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尽管，他们总得面对
侦测魔法不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般人面前使用，因为那法术的效果会将一轮银色的圆环烙印在人眼之上，便会很容易暴露。 所以，如果想要在一般人面前发动这个法术的效果的话，就只能找一些遮挡物，或者说一些理由来掩盖过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昙光夜等人选择了先让季寒叶来调查的原因。 “好久不见老板，身体恢复的还好吗？”在看到季寒叶被法医领着走入到了停尸房的时候，昙光夜便立刻起身迎接了他。 而季寒叶自然也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我的身体倒是不存在恢复不恢复什么的，只要机械部件修好，同时身体没有排异反应的话就没事了。” “那么。”季寒叶将机械义眼视线投向了那具尸体，“是叫我来探查……他吗？” “老板你认识他？”昙光夜问道。 “认识肯定是认识的，毕竟我也算是暗巷区住民当中的一员，而且也是开店的，所以对他肯定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有说过话罢了。”季寒叶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圈，“我记得他的名字应该是……谢尔盖什么什么来着吧。” “是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拉赫玛尼诺夫。”一旁的法医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 “总之那些人一般都叫他谢尔盖。”季寒叶说着，走到了谢尔盖的尸体前，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法医，“我可以摸摸他吗？” “呃……只要不破坏尸体的话，请便，毕竟您是获得了局长的授权的。”法医点了点头，并用笔在资料上记录了些什么。 于是，季寒叶便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招呼了一下昙光夜和薄红槿，示意他们到身边来。 但当两人来到季寒叶身边后，他却并没有开始调查，而是悄悄地对二人耳语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会想到叫我过来？” “因为上次追击那些暴徒的时候，老板你的能力的确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够利用到这上面。”昙光夜回答道。 “别胡说八道了。”季寒叶的机械义眼转了一圈，“难道你认为警察局法医的手段还不如我看一眼来的准确吗？我建议你还是实话实说吧，这样的话我才能帮得上忙。” “啊啊，不愧是老板你啊。”昙光夜不禁笑了出来，“好吧，我叫你过来是为了让你帮我们打个掩护。” “我在听。”季寒叶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虽然他没有脸。 “是这样的，既然这谢尔盖的尸体无法用现有的技术来找到线索的话，那我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就和魔法有关系，但是你也应该明白，魔法这种本就不属于这一世界的东西，是不可能被直接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的，因此……” “我明白了。”季寒叶轻轻点头，“那天我在暗巷里也目睹过这一事实了，所以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不愧是老板。”昙光夜再一次地赞美道。 “即便褒扬我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季寒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那么要干什么，你直接说吧。” …… “银星烁烁，魔道茫茫，千幻百转，奥法琳琅，起于此世，穷极彼方，是非明辨，余目所向——” 银色的光辉在停尸房内闪烁着。 此时此刻，房间内除了薄红槿外空无一人。甚至就连天花板夹角处仅存的监视摄像头也被季寒叶短暂地黑掉了。 而这一切，都是昙光夜和季寒叶为了让薄红槿施放法术所作出的安排。 支开法医，黑掉摄像头，然后在薄红槿观察完毕之后，再把这一切的发现都归功于季寒叶的那只机械义眼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季寒叶此行的作用不是替罪，而是替功。 毕竟，没有人了解他的那只眼睛，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那只眼睛到底能够做到些什么。 所以，只要把一切不可解的神秘都归功于季寒叶的机械义眼，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佚名·侦测魔法！” 无数的银色流光在咒文的汇聚下化为了浓缩的圆环，最终套在了薄红槿的双眼之上。 “好了，那么……” 薄红槿眨了眨眼睛，并侧头看了一眼停尸房的大门，确认了一下没有人看见后，方才快步走回了谢尔盖的尸体前。 因为停尸房的某些部分是有玻璃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薄红槿是在角落施放的这一法术。 “首先是头部。” 薄红槿将双眼优先聚焦在了谢尔盖的头部上。 由于这一次的观测是针对人体的精密观测，所以不能像上次观测整片地区那样一扫而过，毕竟这也同时涉及到了观测精度的问题。 “头部……大脑完全没有了，里面是空的，并且没有魔力的残留痕迹。”薄红槿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下移。 “胸腔的话……当然也是空的，同样没有魔力的残留物存在。”这样说着，她又将视线下移到了腹部。 “唔……” 视线不断下移，又不断地改变观测的区域，最终，薄红槿把谢尔盖整个人都看了个遍。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能发现在谢尔盖的身上有任何的魔力残留痕迹。 换句话说，就是两个可能性。 第一，把他的身体变成这副模样的元凶可能和魔法毫无关系，甚至可能跟魔法界都毫无关系。 而第二，就是她太菜了；因为观测魔法的精度不够，所以导致她无法观测到谢尔盖身上的魔力反应。 虽然就安慰自己的角度来看，薄红槿很希望这件事是第一个可能性。 然而，如果第二个可能性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可能遇到了一个相当棘手的追缉者了。 而这，应该是所有人都不想看见的。 尽管他们总得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