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凭什么
“谁？” 花间和海卿同时出声。 “赖人俊！城北的赖皮子！” 店小二说着，咬牙切齿起来，只看得海卿莫名其妙，反而花间眼睛微亮：“这人住在哪里？还请告知！” “你们是要去找他的麻烦？”店小二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当然！”花间昂首说道，只听得海卿一愣：不是说找最穷的人求致富之道的嘛？怎么又成了找麻烦？ “那太好了！” 海卿还没回过神来，店小二便是兴高采烈地拿出了一卷羊皮纸，在上头圈了两个圈：“这人穷得要命，没有固定落脚点。这几处，就是这王八羔子可能出现的地方！有些地方根据祖规我们不好找，你们这些外乡人却可以试试！记得，找到了，一定要削他！往死里削！” “这，这……” 海卿越发迷糊了，明明听店小二说，这赖人俊穷得要命。那么问题来了，区区穷鬼是怎么让店小二恨成这样的？ “多谢。” 反倒花间一脸平静，仿佛对此全盘了然于心，微微一笑，就走出了客栈。 “走了小海。” 一声招呼。 “哦哦。” 海卿连忙跟上。 …… 过不多时，更让海卿迷茫事情的出现了。 根据店小二的指引，在一阵繁琐找寻之后，花间和海卿终于来到了“穷鬼”赖人俊的“临时住所”。 只一眼，海卿差点没怀疑人生！ 就见眼前，是一座宽敞精致的别院，古色古香。走到大厅，就见一位华服男子正卧在柔软的云塌之上，手边摇晃着金樽，美酒醇香袭来，显非凡品。 在他脚下，还有两个妖冶女子，神态甚媚，一个捏着他的脚按摩，一个在为他换洗脚水！ “这是最穷的人？” 海卿身躯晃了一下，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找错人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那华服男子醉眼一张，看到了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脚踢开洗脚盆，嗖嗖往后倒退，眸中满是惊恐地出声道：“我赖人俊没钱！要钱的快滚，要命，也，也不给！” “别紧张，我们不是来找你还钱的。” “啊？不是追债的？不早说！”瞬间，赖人俊神情一变，重新慵懒地躺下，懒洋洋地出声道，“来干什么的呀……” “来向你请教你的‘致富’绝学。” 花间说道，“你可以不教，不过你信不信，拒绝我的话，明天你所有的债主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一声落下，赖人俊猛地一个机灵，仿佛一下酒醒，他不傻，自然知道花间既然能够找到他，那就说明来者不善！ “啊呀，瞧我，两位公子，坐坐，吃好喝好！” 心念一动，他马上再改了一次态度，堆起全副笑脸，讨好地望向花间，说道：“刚才这位公子说……” “我的话已经很清楚，你只需要回答，教，还是不教？” “这……”赖人俊只觉这少年给他如大山般的压力，令他不禁喘息。冷汗流下，一咬牙，道：“那，请公子到后堂一叙……” “好。”花间点头，跟着赖人俊去往后堂，过不多时，回转过来，花间依旧一副平静神情，赖人俊脸上却满是复杂，有惊恐有不甘，还有难以抑制的叹服。 “好了小海，我们可以去赚钱了。” 花间说了一声，然后，一扫赖人俊，伸出手来：“这城里最为富不仁的家伙是谁？情报，交出来吧？” …… 过不多时。 花间带着海卿来到了全城最富庶的黄府，只见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大门前，赫然立着两头青玉石狮，威武高大，眼睛更是乌黑有神，宛如活物，让人不禁感慨鬼斧神工！ 扫了两眼青玉石狮，花间若有所思，眼见这般，海卿立即解释了一通：“兄台，这是‘南青玉’，算是富贵人家的讲究。他们，都喜欢在门前摆放一些值钱的东西，彰显自己的财力和气度，也有招财纳宝的意味……” 听着听着，花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熟悉而经典的套路一闪而过！ 旋即，他嘴角微扬，应了一句‘是么？那倒是很有趣’，便揭过了话题，然后径直上前，敲门，递上了一张从赖人俊那里弄来的精致拜帖——至于赖人俊是用了什么无赖手段才弄到这玩意的就只有天知道了——这之后，他和海卿便被恭敬请了进去。 没过多久，下人禀报黄老爷得空，花间被请到后堂一见，海卿则留在原地等候。 “……黄安仁确实是此城大贾，腰缠万贯，但听说他为人吝啬，书院又明令不能偷抢，如此怎么可能从他手里弄到钱？” 眼见终于到了关键时刻，海卿不禁有些紧张，抬头一看天，一见天色将黑，就越发担心起来。 “过奖啦过奖啦！小兄弟实在是太抬举黄某了！”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大笑传来，却见一个肥头大耳，富商打扮的男人缓步走来，微笑看着他身旁的花间，越看越觉顺眼。 “坐坐，小兄弟请上座，来人啊，奉茶！” 一到场入座主位，黄安仁一摆手。 “多谢黄老爷。”花间淡笑入座，这一幕只看得海卿又是一阵困惑：这才多久？这俩人怎么就处得这么融洽了？看黄安仁那眼神，简直就像在看忘年交啊！ 这时，花间抱拳道：“其实在下这次前来，不止是替我家师长与黄老爷叙旧，还有一事相求。” 一声落下，海卿一撇嘴：师长？叙旧？兄台你这是编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呵，好说好说，小兄弟尽管道来。” 虽然纵观全过程的海卿很清楚花间是在鬼扯，但身为当事人的黄安仁，却一脸深信不疑，肥笑着点头。 “那在下就直言不讳了。”花间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要黄老爷借我……一千万！” “啥？借钱？” 海卿似乎隐隐摸到了花间计划的轮廓——竟是想向人借钱出城？ 难道他刚才说的“致富之道”，就是“借钱术”？ 但这么做，真的可行吗？ 要知道，对方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黄安仁啊！向他借钱？这…… “小乙，去账房取一千万来，对了，招子放亮点，赠币可别取了来，没得让小兄弟笑话！” 却见黄安仁一脸和善地望着花间，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小兄弟你这可见外了啊！凭咱们两家的交情，这小事，你还不好意思个啥？” 一声落下，心中正觉不妥的海卿，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 见外？交情？别不好意思？ 什么情况！ 你俩有这么熟吗？ “他疯了吧……” 海卿心尖颤动，真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个吝啬鬼，铁公鸡，居然一口应承，眼都不眨地借出一千万起点币，还细心体贴，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取赠币！ 如此态度良好地借出一笔巨款给陌生人…… 这还是那为富不仁的黄安仁吗？ 难道说，世人关于他的评价，全是错的？ 抑或是…… 心念一转，海卿看向花间，身躯微微一颤。 “是这位兄台的手段？” 如果是真的，那，那这简直就是真正的借钱神技啊！怕是已经完全超出了“向熟人”借钱这一小儿科的范畴，而是迈向了“三分钟忽悠让陌生人打钱”的更高境界…… 就在海卿念头纷杂之际，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物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专门用于“存钱”的“晶卡”，以及一张格式标准的字据。 “你下去吧。” 黄安仁取过东西，一摆手，管家退下，然后就见他转向花间，亲切道：“来来来小兄弟，咱们把手续办一办。喏，在这签个字，约定一下归还的日子……” 这和蔼的态度，好似他不是出钱方，而是求人方一样，海卿看得一阵眩晕，但与此同时，他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只要这位兄台接过字据，按部就班，我们就可以顺利出城了，至于借的钱可以等入院以后，混出点名堂再还……嗯，仔细想来这并不违背规矩！嗯嗯，很可行啊！看来这一关可以就这样平稳地度过去了啊！厉害了我的兄台，你可真是我的大救……啊咧？！” 就在海卿觉得这趟已经稳赢，愈发佩服起花间真乃一代神队友的刹那，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花间接过“晶卡”，却不接字据，反而脸上露出傲意，倏忽间身影一闪，再看时，手上已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板砖”！ 一砖撂下！ 黄安仁应声而倒！ 却见花间负手而立，昂首轻哼。 “还？” “我凭自己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