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老鬼之死
话说，漫天的砖石尘土终于尘埃落定，一个人影在站在了那堆砖石瓦砾之中，默默地看着已然身死的周东海，正是白止墨！ 对周东海被杀死，白止墨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做了一连串的布置，周东海没有理由躲得过去。 最前面的短剑当然只是幌子，为了掩饰紧随其后的裂魂斩，而最后的真正杀招却是隐藏在裂魂斩之后的刻刀！ 以刻刀之利，纵然是四阶序列者都无法抵挡，对于尚还只是三阶的周东海老说，当然是中之必死。 刻刀的确是刺中了周东海，但在刻刀刺中他之前，他便已经身死了！ 白止墨默默地看着周东海身后那个诡异的人形生物，正是他一爪从背后掏出了周东海的心脏！而且刻刀划过的时候，还将他那只抓着周东海心脏的爪子切掉了一根趾爪。 这个生物的浑身上下都遍布着青幽幽的蛇鳞，微微扁平的脑袋上也都是细密的蛇鳞，一双绿油油的竖瞳眼眸中充满了凶戾。 他的嘴里利齿遍布，涎水从齿缝嘴角流出来，顺着嘴角拉着长丝滴落！ 这简直就是一头人类形态的凶兽，不过，白止墨看到了他身上穿的衣服，那衣服，是老鬼的！ 白止墨的目光不由得在那人形凶兽的身上来回扫视着，他果然就是老鬼，虽然相貌形态已经完全不同，但细微之处总还是能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就是老鬼敢于对抗四阶序列者的资本吗？ 可是为什么，这个样子的老鬼，真的还能算之人类吗？ 白止墨看着相貌大变的老鬼，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解和困惑，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鬼此刻又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忽然，白止墨现老鬼的身体一抖，他的嘴中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一双竖瞳之中也骤然失去了神采！ 老鬼！ 不管老鬼变成什么样子，他终究还是老鬼，而且他杀了周东海，明显是要帮助自己。 此刻看到老鬼受伤，白止墨几乎是下意识地向着老鬼冲了过去！ 可他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刚才白蛟剑崩碎的时候，有一些剑体碎片正好溅入了他的体内。 虽然他的上半身穿着天蚕内甲，但他的下半身却是没有防护，有两块碎片嵌入了他的左腿之中，再加上他刚才在砖石下压了一段时间不敢动弹，血液已然流失不少！ 此刻急冲冲地想要冲到老鬼身边，他的左腿顿时受力不住，整个人直接载倒在了地上！ 而在白止墨倒下的同时，正好看到老鬼的身体被挑飞起来，他的胸口位置有一个血洞，身后是一条长鞭，鞭梢穿过老鬼的胸口，而长鞭的另一端正握在那黑袍人的手中。 此刻正是黑袍人伸手一抖，将老鬼的身体挑飞出去，手中的长鞭也趁势收了回来！ 白止墨顿时眼睛一瞪，再也顾不得其他，挣扎着不顾一切地向着老鬼落地的地方冲了过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老鬼被杀了，老鬼要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长啸，随着啸声传来的，还有一股独属于四级序列者的强大气息！ 显然，这边的情况终于引起城中四阶序列者的注意！ 而黑袍人向着啸声传来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即就将目光投向了连滚带爬不断靠近老鬼的白止墨，又看了一眼旁边倒在地上，已然没有任何生息的周东海一眼，不由得悠悠地叹息了一声，手腕一抖，长鞭已经向着白止墨的脑袋抽了过去。 而白止墨却是没有任何的感应，他的眼中只有重伤落地的老鬼，哪里还容得下其他！ “如果你杀了白小子，我立刻喊破你的身份，那边赶过来的人应该能听到吧！呵呵呵……噗……”老鬼的声音沙哑，笑声中呛出了一口鲜血。 而黑袍人听到老鬼的话，立刻手腕一抖，那已经距离白止墨不过两尺的鞭梢一个回旋，从白止墨的耳边扫过，卷走了他鬓角的几缕丝！ 这个时候，白止墨也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也逐渐地意识到刚才生了什么。 他冲向老鬼的动作也是逐渐地慢了下来，目光缓缓地转到了黑袍人的身上，默默地提高了警惕！ “好，我可以放过这小子，但你不能对外透露我的身份，否则我一定会杀掉这小子，你知道，我能做到的！”黑袍人的声音再度变得沙哑低沉，恢复到了最初的说话状态！ “嘿嘿，我答应你，不过你们不会有作为的，我劝你还是珍惜现在的身份，不要再去掺和以前的事情，咳咳……”老鬼嘿笑着，说到最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出了两口鲜血！ 黑衣人默然没有做声，向着不断靠近的四阶序列者瞟了一眼，直接纵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啸声由远及近，白止墨也默默地从黑衣人消失的方位收回了目光，转向了来人，正是冰凤凰。 冰凤凰来到之后，并没有去追击那黑袍人，她俏生生地站在了老鬼身边，低着头，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倒在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形貌大变的老鬼！ 白止墨此刻距离老鬼不过一丈多远，而冰凤凰就站在老鬼三尺之外，白止墨能够看到冰凤凰的侧脸，虽然只能看到一张冰冷的银白面具，但白止墨却从冰凤凰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悲哀和愤恨！ “呵呵呵，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丑吧！咳咳……”老鬼呵呵笑着，声音沙哑地说道！ “为什么？”冰凤凰的声音依然冰冷，但就算是旁边的白止墨都能听得出来，冰凤凰声音之中那隐藏的、微不可查的颤抖！ “呵呵，哪有什么为什么，咳咳，只不过是想要获得力量而已！咳咳……”老鬼的咳嗽声明显频繁了很多。 “力量？你获得力量想去做什么？而且以这样的方式获得力量，你难道真的能安心使用吗！”冰凤凰的声音有些激动，这还是白止墨第一次听到冰凤凰如此情绪化的声音。 “可是，我想帮你，咳咳，你不应该担负那么多的事情，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咳咳，我是始作俑者！所以也应该由我来承担，咳咳……”老鬼显然也是有些激动，咳嗽声音也是越的频繁起来。 “你来承担？你这个老家伙凭什么承担！就凭你这邪恶的力量吗？你不觉得可笑吗？”冰凤凰的情绪依然激动，声音已经微微有些变色。 “我也不想的，咳咳，可，可是我已经没有，咳咳……晋升四阶的可能，咳咳，不入四阶，根本无法对他产生威胁！咳咳咳……”老鬼的言语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自身无能的懊恼悔恨。 “呵，以他的力量打败他，你可真敢想啊！”冰凤凰终于冷静了几分，讥诮地对老鬼说道。 “那，那个，队长，有什么话要不等下再说，我觉得老鬼还能再抢救一下……” 白止墨这个时候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到老鬼和冰凤凰一直聊个不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老鬼的伤势是从胸口正中贯穿而过，似乎并没有伤及心脏，如果治疗得当，未必没有可能救下他的性命。 冰凤凰默然以对，并没有回应白止墨的话，也并没有要救治老鬼的意思。 “嘿嘿，咳咳，白小子，咳咳，你看看周围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呢，咳咳，他们不会让老夫活着的，咳咳……”老鬼却是嘿嘿一笑，一面咳嗽，一面断断续续地对白止墨说道。 白止墨听了老鬼的话，不由得向着四周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道道的人影，他们或立于房顶屋檐之上，或藏身于墙角小巷的阴影角落中，都在默默地看着场中的老鬼，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冰凤凰。 这个时候，白止墨才终于意识到，老鬼此时的状态似乎是一种禁忌，而且通过刚才老鬼与冰凤凰之间的交谈，这种禁忌力量，似乎与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有关。 而那个人，也是造成老鬼和冰凤凰关系诡异关系的关键人物所在，这一点在上次他们两个交流的时候，白止墨就已经察觉到了。 老鬼此刻的力量与那个人相同，看起来那个人就是因为使用了这种禁忌的力量，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冰凤凰和老鬼都一心想要解决掉那个人。 所有的关键问题，似乎就在这禁忌的力量之上。 “老鬼，你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白止墨终于忍不住问道，因为这禁忌力量，冰凤凰和老鬼要杀掉那人，而且因为这禁忌力量，其他人似乎也不会允许老鬼继续活着。 “嘿嘿，咳咳，你小子现在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没有好处，咳咳，你只要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就好了，咳咳，与恶魔共舞，稍有不慎，咳咳，就会跌入深渊，被恶魔所吞噬！咳咳咳……”老鬼嘿笑着为白止墨解释说道，满嘴的利齿一开一合，好像是在告诉白止墨恶魔的模样。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更不应该走上这条路！”冰凤凰低头看着老鬼，声音冰冷地说道。 “呵呵，咳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咳咳，这最后一程，咳咳，我，我希望你能亲手来……”老鬼轻轻一笑，仰天看着冰凤凰，满脸希冀地说道。 沉默…… 冰凤凰的沉默，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老鬼的眼睛，后者一双平静的竖瞳，温和地与她对视着…… “队长，不……呜呜……” 白止墨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喊出了声，可他随即就感觉到好几股强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甚至后面的话，也被直接堵在了喉咙里。 围观之中有人出手了，他们不希望白止墨插手这件事情！ “你出事，自然由我来承担……”许久之后，冰凤凰终于幽幽地说出了一句，肉眼可见地，她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声音也是出乎预料地温和， “杰叔，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呵呵，咳咳，又听到你叫我了，咳咳，这真好，呵呵，咳咳……，你还是这样说话让人听着舒服，呵呵，好久，好久，没有听过了，咳咳，真好，咳咳咳……” 老鬼的声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足足十几息之后，他才缓缓平复下来，接着说道， “我这一辈子已经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足够久，咳咳，其实我很早就该死的，但我还是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但现在看来也不行了，我唯一放心不小的就是你了，是我们对不起你，这一切都不应该由你来背负……” 冰凤凰瞪着老鬼，她恨不得揪着老鬼的衣领子将他拽起来，大声地质问他， 你想为我做些事情，难道这就是你为我做的事情嘛？而且现在还要让我亲手，亲手……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冰凤凰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老鬼平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冰凤凰平静下来，她的声音也再度恢复了平静， “这些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说说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咳咳，除了你和他，咳咳，我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呵呵……咳咳……”老鬼轻笑着，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丝毫的畏惧。 原本还想着帮她，可现在看来，自己反倒是为她添了麻烦，自己能够死在她的手里真是太好了，终于要解脱了，可最后剩下她独自一个人，苦的还是她…… “放，放心吧！我会尽快解决掉他的，然后我会……”冰凤凰看着老鬼，声音已经有些飘忽。 “哦，咳咳，对了，咳咳，白小子也就拖你照顾了，这小子还嫩的很，我是没机会看到他最后的成长了，所以就拜托你了……” 老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挣扎着抬起头来，向着被禁锢的白止墨看了一眼，嘴巴咧了咧，似乎是在对白止墨微笑！ 冰凤凰的目光忽然转到了白止墨的身上，此刻的他面目狰狞，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想要冲过来…… “就是因为他，你才会暴露的吧？你的实力我了解，如果只是从四阶序列者手下逃走，根本不至于动用融血之法，就算稍有动用，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无法挽回收场的地步！”冰凤凰的目光冰冷，看着白止墨幽幽地说道， “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值得吗？” 白止墨的挣扎陡然顿住了，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惊讶、茫然，和不知所措，老鬼变成这幅样子，甚至马上就要身死，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自己？ “呵呵，咳咳，哪里有什么值不值得，咳咳，毕竟是我带的人，咳咳，总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吧，咳咳咳……”老鬼看着白止墨嘴角微微勾动，扯出了一个狰狞的微微笑容，然后他的目光转到了冰凤凰的身上，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咳咳，也许是我年纪大了，太过于多愁善感，咳咳，每次看到这小子，总是让我响起了当年的他，咳咳，一样的激情洋溢，一样的惊才艳艳，呵呵……咳咳……” “他……么……”冰凤凰看着白止墨，目光幽深，嘴里喃喃地吐出了两个字。 “好了，咳咳，快点动手吧，咳咳，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呵呵……咳咳……”老鬼忽然对冰凤凰说了一声，此时他已经平躺在地上，浑身放松，目光看着漆黑深邃的星空。 冰凤凰的注意力立刻收拢，目光重新在老鬼的身上身上汇聚，终于，她幽幽开口， “杰，杰叔，一路走好……” 说着话，冰凤凰已经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手掌，掌心血气涌动！ 不过，她的手掌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足足三息时间之后，她的手掌终于重重地劈了下来，一团磅礴的血气从她的手掌脱手而出，轰进了老鬼的胸膛之中！ 这股血气汹涌澎湃，直接轰在老鬼的心脏上，将他的心脉震断，一击而杀！ 老鬼的眸子骤然开始暗淡下来，缓缓地阖上了眼皮，直到最后，他的目光都未曾离开冰凤凰，目光温柔…… 冰凤凰目送老鬼一点一点地逝去，她看到老鬼在最后弥留时刻，嘴巴微微蠕动，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那是， “你……要……好……好……的……” 老鬼心脉断裂，走得没有太过痛苦，很快就完全失去了生息！ 白止墨忽然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气息陡然消失了，在老鬼气息消失的那一刻，这几股禁锢自己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了！ 白止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老鬼身边，此刻老鬼已经失去了生机，躺在地上，一张遍布蛇鳞的狰狞脸庞，却充满了与之矛盾对立的安详和慈和！ 白止墨伸手去想抓住老鬼，但他手掌伸出，颤抖之中，却又不敢触碰老鬼！眼眶中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尸体你不能动，好好陪他最后一点时光吧！”冰凤凰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藏在袖中的那只杀死老鬼的手掌，此刻依然未曾停止颤抖！ 说完这句话，冰凤凰忽然转身，身形几个闪烁之间，便消失在了苍莽的黑暗之中！ 白止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背上的一滴透明液体上，是眼泪，却不是他的，在冰凤凰转头的时候落在他手上的， 她，肯定也很难受吧！ | ps：这个月每天一更，尽可能多写，写多少更多少，三千起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