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亲情是容易被忽视的阳光
第二天早上，李唤飞穿上新买的运动鞋，兴致勃勃的来到公司参加军训。 “立正！稍息！立正！稍息！立正！” “唉哟我勒个GO，大哥，你能不能别老重复这个这么多次啊！”李唤飞心想着。 “我姓古，大家以后叫我古哥就好了，我是1988年出生的。”培训员大声的说。 “呃？我是1987年的，我还叫你古哥，不如叫你‘雅虎’得了。”李唤飞此时心里烦躁得只能以这样的活跃方式来排解。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将带领大家进行军训和学习我们的企业文化，请大家好好配合，尽快完成训练任务并拿到上岗证书。”古哥说完，扯着嗓子大声叫道：“下面，立正！” “我们这不立正着嘛‘谷哥’。”李唤飞心里又念叨着。 “向左转……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 “唉呀我去，不知道要转多久，第一次转这个的时候是高中，第二次转这个的时候是大学，现在第三次转，都快转成oldman了。”李唤飞边按照指令做动作，边在心里打发这无聊而变态的训练。 “立正！稍息！下面时间，站军姿，站10分钟！” “‘谷哥’啊，能不能别让我们呆在阴凉的地方站军姿呀，想当年我们在学校军训的时候，都必须站在炎炎烈日之下接受烘烤和汗水的洗礼，你这个也太简单了，赶紧换别的玩玩儿吧，让我们踢几个正步。”李唤飞在心里给自己打发着时间，“不知道别的同事这会儿都在想点啥。” “好！时间到，立正！稍息，大家休息5分钟，喝点水。” 休息间隙，李唤飞上去跟“谷哥”聊天时才知道，“谷哥”也是今年毕业的应届生，他3月份就来到这家公司应聘讲师职位，至今带了5届学员。李唤飞本能的想：这家公司的考核如此严苛，肯定是一家非常有报负的公司，能留下的，肯定都是很有理想很有抱负很有毅力的。而在别的伙伴看来，这家公司员工的流动性大，说明这里工作压力也很大。 “休息时间到！集合！立正！向左看齐！向前看！敬礼！” …… 一个上午，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立正”“稍息”“站军姿”“敬军礼”，着实让很多同伴心生厌恶，在下午的企业文化课时，已经走了4个伙伴了，留下的还有17人。 在“谷哥”的带领下，小伙伴准备上四楼上课。在上楼的时候，首先要通过一个指纹打卡机，再把鞋子都脱在一楼才能上去。 公司每层楼都铺了厚厚的地毯，公司要求，每个上楼的员工都必须在一楼备好一双拖鞋，以便上楼时随时换用。 四楼的教室不算很大，可以坐下50个人左右，听说这里也是专业知识讲座的地方。 “大家好，我姓曾，是你们企业文化课的讲师，欢迎大家来到我们某居财务会计代理公司，也很高兴认识大家。”讲师说完，下面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大家刚才上来的时候应该都注意到，我们公司的制服都是民国时期的学生装，而且，公司每个人见面，不管认识与否，都会相互鞠躬行礼，有看到吧？”讲师接着说。 “看到。”小伙伴们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对的，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是与尊孔尚礼的国粹相结合的，所以，公司不轮男女，见面必须要鞠躬行礼，同事之间的鞠躬是45度弯腰，下级对上级行礼要90度，另外，领导跟领导之间是15度鞠躬。”曾讲师边说着边做示范动作。 “上下级怎么区分？”有女生问。 “请大家以后发言或者提问前，要先举手。”看曾讲师挺年轻的，严肃起来却像个老老先生似的，让人好不舒服，“男领导，紫色衣服，裤子和鞋子跟其他男生一样，女领导，粉红色衣服，裙子和鞋子跟其他女生一样。”说着，他要求小伙伴们站起来学做鞠躬。 众人起而练之数十余次。 “好，这是我们第一个企业文化的表现。”看大家练得都很认真，曾讲师接着说，“第二个是坐姿，以后大家在公司的任何地方，坐椅子只能坐三分之一，腰杆一定要挺直，现在，大家检查自己，马上改正。” 小伙伴们表示不解，但还是捏着“苦瓜脸”纠正自己的坐姿。 对于一向不拘一格的李唤飞来说，这些闻所未闻的琦葩规定，真让他感觉极不自在，但他也明白，这是尚礼文化的一部分，他愿意改变自己，磨练自己，提升自己，所以，纵然“苦逼”，也要学习。 “大家看到我们一楼下面摆的四台法拉利了吧，那就是公司年底给优秀的员工发的，具体要达到什么样的优秀，入职后，你们领导会告诉你们的。” 听完讲师的话，小伙伴们的“苦瓜脸”瞬间变成了期待的笑脸。 接下来，曾讲师给他们讲谁是孔子，孔子的年代，孔子文化的起源，什么是尊孔尚礼，尚礼有哪些具体的表现形式等等，各种历史，各种具体，各种举例……好像他跟孔先生混得很熟似的。下课的时候，讲师给大家布置一项任务。 “大家在结业前要把《弟子规》背熟。” 小伙伴们瞬间一片“哀嚎”。 接下来的一周的培训都是如此的循环，照本宣科，毫无活力，毫无热情。待到最后一天颁发结业证书时，“熬”下来的，只有5个人，李唤飞也是其中之一。 在颁发结业证书的时候，李唤飞并没有战胜那些没“熬”到最后的伙伴的自豪感和喜悦感，他莫名的突然的犹豫了一下，又告诉自己：选择了，就要坚定的走下去，留下来的，不是最聪明的，就是最笨的，赌一把吧。 发完结业证书，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的女孩子拿着就业合同书过来要他们签字，他们拿着合同要看的时候，女孩崔促道： “唉呀你们快点呀，不要看了，这么厚的合同你们慢慢看要看多久呀”，“公司不会卖了你们的”，“我们领导规定了签合同只能有5分钟的时间，你们一个人只有一分钟时间”，“快签快签，不要看了，我还有别的同事要去签呢”……云云此类，让李唤飞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但最终，他还是签了字。 “‘谷哥’，我下周要回学校拿毕业证和学位证，可能要请两天假，跟谁请呢？”李唤飞问。 “没事，我知道了就好了。下周你回来再找我，我带你去找你们领导。”古哥爽快的回答。 周六出发回校，周日与同学们再次相聚的时候，如隔春秋，感慨万千，有的同学找到了工作，有的同学仍在找工作，有的同学已经找到了待遇优厚的工作，有的同学仍在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好工作，还有另外一些同学，或是准备考研，或是准备公考…… 李唤飞坚信，不管有的同学现在混得多好，只要他肯努力求奋进，公司一定会给他相应的酬劳，他最终也会实现回广西开分公司的理想，也一定会“混”得很好。 周一早上，同学们都穿上了学士服，抛了学士帽，拍了几张纪念照，晚上，领了毕业证和学位证，全班同学和校领导聚了一餐后，第二天便各自匆匆离去。 同学们这次离开，是轻松的、愉快的，没有上次刚离校时的那种不舍和惆怅，或许在他们心中，多了份理想和自信的缘故吧。 周三李唤飞回到深圳，给大姐打电话。 “姐，我找到工作了，培训了一个星期了，明天开始入职培训，你们不用担心我，你跟二姐和妈说一声。” “嗯，好的。上次听你二姐说她给你寄了两千块钱，现在都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你身上应该也快没钱了吧？你呆会儿把你银行卡号发给我，我再给你寄点哈，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知道了，放心吧，我这边那么多朋友，别担心。” “好的，你一下记得发银行卡号给我。” “好的，拜拜。” “拜拜。” 家人的担心和关爱，即使当你长大成人了，即使当你工作了，即使当你认为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了，抑或即使当你事业有成了，他们对你的担心和关爱，从未有过片刻的间断，这种担心和关爱，有时却被认为是繁琐的多余，李唤飞也是这样，他跟家里人报平安，就像是在例行公事罢了，言语非常随便。可悲的是有那么些人，他们出来工作的时候，从没给家人打过一个电话，从没想过家人对他们的担心和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