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毁三观
《鬼子来了》是国内第一部从底层老百姓角度反思战争的抗战电影，别看姜闻拿了金熊奖，却难逃被禁的命运。 《浮屠》是国内第一部反传统的邪典电影，怕是也会遭遇这样那样的风波。 “睡吧，任他东南西北风，我只胡三六九筒。”丁巍胡咧咧的安慰一句。 俞老师有了精神，转过身来：“对啊，回去之后我先睡个昏天暗地，然后再狠狠的打几圈麻将……” 丁巍作怪的拍她屁股，隔着睡衣都能触摸到一份丰腴肉感：“还打麻将？回去之后就搬家，然后去学车，还要多锻炼……” “好啊，我就知道，你嫌我胖了……”俞老师一脸的不高兴。 丁巍苦笑，姐姐，你听不出重点吗？ “哪有？我摸摸，唔，是感觉比之前大了点嗳……” 俞老师拍打一下丁巍作怪的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快准……轻带一点揉捏的力道：“我要的麻将室你弄好了没有？” 柏悦居是复式的跃层结构，空间很大，俞老师就提了两点要求，卧室向阳，还有就是申请弄一个带麻将桌的娱乐室，不然她还得跑别人家去。 丁巍吃痛轻呼一声：“先说好啊，打麻将可以，但不能长时间的泡在麻将桌上。对了，我前两天看到一副麻将桌，多功能的，订一副不？就是不知道京城有卖的没有，不然就得国际货运了。” …… 至此新春刚过之际，整个圈子里都弥漫着一种欲语还休望穿秋水的味道，酸酸的，涩涩的，感同身受的，兔死狐悲的。 早在半个多月前，《鬼子来了》、《浮屠》、《漂亮妈妈》三部电影入围本届柏林电影节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不明所以者有之，羡慕嫉妒恨者有之，引以为豪者有之，满心祝福者有之，形形色色，众生百态。 据说《鬼子来了》是姜闻四年磨一剑的经典大作，还经历过撤资停拍补拍的事件，可没有在影院上映，这就有些抓狂了。 《浮屠》和《漂亮妈妈》在影院已经上映了，《漂亮妈妈》还好，巩俪一如既往的奉献精湛演技，生动传神的表现了一位单身妈妈的坚强和乐观。 《浮屠》就有些难写了，跟以往所有电影都不一样，故事灰暗阴郁，表演疯狂乃至绝望，拍摄手法更是粗粝，表达的思想……竟然很多，还很颓废。 圈子里的人有些蒙圈，这部电影怎么过的审核？什么时候这种实验性的电影也能堂而皇之的上映了？ 演员们看的是，卧槽，这个丁巍演的这么疯狂吗？ 观众们则一开始觉得这尼玛是啥啊，我怎么看不懂？哎，竟然还有福利！ 等到影评人上线后，则是各种鼓吹，人性的背后是绝望还是希望？疯狂到最后是放下还是执迷不悟？什么是佛？等等各种评论层出不穷。 但姜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丁巍更是除了在花边新闻上出现过外，再无任何消息，除了致敬电影节评委会主席的电影《漂亮妈妈》的导演孙州外，神通广大的记者媒体竟然找不到一个采访的对象。 无奈之下记者媒体只能从名不见经传的孙州嘴里一点一点的往外扣往外掏了，可孙州到底不符他有型儒雅的气质，竟然是个三棍打不出个屁的闷子，零零碎碎的就知道一点儿，别的再没有了，还被问烦了，索性躲了。 这让众位媒体记者如何能忍？ 然后，从德国回来的冯源征被堵在人艺话剧中心，进了某个剧组的李诚儒也被堵住，尽管气氛不太融洽，但多少知道了一点儿，姜闻的《鬼子来了》提名五项领跑，《浮屠》提名四项紧随其后，貌似还都有看头。 甚至，丁巍竟然一己之力在柏林电影节上办了前所未闻的华夏电影专场，还广受外国影迷的好评。 这，这……这都是绝佳的卖点和新闻啊！ 可惜等他们向报社杂志电视台等上级组织申请出国采访的时候，一个闷棍子打了下来，不行。 然后，文艺圈里和媒体圈里隐约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上峰不喜。 不喜什么？为什么不喜？ 然后《浮屠》竟然爆了。 爆点一是先锋大胆的风格和特点，里面竟然还有福利；爆点二是丁巍竟然除了挑大梁主演了《浮屠》，据传他还在《鬼子来了》《漂亮妈妈》里都有演出，听说还表现不错；爆点三是以电影学院为首的几位小有名气的小导演无组织无纪律的成立了一个电影兴趣小组，观摩的第一部电影就是《浮屠》，还包场了一家电影院的一个放映厅，邀请了京城本地数十家高等院校的青年男女观摩学习并讨论，还有人将影片的点评分析发表在高校期刊上；爆点四是戏剧学院表演专科班的一个老师竟然也领着一群学生在电影院包场观摩《浮屠》，据说是专门来看表演的。 各种新闻消息满天飞，媒体记者却是挠心挠肺的。 然后一家新成立的杂志社率先打破宁静，爆料《鬼子来了》有望拿下柏林金熊奖，《浮屠》主演丁巍有很大可能性拿下柏林影帝，填补空白荣誉。 然后，这家杂志被点名。 圈子里一下又有了烈火烹油的势头，上面风平浪静，底下沸沸腾腾。 忍了一个星期，又有胆大的影评人（或者冒充的）发表了一篇关于《浮屠》的点评和分析，然后……屁事儿没有。 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一般热闹了，也将事情弄得很清晰了。 不带姜闻和《鬼子来了》，还能玩，带上就不行。 于是乎，各种关于《浮屠》关于丁巍俞老师的新闻满天飞，里面更多的是实验性电影以及……电影分级审查制度。 丁巍不知道这些，郑东天也没打通电话，不然他就理解郑东天的心情了，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影评人简直就是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也让《浮屠》蒙上了一层阴影。 《浮屠》上映档期也就那样，同期有濮存晰姜午主演的剧情片《洗澡》，巩俪的《漂亮妈妈》，中影引进美国电影《将军的女儿》等几部。 《浮屠》的主要对手是《洗澡》和《将军的女儿》，至于其他比如《美丽的家》《给您道喜啦》等叫不上名字的，没有任何威胁。 《漂亮妈妈》已经上映了一个多月了，京城本地票房才堪堪达到三百万，潜力已尽。 之前说好的，在柏林卖掉的版权一百万美金全部归了巩郦，丁巍大体算了一下，他投资的一百万怕是只有票房达到六百万的时候才保本，估计是难了。 因为这个时候，全国只有三大票仓重镇，就是京沪广这仨地方。 后来的成苏杭渝武长等大票仓市场还没起来呢。 当然，这个时候有个好处就是，基本上只要好看的电影可以延长公映。 至于延长多少时间，可以参考九八年十月份被中影买断引进的好莱坞电影《泰坦尼克号》和今年七月份会上映的《生死抉择》。 《泰坦尼克号》被放映了差不多一年，中影花了两百万美金买断引进，累计票房3.6亿人民币，很明显，中影赚翻了，老卡气疯了。 《生死抉择》会在今年七月份上映，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的。 从七月中旬一直放映到十二月的最后一天，累计票房三亿五千万。 这个的票房很大一部分是公家包场来的，谁让人制片公司是八一呢。 《洗澡》算是个不错的电影，表演生动，故事简单。 但也仅仅是不错，够不上优秀或者好。 两个硬伤，一个是剧情拖沓，一个是只适合京城本地的观众，出了通州都够呛看明白。 尽管姜午为拍这个电影下了很大功夫，也吃了很多苦，一个胖子差点儿瘦下来，还把离了婚整天无所事事的姜闻丢给丁巍等老哥儿几个。 但是，除了在电影学院三教小礼堂响起了掌声之外，一点儿泡沫都没起，算是白瞎了电影名字了，干搓了！ 好莱坞电影《将军的女儿》算是中影在大船后的又一次得陇望蜀之举，还是抱着买断引进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结果有些水土不服。 跟《浮屠》同一天上映，第二天乃至一周后传来的成绩单都被《浮屠》死死压制。 《浮屠》首映当天京城本地破了十万大关，一周后累计八十四万，奔着百万去了。 《将军的女儿》才刚刚破了十万。 白瞎了脸叔约翰特拉沃尔塔的精彩表演了，也让中影的有些人面色不展。 半个多月后《浮屠》稍有疲软，媒体又给助攻一把。 “《浮屠》柏林惊艳亮相，有望填补影帝空白。” “华夏电影专场，这是华夏电影新的出路。”， “丁巍，台前幕后都很疯狂。” “师出电影学院，赢得戏剧学院。” 等等各种虚的实的新闻消息满天飞，可乐坏了报刊杂志社的人。 半个多月过去了，朝阳群众是严防死守愣是没找到新闻主人公，没奈何又去电影院刷了一波，毕竟看看电影里被各种戏耍调教的大悲，也能让他们好受些。 《浮屠》竟然有了两周的逆势上涨的表现，累计票房六百多万了。 “丁巍错失影帝，《浮屠》擒得银熊。” “大悲与《浮屠》，扬名柏林电影节。” “四项提名，《浮屠》悲喜交加。” “《浮屠》，所谓邪典电影？” …… 等丁巍俞老师从机场里出来，迎接他们的就是这么直接的长枪短炮的喧闹。 两人有先见之明，丁巍和俞老师都做了简单遮掩的打扮，倒是没碰上像后世那帮疯狂的机场采访。 尽管有几个随行乘客以怪异的目光看了他们几眼，但没有人确定这就是这几天在娱乐报纸杂志上出现的头条主人公。 老曹董平简单的跟两人打个招呼挥手离开，他们相对来说，还没什么名气，不被记者堵住。 至于姜闻，这货躲了，借口是他想去法国再看一眼女儿姜一郎。 进入三月中旬，京城已然比柏林暖和多了。 “你看，哪有那么多吃饱了撑的记者堵在机场专门拍出行的明星啊，那肯定都时我跟你说的，拿了钱专门充门面博版面的。” 丁巍一边走一边一边推着行李箱，低声给俞老师说一句。 飞机上，老曹突发奇想问要是下了飞机有记者怎么办，丁巍尽管不是很认同会有那种场面出现，但也没有放弃稍微遮掩打扮一下的准备。 他还给俞老师说，那种乌泱泱挤了一大群粉丝记者过来的，要么就是真大牌，要么就是花钱自己雇的。 俞老师很惊奇还能花钱雇，丁巍就给解释一下，这在往后十来年都已经很正常了，有接错机的，有认错人的，还有专门和明星拍照合影成为机场一姐的，都是往后圈里很常见的一种文化了都。 “听说，这还有严格的组织，贴心的提供任何服务，从大喊到声嘶力竭，从喜极而泣到昏厥晕倒，献花，签名，合影，等等每一项都有严格的收费价格，有专门干这个的公司。” 俞老师就觉得很毁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