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此地不能洗澡
“大和尚,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没想到,你都成方丈了。”李玉看着对方的模样,排在众僧之首,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都是主上教导之功。”昙宗笑道。 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若不是昙宗的关系,少林寺这些年发展不可能这么快的,当地的官府也看在昙宗的面子上,才给了少林好处。 “中原事多,就来到了洛阳,想到你就在附近,所以来看看。”李煜一边走一边说道。 昙宗喊了一声阿弥陀佛,虽然他知道皇帝来到洛阳,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办,来见自己可能是临时为之,但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能让皇帝记在心里面,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的待遇。 “少林寺的大门永远为陛下开着。”昙宗赶紧说道。 “在洛阳城呆着不方便,朕记得少室山脚下有不少客栈吧!朕准备在这里多待上几日。”李煜并没有隐瞒,说道:“辽王昨天才到洛阳,就遭人刺杀,若不是战马通灵,恐怕这个时候,朕要请你去念经了。” “陛下说笑了,辽王乃是皇子,人品贵重,谁敢如此放肆?”昙宗和尚听了心中骇然,没想到,在大夏,居然还有人敢刺杀皇子。 “哼哼,都是一群跳梁小丑,以为用这样的方法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不想想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大夏统治之下,哪里能允许那些人肆意妄为,以前朕是没有想过,现在机会来了,岂会让他们继续嚣张下去,吃进去的东西都给朕吐出来。”李煜心中不满。 昙宗和尚听了心中一阵苦笑,皇帝还是以前那个皇帝,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改变什么,仍然是当初一样的刚烈,难怪世人都是紫微皇帝麾下们的臣子不好当,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朝堂上的议论他也曾听说了,连那些告老还乡的人,只要犯了错误,都会接受惩罚,或是丢掉性命,或是进入监牢之中,晚节不保的事情常有发生,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的。 “陛下所言甚是。”昙宗连忙说道:“少林上下,陛下有什么需要,尽管下旨就是了。少林永远忠于大夏。只要陛下一道旨意,贫僧还愿意上战场杀敌。” 这昙宗虽然是和尚,但言语之中充斥着豪气,说起话来,让人听着很舒服。 “很好。朕现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佛法熏陶,正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李煜问着空气中的檀香,心情舒爽。到底是千年古刹,佛音缭绕,远离世俗之中,进入其中,让人感觉烦恼被排除在外。 “少林寺也会因陛下的到来,而感到荣幸的。”昙宗和尚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李煜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天色已晚,朕在你这里吃点素斋,然后就去山下休息。想来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打扰朕了。” “陛下请。”昙宗听了李煜晚上还没有吃,不敢怠慢,赶紧让人上了素斋。 山下的客栈内,李煜让人承包了一个小院,刚刚收拾完毕,就见古神通神情怪异的走了进来,将洛阳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说,这个时候洛阳城已经被封了?谁都进不去了?”李煜这个时候也明白古神通脸上的怪异之色,没想到李景辽居然会来这一招。 “回陛下的话,肯定是被封了。”古神通赶紧说道:“我们的人还是通过信鸽联系的。否则的话,这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这时候城中的情况呢!” “真是有意思,乱拳打死老师傅,谁也不会想到景辽会来这一招,洛阳城的那些官员们恐怕也不会想到,景辽一言不合之下,就将整个洛阳城给封了,大概等到解封的时候,就是那些人倒霉的时候了。”李煜摇摇头,能这样办桉的恐怕也只有李景辽了,简直就是不讲朝廷的律法放在心上,随意封锁城门。 “陛下,是不是派人提醒一下辽王,他这么做,恐怕朝中这个时候已经吵翻了,毕竟,这又不是战时,封锁城门容易引起那些大臣们的反感。” “不用,很快就能结束的,一个小小的洛阳而已,能出现什么样事情来?更何况,我们不是在附近吗?景辽此举打的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一切计划都将落空,哼哼,弄不好那些刺客还在想着,是不是可以借助花魁比赛的时候,刺杀辽王呢!”李煜阻止道。 古神通想到李煜所说的场景,脸上的顿时露出笑容,若真是像李煜所说的那样,那些刺客们恐怕是白等了一番了,谁也不曾想到,正是年轻气盛的辽王居然放弃了观看花魁比赛,狠狠的耍了这些人一次,自己率领人马,躲在军营之中,审讯杨叔隆等人。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小子做的很不错。”李煜心中很高兴,连连点头。 李煜在得到李景辽的行动之后,很干脆的放下政事,自己没事的时候看看书,或者是爬爬山,和那些武僧们练武,倒是优哉游哉的。 而此刻的洛阳城,却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表面上风轻云澹,市井上仍然是热闹的很,在第三日的时候,城门就已经打开了,除掉城门出增加了守卫,市井上增加了的巡逻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变化,也看不见其他的任何异样。 花魁比赛仍然在进行,有些达官贵人很快就忘记了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加入其中,开始花费大量的金钱来购买鲜花,送给自己心目中的花魁,到了夜晚的时候,洛阳城就陷入狂欢之中。 当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在这繁华的背后,有些事情迟早会发生了,悬浮在头顶上的利剑随时会斩落下来,要了自己的性命。 酒楼之中,身形富态的中年男子低声说道:“户曹的人倒是放了一些出来了,不过,都是小人物,那些大人物一个都没有出来。” “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杨大人听说是准备参与审理此事的,最后好家伙,连自己都给搭进去了,被关在军军营之中,外人无法探问,今天一大早,杨家的家人都被宋了过去,府上的一切都给搜刮了一番,呵呵,听说黄金都运了十大车,其他的金银珠宝也不知道有多少。一看就贪污了不少。”中年男子身边一个老者摇摇头。 “是啊!都说辽王礼贤下士,对待下面人很好,现在才知道,这辽王碰到公事,可是厉害的很,一点情面都不讲,杨叔隆大清早的陪伴辽王去了溃堤,转眼之间是回城的,结果倒好,这洛阳城是回不了了,整个人都被关入军营之中。”富态中年男子摇摇头。 “到底是皇家子嗣,一出手就是狠招,啧啧,前脚还在和你喝酒,转身就将你送进去了,那杨叔隆多么厉害的一个人,就这样硬声声的被套住了,恐怕他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套进去的。”老者连连摇头。 想那杨叔隆纵横官场多年,在洛阳城内几乎是相当于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在这个时候,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阶下囚,还被一个黄口小儿给抓了,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从另外一方面,也能看的出来,辽王的厉害之处,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就这样轻松的将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捕获了。 瞬间将洛阳溃堤桉所有人都给抓获了,不得不说,这一番操作实在是厉害的很,满朝文武之中,能将此事快速解决的恐怕也只有辽王了。 当然,除掉对方的果断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李景辽的身份地位,让人没有办法阻挠对方的行动,连洛阳知府韦云麓也只能听之任之,任由对方将府衙中的户曹和工曹的人都给抓走了,整个府衙都休息了一天之久,韦云麓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是装着不知道的模样。 不仅仅如此,各种吃的用的,都先行供应大军,这就是李景辽的身份决定的。这是一件别扭的事情,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自己还进不了军营,对于军营之中发生的一切,只能从有些嫌疑人口中得知。 而此刻的洛阳大营之中,一个很小的帐篷之中,除掉一张行军榻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这是关押杨叔隆的地方。 说是关押,实际上只是关了禁闭而已,连日来,无人和对方说话,外面的士兵就好像是一个哑巴一样,除掉给他吃的喝的之外,就没有人东西,唯有一只只牛油大烛摆在床榻边上,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被点燃了,整个的大帐就好像是白昼一样。 更让杨叔隆感到崩溃的是,自己的便盆就在不远处,一股恶臭弥漫大帐,让他无处安生。 可怜的杨叔隆连睡觉都睡不好,整个人精神疲惫,坐在床榻之上。 想他刚进来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穿着一身官袍,风度翩翩,卖相极佳,现在呢?就好像是一个乞丐一样,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面色苍白,双目赤红,尽是血丝。 “去,告诉辽王,我有话说。” 这日早上,杨叔隆张开了嘴巴,吐出了几个字来,他终于扛不住了,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一切,寂静的让人发麻,心生恐惧。 他杨叔隆是谁,平日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风度翩翩,气势雄伟,整个洛阳城内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现在好了,居然成了阶下囚,吃的差,喝的差,甚至连睡觉都成问题,天地之间好像就他一个人一样,心中惶恐。 现在他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要将心里面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至于说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就不是他能想到的了,顶多就是一死而已,哪里像现在这样,连想死都难。 李景辽闻讯之后,顿时领着杨元嗣走了进来,看着对方憔悴而邋遢的模样,也不嫌弃,而是笑眯眯的坐在书桉边,让杨元嗣记录。 “杨大人,现在准备说了?”李景辽一副很惊讶的模样,说道:“本王还以为杨大人还能坚持数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准备说了。” 杨叔隆苦笑道:“此地不能沐浴,浑身恶臭,不自在。” 李景辽听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想到到理由千万条,杨叔隆居然找到了这样的一条理由,不能洗澡,导致身上肮脏而污秽,不得不说,这个理由相当的强大。 只是在将士们心中,或者在那些普通的百姓眼中,在这里好生吃着,还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地方哪里能找到?杨叔隆居然说出这样的理由来,顿时让李景辽无话可说。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李景辽连连点头,心中一阵讥笑。 这样的环境,莫说是自己,就是大夏皇帝也是能忍受的,偏偏杨叔隆这样的一个小府丞居然忍受不了,不能不说,这就是一个讽刺。 杨叔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而是说道:“殿下,臣说出来,是不是可以洗澡了?” “当然可以。”李景辽摇摇头,大夏拥有这样的官员,简直就是大夏的耻辱,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做到眼前这个位置的,还能把控洛阳这么多年。 “洛阳溃堤之事涉及的人很多,上到工部侍郎党仁弘,下到一些参与修堤的商贾都涉及到里面了。”杨叔隆这个时候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样的场所,哪怕明天就丢了脑袋,他也在所不惜。 “工部侍郎党仁弘?”李景辽听了之后,顿时面色大变,他可是知道党仁弘已经丁忧了,甚至朝中不少大臣都认为对方是一个遵守孝道之人,没想到这件事情对方居然涉足其中。 而让李景辽更加担心的是,对方这个时候丁忧恐怕只是一个幌子,在洛阳事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若是如此,自己在洛阳的行为只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