的人——宗清夜,更令她心痛。 这孩子对父母的执念很深,这次恐怕得大病一场了。 章沫凡一直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照顾着,等到他药效过了人醒来后才松了口气,毕竟这次他至少眼神会动了。 只是人醒来之后也还是不说话,只是蜷着身子趴在她的膝盖上,静静地流着泪。 他这一哭,章沫凡瞬间觉得全世界都错了。 这个世界本来对他的就不公平,如今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真是天地不仁。 看着被泪水染湿的衣料子,她突然弯下身抱紧他:“不论火海还是刀山,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