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强势的老人
“老爷爷说了很多话，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忍着心中欺骗奶奶后的难受，杜家明继续说，“我只记得，老爷爷说咱们家里要发生一件大事。说什么大伯今晚会来咱们家，要让我爸妈去开什么煤矿……老爷爷让我跟你说千万不能去开煤矿，要不然咱们家会变得家破人亡什么的……后来老爷爷好像是怕我记不住这些，整个人变得好恐怖，满脸都是血，还对我大吼，让我一定对奶奶说，千万不能把他的话给忘记了……对啦奶奶，开煤矿是什么？为什么开煤矿会家破人亡？还有，那个老爷爷为什么知道今晚大伯会来咱们家？大伯家不是住的很远吗？晚上要来的话，还有车回去吗？” 杜家明从奶奶的怀中抬起头，小心去看老人的面色。 果不其然，听完小孙孙这一番话，老人脸色变得有些很难看，表情一会浮现思念，一会又变得有些惊恐。许久，沉默的老人又恢复了平静，勉强露出点笑容，“嗯，就是一个梦，家明不怕，那个人……不会害你的，那是人……很有可能是你爷爷，就是回来看看你，没事的。” 老人的这番话看似在安慰家明，也好像在安慰她自己。 心里叹息了一下，杜家明也知道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命运的拐点会不会因为这番善意的谎言而改变，那只能听天由命。 陪着奶奶看电视的时候，老人时不时会愣神，这让杜家明有些担心，也很懊悔。 如果奶奶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落下心病，那就不好了。 杜家明很乖巧的陪在奶奶身边，还会说着一些‘孩子话’逗奶奶开心。渐渐的，老人心神也放松了不少。 父母回来的很早，四点半左右。 当再一次看到‘年轻时’的父母，杜家明是惊喜的，心情也是复杂的，第一时间跑到老妈的身边，搂着老妈开始撒娇，好像真的变回了幼时的自己。 在看到老爸，杜家明依然有些害怕，毕竟小时候没少让老爸揍，可更多的是激动，开心的叫了一声“爸”。 杜乃顺疑惑的看了儿子一眼，感觉今天的儿子有些不同，竟然敢和自己亲近了。不过也没太放在心里，先到老太太的屋里跟自己的老妈说了几句话，在让媳妇做饭。 唠家常时，杜家明看着奶奶几次想要和老爸老妈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心里有些郁闷，他也知道在奶奶的心里，拿一个孩子的梦话冒然跟儿子儿媳开口，能不能听先不说，这也有点胡闹了。 在说了，如果那么梦是真的，那今晚孩子他大伯会不会真的过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人始终沉默不语，让杜家明的父母不时会茫然的对视几眼，在想老人这是怎么了？ 老人不说话，连带着杜乃顺和妻子刘云英也沉默的吃着饭，只有杜家明开心的吃着母亲做的饭菜，还会时不时给奶奶，给父母夹菜。 杜家明今天的表现，让夫妻俩有些惊讶。 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这还自己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吗？ 杜家明看到父母望着自己的眼神，知道表现有些过了。 可不管这么说，重活一次，他也不想在像过去那样的活着，一切，都需要改变。 而这个改变，就从今天开始吧。 吃完饭后杜家明有些焦急，他虽然记得今天大伯会来，但几点过来却忘记了。 时不时会看一眼手上老实手表的奶奶，在看到已经晚上七点了大伯还没有出现，整个人显得有些放松，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也许，在她想来小孙子做的那个梦，只是她自己想多了而已。 可是，就在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看着电视的时候，突然，家里响起了敲门声。而奶奶本来一张微笑的表情，先是变成了愕然，刹那间又露出了惊骇。 反到是杜家明双眼一亮，从家里的炕上蹦了起来跑出去开门。 大伯如期而至！ “大伯好，爸妈奶奶，是大伯来了！” 杜乃顺和刘云英夫妇有些惊愕，也没想到孩子他大伯会这么晚过来，他们同样没发信坐在炕头上的老人在听到是大儿子过来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难看。 大伯快要五十岁了，在1990年，大伯要从国家矿务局退休了。 这个年纪退休说正常也正常，可说不正常，其中的内情大伯自己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杜乃荣走进屋子，先跟老人问好，“妈，最近身体咋样？” “嗯，挺好。怎么这么晚过来？”奶奶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可想到小孙子的梦和下午的那番话，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难道，真是老家伙托梦到小孙子身上？！ 看到母亲的脸色不好看，杜乃荣尴尬的笑了笑，“妈，我是有点事想跟乃顺两口子说说。” 杜乃顺听到大哥说有事，站起来，“大哥，那咱俩去我屋聊？” “嗯，行！”杜乃荣笑着起身，准备和杜乃顺离开奶奶的屋子。 可杜家明却发现奶奶的脸色再次色变，他知道，奶奶终于是拿定主意，这也让他深深的呼出口气。 “等一会，有什么话我老婆子不能听？还要背着我说？”说出这话的奶奶声色俱厉，吓得杜乃顺和杜乃荣都面色一变。 老人平日里脾气很好，很少发火。 一但老人发起火来那真可谓惊天动地，家里小辈的那一个敢有半点脾气？ 看到老人发火，杜乃荣脸上露出惊愕，连忙赔笑，“妈，你想多了，事情也不大，我们哪能背着你，就在这说，在这说。” “哼！”老人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杜乃顺和杜乃荣又坐回到炕上，老妈刘云英在奶奶发火的时候不敢参合，借口出去忙乎家务躲开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老爸和大伯半天没吭声，只有杜家明乐呵呵的坐在奶奶身边，不时偷看老爸和大伯的脸色，心里暗笑的感叹着。 “还是奶奶强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