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穷，我们却是快乐的
待王总离开，李唤飞把材料供应商的货款全部结清后，牵着郁寒香的手，“勿勿”离开了。 在回酒店的一路上，李唤飞和郁寒香，像是有种莫名的默契，他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喂，刚才谁哭的样子，好难看啊，那个画眼睛的墨水都流出来了，真的很难看耶。”在房间里，享受着郁寒香紧紧贴在怀里睡着的感觉，李唤飞学个老太婆的脸，“呜哇呜哇，唉呀，像个老太婆一样，真难看。” “啪。”郁寒香一掌轻轻打在李唤飞的胸口上，微笑着，“讨厌，人家刚才为你担心，你还取笑人家。” 李唤飞低下头，亲吻着她，“对不起，宝贝，今天，让你跟着我，担心受怕了一天。” 郁寒香没有说话，也只是微笑着钻进被子，紧紧的抱着他，她好像，只要能和他呆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谢谢你，我的宝贝香儿，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有你在我身边，我会用我的一生，好好爱你。”李唤飞说着，把郁寒香抱到自己身上，让她从脚到胸口的每个部位，都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他觉得，他们就是一个整体，一个人。 郁寒香吻着李唤飞，微笑道：“你哭起来，呜哇呜哇，像个老太公，你还说我难看。” “是什么样的，你学一个给我看看。” “我才不学，太难看了，学不会。” 说着，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微笑着，虽然李唤飞的胸口，还是有些疼，但他忘却了疼，也忘却了烦恼。 “大公鸡，你还没告诉我呢，胸口这里，嘴这里，为什么要贴这个白白的东西？”郁寒香说着，用手指点了点李唤飞嘴角上贴的纱布。 “如果我说……是让老鼠给咬的，你信吗？” “你就是说让老虎给咬的我都信。” 郁寒香的回答，惹得李唤飞开心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是真的让老鼠给咬的，我觉得那只老鼠应该是母的，不然怎么会咬我的嘴。” “那咬你胸口的就是公的老鼠了。” “不是，也是母的，刚才有只母的还‘咬’来着。”李唤飞说完，便大笑出声来。 郁寒香低下头钻进被子，咬了咬李唤飞的胸口，“刚才……是不是也是这样咬的？” “刚才‘咬’的比现在用力很多。” 郁寒香又钻进被子，更用力的咬了两口，“是不是这样。” “更有力些……” 郁寒香再钻进被子，这次是真用力咬了一口，李唤飞“啊”的叫了一声，两个人开始嘻笑打闹着…… 第二天，在郁寒香的“强烈”要求下，她搬到李唤飞的出租屋里住。她要帮他，省钱。 李唤飞的小单间，在四周的墙上，都贴满了一个女孩的相片，就连天花板上，都悬挂着一张。房间里，除了一台空调，没有任何像样的家具。 “喂，这女孩是谁啊？怎么有她这么多的相片？”郁寒香微笑着问。 李唤飞从身后抱着她，“你说呢？要不要拿个镜子给你照照看？” 李唤飞把他们以前一起去旅行的照片、郁寒香的独照，都用uV打印机打印在白色的亚克力板上，再贴在墙上，这样，他随时会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也随时能看到她。 “宝贝，你把眼睛闭上。”李唤飞把郁寒香转过来，面对着她，让她闭上眼睛。 “什么？”郁寒香微笑着问，她好像能感觉到他要给她什么惊喜。 “闭上我再告诉你。”李唤飞神秘的微笑着。 郁寒香轻轻把眼睛闭上，期待着。 “好了。”不一会儿，李唤飞从衣橱里拿了两盒礼物，两只手背在身后。 郁寒慢慢的睁开双眼，微笑道：“喂，人家让闭眼睛，是把东西放在前面这里，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了耶，你怎么把手放在身后还让我闭上眼……” “啊？哦……”李唤飞傻笑着，“你要，先看左手还是右手的？” “两只手我都要看。”郁寒香有些“蛮横”的说。 “我是问你先看哪边……” “左右左……先看右边手，你的右手喜欢抓着‘包子’睡觉了。” 李唤飞一个鬼脸，伸出右手，是一个L开头的女士包包。 “啊……你干嘛要买这么贵的包包给我啊……”郁寒香虽然开心，但她一想到李唤飞现在的境况时，她还是担心多一些。 “这个是我上次去香港兑换美金时给你买的，已经买很久了，里面还有些东西，你打开看看。” 在包包里，有L开头的口红，有c开头的香水，有D开头的指甲油……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品牌的，所以，我在香港的时候，看到包装好看的，就每个品牌拿了一样……” “你真傻，为什么不直接问我。”郁寒香微笑着把包包放在椅子上，拥进李唤飞的怀里，抱着他，“我平时也不用品牌的东西的，指甲油这些我都很少用的。以后别乱花钱哈，我只要有你，就好。” “嗯，我会努力，把最好的给你。” 跟郁寒香在一起，李唤飞很容易就忘却所有的烦恼，他甚至变得有些“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宝贝，给你看这个。”李唤飞左手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你打开。” “是什么？”郁寒香说着，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啊……你怎么可以……买这么大的钻石耳坠啊？这得花多少钱啊？”郁寒香惊讶的叫出声来。 李唤飞笑了笑，“这个是水晶做的，不是钻石……” “哦……”郁寒香放松的把它拿在手上，端详着，“哇，里面这里还有‘十’字架，好美啊。老公我爱你。”说着，也兴奋的亲吻着他。 “呐，上面这个挂的，是纯金的，我在珠宝店里买这个挂的回来，再拿水晶去我朋友的工厂，让他的打样师傅帮我切好、打磨好，然后拿去内雕十字架，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最后，我再把金的挂件镶进去，可能有点点重，戴上去，耳朵会不会痛？你要不……”李唤飞话还没说完，郁寒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一个耳坠戴好了，她兴奋的问到，“漂亮吗？”她左右扭了扭头，又推了推李唤飞，“可以帮我拿个镜子看一下吗？” 镜子……唯一的镜子前几天给打烂了…… 李唤飞往后退了几步，认真的欣赏着，“呐，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戴上了。” “拿镜子给我嘛~~”郁寒香突然撒娇了起来，她是很急着要看戴上这个耳坠的效果。 “可以用手机来看吗？镜子……前几天被我打碎了……” “呐，镜子也打，老鼠也咬……”郁寒香说着，拿出手机，自拍着，美美的笑，“来老公，你站在我后面会更好看。”说着，她靠着李唤飞，各种“萌”，各种pos…… 也从那天起，李唤飞才买了一张床，那张睡了四年多的沙发，终于可以休息了…… 晚上，李唤飞亲自下厨，一个鱼头豆腐汤，一个红烧鱼，一个可乐鸡翅，一碟青菜，两个人，两副碗筷，在一个不到二十五平米的小单间里，你喂我一口，我给你夹个菜，再一个微笑，彼此之间，如初生的恋情，也如干涸了大海的一对老夫妻…… 李唤飞此时，全然没有当初那样执拗的想法，当初所想的：一定要有多好的物质基础才能谈情说爱。而现在，他不但没有任何优厚的物质条件，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却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很美好了…… “唉呀……” “怎么了？”郁寒香瞪大了眼问。 “你洗的菜里，好像还有沙子耶……”李唤飞是真的咬到了一些沙子…… “呐，我都没说你把盐放多了你还说我，哼~” …… 牵着手，漫步在繁华的街市，街头上的情侣，也不是每对都有车有房有存款，而他们，也一样很开心，自由自在的，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走，去看看这个鞋。” “喜欢吗宝贝？买了？” “这个不好，还是去那边看衣服吧。” “喜欢吗宝贝？买一件。” “这个也不好，我觉得还是去那边看条裙子吧。” “喜欢吗宝贝？买了它吧。” “这个也不好，去前面看看。” …… 如果说男人抽烟抽的是寂寞，那女人逛街，逛的就是热闹。一晚上，郁寒香在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这里拍照那里试穿，她就是没买一样东西，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要买什么东西…… “宝贝，你累了吗？” “哈哈……”郁寒香大笑，“是你在背着我耶，让我下来嘛~” “不要，背着你，我才不怕你走丢……” “都这么大了还背，别人看到了会笑的。” “笑的人，都是没人背的……” “讨厌……” 在电影院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你来我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亲昵喜悦，他们或是与友人，或是与家人，或是与爱人一起，享受那美好的时光。 “宝贝，我们去看电影吧？”李唤飞问。 “不要啦，我们准备回家，明天我们要工作了。” “呃……那明天晚上我们忙完再来吧。” “嗯，让我想想……” “为什么要想想呢？” “因为我觉得……看电影好浪费时间，傻傻的坐在那里看着屏幕……”郁寒香微笑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似反问到：“是不是你想看了？那我陪你去，你想看什么电影？” “我想看你和我的电影，就我们两个人拍成的一部电影。” “傻啊你，你和我有什么好拍的。” “啪”的一声，李唤飞一掌拍在郁寒香的屁股上，“吁，吁，就是这样拍的。” “嚯，大胆啊你，竟敢打我……”郁寒香说着，李唤飞已经向前跑了好几步，颇像一个老顽童。她追了上去，“我也要打你两下……” 枕着她的腿，躺在葱绿的草地上，看着满天的星空，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天空的繁星了。 “啪”郁寒香拍了拍她的手背，她很怕蚊子的。 李唤飞卷起衣袖和裤脚，“我这都是骨头，让它来叮我。” “嚯，原来你都是骨头，难怪蚊子要来咬我……”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我一直在想，别人谈恋爱，是怎么谈呢？除了你爱我我爱你的话，我想不出两个人在一起还能说什么。”李唤飞美美的微笑着，“那是我不懂什么叫爱。” “那你在初中的时候，都没有fans吗？看你初中的照片，真的很好看耶。” “有啊，很多，我都懒得理她们，就为了等你，你看我这一等，都等了三十几年了。” “那你之前不是谈过一个？” “那个……算是个凉亭吧，等你这么多年，得有个歇脚的地方不是。” 她俯下身，吻着他，“那你在初中，就没谈过恋爱？” “没谈过。那时还未成年，连买碗的钱的都没有，哪有资本谈恋爱。”李唤飞的手，一直牵着她的手，从没离开过。他接着说，“上初中的时候，我的同桌是我们班的班长……” “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男的。” “嗯，然后呢？”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他跟我们班的另一个女生偷偷摸摸的跑到教室后面的小树林里，我就很好奇，很想知道人家是怎么谈恋爱的。”李唤飞说着，坐了起来，把她搂在怀里，她认真的听着，“我悄悄的跟了上去，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我们班长胆儿真大，他竟敢牵着女生的手。” 郁寒香大笑，“谈恋爱肯定要牵手的啊。” “然后女生挥摆着手说：这里有蚊子。 班长说：你知道蚊子也有公的和母的吗？ 女生回答：没听说过，蚊子哪有公的和母的啊？ 班长坏坏的笑着：有，你看，母的叮人是这样的。 说着，他靠向女生，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口。” 说的时候，李唤飞也轻轻的在郁寒香的脸上吻了一口，郁寒香微笑着，“你们班长真坏。” “嗯，他是挺坏的。然后女生又问他，那公的蚊子是怎么叮人的呢？ 班长二话没说，朝着女生的嘴就是狠狠的一通吻。” 郁寒香听了，“咯咯”的笑出声来，“你们班长好聪明啊。” “在他们热吻的时候，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干什么你们！？”我转身一看，糟了，教务处主任。李唤飞学着教务处主任的口吻说，“ ‘你们哪个班的？’ 班长回答：我是114班的。 教务处主任：叫什么名字？ 班长：114班班长贲世杰。 教务处主任：额！？还班长？我看你是攀长吧！女生呢？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女生：114班，纪律委员覃素丽。 教务处主任这回是气爆了：啊！？一个班长，一个纪律委员！啊！来这里卿卿我我，这像什么样！那个……覃丽！你现在马上去找你们班主任，自己跟你们班主任坦白，交待事实，做出检讨！” “哇，你们老师好凶啊。”郁寒香微笑着。 “嗯，我们学校对这禁止方面是比较严。然后他又向我们班长吼到：你跟我到教务处来！ 然后，班长被带到教务处，我悄悄的跟了上去，爬在窗口想看热闹。教务处主任瞪着我们班长，说：还公蚊子母蚊子！你现在，对着墙壁，做公蚊子叮人两百次，做母蚊子叮人两百次！做完回宿舍休息，明天我再找你算账！” 郁寒香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老师，很过份耶。” “第二天晚自习，班长‘啪’的一掌拍死了一只蚊子，我靠近他，问：班长，这只是公的还是母的啊？班长认真的瞪了我一眼：滚滚滚滚滚……” 说完，郁寒香捧腹大笑…… 李唤飞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恋爱，其实并不需要花很多钱，因为彼此，会为对方着想，也会一起筹划两个人的将来。那段时间，他们两个人，一天的开支也不过二三十块钱。 在后来的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李唤飞和郁寒香，或是在那个狭窄的小单间里工作，或是往返于各供应商的工厂之间，或是宅在家里，享受他们小家庭似的生活。那是李唤飞，最烦恼也是过得最安逸的一段时间。生活上虽然穷困潦倒，但心里，却是无比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