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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日常

    不能说梅亭不是个好演员也没有做好功课,反而正是梅亭做了太多功课,以至于她被梅湘南身上后来发生的事严重干扰和影响了,演起来就有些患得患失顾尾不顾头了,以至于她的代入感太强烈喧宾夺主了。

    梅湘南是剧中人,她目前是不知道她后来会遭受来自身边这个深情款款的丈夫的辱骂和毒打命运的,所以梅亭就需要摒弃她熟知的那些设定,拿捏出一个小女生第一次结婚时的心境状态就行了。

    梅亭到底是个态度端正的演员,听了丁巍的建议,再加上自己的揣摩角色得心得,这个两人挽着手接受亲友祝福的简单场景两遍就过了,没处任何意味。

    接下来的戏份,就是警察带着高兵越狱的消息来找梅湘南了,这一场丁巍会在最后出场。

    说实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算是国内先锋电视剧的经典不只是首次撕开虐待家暴的面具,就连对警察形象不利的越狱也是极为大胆开创性的。

    往后几年,要是在影视剧里添加越狱这种戏份,制片方会被折腾的想进监狱都说不定过不了审。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原版里高兵是藏在拉粪车的发动机箱里逃出来的,这个毒点不知道是说高兵悍不畏死好,还是说国产发动机已经牛逼到散热良好了。

    尤其是高兵从发动机箱跳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干净的,一丁点的汗水都没有,连他身上的纹身都清晰可见狰狞无比。

    丁巍看了姜伟的剧本后才知道这是改了的。

    姜伟的剧本里写的是高兵藏在大粪底下逃出来的,为了表现的真实,车是真的拉粪车,车厢里当然装着大粪,哪怕是号称敬业到一丝不苟的演员都不可能真的藏在大粪里啊,这不是拍戏,这是排粪啊!

    当时李一祥试镜的时候,丁巍和姜伟都低着头没敢看他,张建东犹犹豫豫的就问李一祥能接受心理生理上的最大伤害是什么,比如被泼粪之类的。

    李一祥脸都绿了,学表演的时候会有老师说演员要彻底丢了自尊心,下跪痛哭赤着身子等等都是家常便饭,可怜的自尊心对演员没有一点帮助,反而会成为桎楛演技长进的掣肘。

    可他拍了几部戏下来,就从没遇到过会被泼粪啊,这个老师也没教啊。

    犹豫一下,李一祥弱弱的问,泼的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就这一句,他就胜出了其余的演员,其余的几位一听会被泼粪,就不说话了,找借口就跑了。

    于是李一祥浑身涂满了……大酱拌玉米小麦秸秆等黑色混合物。

    当然不可能真的泼粪,又不是比利时重口味电影《一个男人和他的猪》(二卷第三十七章,被和谐了),这是一个小考验而已,有的人就是这么认真,有的人也是那么“认真”,李一祥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胜出了。

    同时他的任务就是和一个场工亲自制作搅拌那些“涂料”,不是他主动要求上进的,而是丁巍随口提了一句,要说那个场工嫌弃,给里面加一点别的佐料什么的,那怎么办?

    李一祥就决定亲自掌勺亲自照看,不假他人。

    李一祥逃狱的戏份是在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那里被剧组租下来略作改造,变成一个看不出是工厂也看不出是监狱的地方,反正镜头只拍摄两三个镜头,不会进入监狱里面探究细节。

    这场戏份有个镜头需要超过两百位群言,找不到那么多人,张建东决定全剧组所有人包括他在内都换装上镜,只留一个摄影师。

    到时候像丁巍富大龙王晓宁甚至梅亭等女演员都会换上囚服站在最边缘处充人数。

    梅亭和曽丽饰演的她的闺蜜在屋子里亲密交谈,然后镜头会跟随警察进入现场。

    这场戏份丁巍会在最后露面,所以他在屋外跟剧组里的群言混在一起聊天打屁,有几个消息灵通的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知道吗?后天我们所有人要去南郊,那儿被改造成一个大空地,据说要拍个大场面。”

    剧组的拍摄计划基本上都是制定好的,但经常会临时调整,并且这种计划只是针对有名有姓的角色,群演很少会提前知道,都是需要拍摄了,才会被告知,还是模糊不全的,有的戏份就是群演拍完了也不会知道这是那个场景里的戏份。

    丁巍对这种事儿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是什么重要消息被走漏风声什么的,群演们出镜的机会很少,显得蛋疼的时间大把大把的,不聊点儿小道消息吹下牛会憋出病来。

    “屁,你怎么知道?刘场务都没说。”有人就故意抬杠,这种事就像说相声,一捧一逗才有趣,不然光捧哏的一个人说干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圆润了。

    捧哏的脸上带了得意的笑意,抖抖腿:“我怎么知道?哼,我表弟是导助我会跟别人说?”

    张建东不只是个导演,还是个演员,更是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进组的时候确实带着俩个助理。

    群演几乎是按照一些“优秀”的潜规则传统排位的,因为大家演技都差不多,演技好的肯定有高于一般群演的志趣才不会趁着闲工夫聊天打屁的,就是拍摄经历也差不多,拍得多了早就琢磨出门到了,亦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所以都会按照关系后台来争个高低。

    像跟导演助理这种已经算是剧组中上层领导有关系的,理所当然会被高看一眼。

    “哇,老张,行啊,藏的挺深啊。导助是个什么?”

    老张被闷了一口老血,挥挥手:“文盲,就是导演的助理,秘书……算了,还是说那个吧,我表弟说那边有个演员在做一种很难闻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这部电视剧应该警匪剧,肯定跟《永不瞑目》一样的那种,那个演员说不定就是在制毒……”

    丁巍嘴角抽了抽,默默转身离开,也不知道李一祥在那边吃了多少苦。

    李一祥吃亏就吃亏在长相上,平常看不出,可等他剃了头,桀骜凶悍简直扑面而来,他似乎天生就应该饰演悍匪打手等这种角色的。

    但丁巍知道,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貌相的那种百变演员,狠辣悍匪,残酷打手,阴沉骗子,温情老师,趾高气昂的老板商人等等各种角色信手拈来毫不迟疑,是个真正的影帝级演员。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剧组里的富大龙和没被选上的王千源。

    这几位都是那种低调沉稳扎扎实实凭演技说话的演员,功底深厚。

    不过丁巍到是一点都不犯怵,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不说碾压,跟这几位打个有来有回那是肯定的。并且他倒是希望剧组里的这两位能爆发刺激一下他。

    无独有偶,梅亭和曽丽两人在准备阶段的时候也在笑着分析剧组里的三个年轻演员,丁巍最帅是公认的,富大龙是有实力的也是两人认同的,然后,李一祥是最悲催的,这也是她俩亲耳听闻的。

    “哎,那个李一祥,除了个子低一点,其实还是最认真的吧,富大龙听说脾气很大,我还没见过呢,就是丁巍,我瞧见他的那个笑容,我就渗得慌,总觉得这人会在我不防备的时候给我一巴掌……”

    曽丽尽管在颜值上略胜梅亭,但她对丁巍这种长得好看的小奶狗不太感冒,可能时间得多了,反而觉得态度端正很有职业修养的李一祥耐看一些。

    丁巍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李一祥曽丽这在原时空就是夫妻的两人提前聚在一起,也不知道结局是好是坏。

    梅亭拍一下她低低笑道:“怎么?仙女要下凡了?咱们班上老牛老党都给你写过情书,你看都不看一眼……”

    曽丽也笑,她只是觉得李一祥最吃亏,并不想跟他发展一下什么的,她的理想中人不是李一祥那一款,也不是丁巍这样的。

    现在她瞧见丁巍,心里总是膈应,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个变态。

    “你不知道,听说试镜的时候,导演问能接受心理生理上的最大尺度的时候,李一祥知识犹豫一下就答应了,听说那两个都吓傻了……我觉得他的这种态度很好,认真、职业……你说,电影学院怎么还会有他们这种怪胎?听说富大龙拍戏也很认真的……不是说电影学院出明星我们学校出演员吗?”

    这是曽丽的印象化了,实际上在九六级成名之前,电影学院的口碑比戏剧学院好得多,牢牢霸制着亚洲第一表演院校。

    怪只怪从宝岛来了个不太严谨的老太太,想开荒内地,更想大赚一笔。

    “嘘,小声点,咱们剧组大都是……那边的,这样不好。”梅亭倒是没觉得戏剧学院有多牛气,电影学院就很那什么了。

    别的不说,就今天丁巍那个造型和状态就已经很有说服力了,他连安嘉和的发型语气声调都能揣摩出来,可见确实下了很大功夫。

    ……

    轮到丁巍的时候已是将近中午,丁巍手捧着鲜花从巷子里往进走,遇上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丁巍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脚步也越发沉重,丁巍还用花从双手捧在胸口再到单手提在手里的小动作表现出安嘉和的内心不安,倒也符合安嘉和的心理活动。

    安嘉和这时候根本没往梅湘南身上想,他还以为是自己前妻的事情呢。

    拍完这场戏,接下来就是在晚上喝交杯酒的一场戏,这场戏简单,除了台词有些羞耻说不出口之外,两人倒是有了一点默契。

    丁巍依然是深情款款用情极深的暖男形象,唯一不同的是他似乎是卸下了一点面具,不像在医院里在白天的时候的那种刻板,有了一丝人气。

    丁巍用的还是在语气音调上的改变,表现这个小细节,这一回他的声音带着温度了,用梅亭的话说就是“像个正常的离异男人了。”

    至于梅亭,则需要带一点温柔,梅亭用了一个双手撑着下巴痴痴爱爱的看着丁巍的眼神来表现,两人都觉得,感觉貌似不错。

    张建东看了看监视器里的回放,点点头,确实不错。

    早上的戏份差不多拍完了,下午两人的戏份是分开拍的,丁巍要在医院里展露安嘉和的工作及其状态,梅亭还要在这边拍跟闺蜜商量听到高兵越狱后的对策和寻求安慰的戏份。

    对于医生这个职业,丁巍很少接触,为此他还在京城的一家医院里学习了几天,还算有进步,能叫得出那些五花八门的手术器械了。

    当然也不会真让他拿手术刀给病人动手术,只是做几个简单的拿捏放还手术器械的动作而已,这个还算简单,有专业的医生手把手的给他教,丁巍全程板着脸听医生的指点,不过有意思的是那位医生对丁巍的态度倒是有所好转。

    可能是从丁巍问起长时间站在手术台边上医生的身体坐姿动作有什么变化,甚至长时间对着人体器官组织会产生怎样的心理反应等这个问题开始,那位一直不苟言笑的医生语气就带着笑意了,态度亲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