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魔门
幻梦珠器灵见着自己爆的无量攻势就这么轻易的被化去,除了咬咬牙,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运转全身力量,一往无前。 霎时,幻梦珠之上篆文流转,凝为一尊人影,一双眸子迸射出无量金光,神辉璀璨,如秋意刻入万木,有无穷无尽之萧瑟杀意散逸而出。 这一刹那。 幻梦珠器灵爆全力,所有的梦景画面爆炸,毁灭的力量没有任何的花哨,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任何的腾转挪移。 勇往直前,横冲直闯。 轰隆隆!!! 似若乘风破浪的飞天神舟,一道道时空之痕如狂澜般溅起。 若真龙升天,在咆哮。 远远看去,惊天动地,无与伦比。 真幻生灭之间所蕴含的恐怖气机横浸周凡的神魂,动摇他的心神。 形成摧拉枯朽,秋风扫落叶之强烈攻势。 周凡立在雷池之上,道袍翩翩,看着扑面而来的攻击,神色淡然。 踏步而出,大袖一展,摇荡天穹。 倏尔一点光华乍现,随后,一只五行之气流转的掌印浮现。 先是莹莹一点,小巧玲珑,须臾之后,轰然膨胀,覆盖天穹,弥天接地。 轰隆隆!!! 掌印展开,遮天蔽日,有一种难言的气机在弥漫。 往下一按。 所有的攻击就像是百川入海一样,没入掌印,没有掀起丝毫涟漪。 不过瞬息之间,幻梦珠器灵的无量攻势便如泥牛入海,无有一点动静,空空如也,恍若是一场梦。 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幻梦珠器灵又惊又怒,不敢相信。 这是它长存世间无数年所积累的力量,现在全部爆,居然没有伤到对面之人的一根汗毛? 甚至,都没能接近对面之人。 便被一道掌印镇压。 “幻梦珠。” 周凡目光平静,注视着幻梦珠,上面的篆文看上去暗淡了几分,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而幻梦珠依然是沉默,静静而立。 到现在为止,周凡提出的条件事实上算得上是很优渥了。 只是在幻梦珠器灵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抗拒。 “我不愿再受制于人了……” 幻梦珠器灵幽幽一叹,暗自掐了个法诀。 “嗡嗡嗡~~~” 似有一道无形大手凭空出现,将仙天之中的时空局面拍碎。 顿时,仙天的错乱时空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而各大势力之人亦是重新出现。 甫一出现,便将目光刷的一下就投了过来,集中在幻梦珠和周凡的身上。 或者说,是那道掌印之下的幻梦珠。 “这是想要浑水摸鱼么……” 周凡微微一笑,自然是看出了幻梦珠器灵的打算。 面对自己它已经没有了手段,只能将禁法撤去,引各大势力之人入场,行最后一搏。 这是阳谋,各大势力之人即便是看清楚了,也没有办法。 这一刻。 场中一片安静,只有飒飒清风拂来,有一种奇妙的韵味。 周凡立在雷池之上,天青雷水激荡,澎湃有音,他目光扫过全场,将各大势力之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 不得不讲,幻梦珠器灵的策略是生效了。 重宝在前,近在咫尺,谁没有抢夺的心思。 周凡垂下眼睑,在所有人愕然的神情中,五行大手一握,倏尔之间,便拿着幻梦珠呈在周凡的面前。 郑司凌目光晶莹,气质沉稳,见此情景,言道:“周道友此举似有不妥,这法宝我等都出过手,应当共商其归属才是。” “郑道友言之有理。” 说话的是碧霄阁的沙晟,头戴金冠,身披霞衣,金灿灿的,上面缠绕着细细密密的篆文,不断生灭。 他踏前一步,伟岸身姿,言道:“我等也出过手,自然有份。” “宝物出世,有缘人可得。” 萧莲洛捋了捋垂下来的青丝,道:“我等都出过手,自然都是有缘人。” 其他势力之人同样站出来,话语掷地有声,表明了对幻梦珠的志在必得。 在场的众人都是出自大势力,或者与圣地有关联的,对周凡虽有忌惮,但在关乎成仙的宝物面前,却也不会退让。 忌惮是忌惮,但不会害怕。 这一幕幻梦珠器灵同样是看在眼里,这样的局面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是以,他才没有反抗刚才周凡的举动。 只有场面大乱,不是铁板一块,他才有机会带着庄妤从容离开。 “只是那枯藤。” 幻梦珠器灵想到自己守护无数年的宝物,心里就直滴血。 “看来诸位对这宝物都有想法了。” 周凡目光平静,负手而立,神态从容。 “这样的话,那就只有各凭手段,决定此宝到底落入谁手。” 话音一落,场中一片萧杀气机弥漫。 各大势力之人都变得凝重起来,在场之人,谁都不是善茬子。 一旦交手,必是石破天惊。 “赶紧打起来。” 幻梦珠器灵看在眼里,心里思量着,等会该从那便突围。 便在这个时候,周凡率先动手了。 只不过,对手不是在场的各大势力之人,而是幻梦珠。 五行大手一捏,霎时,一道道光华层层叠叠的如同蚕丝般,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道,将幻梦珠笼罩。 “什么?” 幻梦珠器灵蓦然一惊,意念抖动,又惊又怒。 他是真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周凡竟然还会来对它出手。 “咄。” 幻梦珠器灵断喝一声,运转神通,重重叠叠的梦景画面交织,如烟如霞,汇聚成强大的力量。 “无谓的挣扎!” 周凡念头一起,无边伟力浩浩荡荡。 “咔嚓~咔嚓~咔嚓~” 幻梦珠周围的梦景画面全部破碎,它出一声惊叫,被定在原地。 一道道如蚕丝般的光华,将其裹得像个大茧子一样,一动不能动。 当然,庄妤也没能逃过被封禁的下场,一样的被裹成了茧子。 “现在,法宝就在这里。” 周凡手中握着幻梦珠,说道。 声音不大,但字字清越,在场中众人耳边有着回音。 这一刻。 寂静无声,只有花开花落。 众人神情凝重。 好一会,纪御哼了一声,身后杀伐之气大作,铮铮而鸣,言道:“不知如何个各凭手段?” 沙晟上前一步,朗声道:“周道君,法宝归属尚未定,此时在你手中,恐怕不妥当吧。” 周凡摇了摇头,单手负立在后,一手举拖着被裹成一个茧子的幻梦珠,淡然道:“都来拿吧,谁能有本事从我手中拿到,便是谁的了。” “周道友之言可是当真!”沙晟神情冰冷。 “宝物就在这,过期不候。” 周凡立于雷池之上,道袍翩翩。 “嘿,既然周道君都已经话了,大家又何必这般虚伪呢。”沙晟冷笑几声。 郑司凌见沙晟这么说话,心里很清楚。 在场之中,只有碧霄阁最为人多势众。 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周凡,这便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所有人的身上。 没一个人敢讲,一对一能够赢得过周凡。 而那日悬练峰一战,更是将周凡的战力推向了一个不可深知的高度。 这个时候,他们就只能跟周凡讲规则了。 打是打不过的,但是宝物就在眼前,又怎能放过。 周凡立在雷池上,似是看不出众人的心思一样,平平静静地道:“接我三招,三招过后,还能留在此地者,这宝物便与我无缘。” 萧莲洛开口道:“以道君的实力,确实这样最合理不过了。” 周凡似笑非笑,在雷水上踱步,道袍飒飒,带着波声,看不出深浅。 “接下来,可以夺宝了。” 各大势力之人没有说话,只是齐齐踏前一步,清气流转,层层叠叠,金辉盈空,虹光腾龙。 浩瀚而伟岸的力量扑面而来,如同惊涛骇浪,又像是山岳崩塌,不可阻挡。 五雷观以郑司凌为,同时出手,雷文大如星斗,垂落紫青,亘古不朽。 碧霄阁七人则立在金灿灿的鹏鸟身上,玄功相合,凝成遮天大手,交织成阴阳混洞,当头罩下。 萧莲洛,纪御,陈家,申方家……凡是在场之人,无不是运转神通玄法,或是祭出法宝。 轰隆隆!!! 众人合力,威能何等之浩瀚,简直是惊天动地。 一个接一个的漩涡衍生,黑洞洞的不见底,吞噬一切,时空在其中如同磨盘,绞杀一切。 周凡踩踏在天青雷水上,在他的背后,一缕缕光华浩浩荡荡,幽幽深深,覆盖时空,不见其底。 星斗列排,一张覆盖青穹的阵图陡然一震,光芒大方。 霎时,各大势力之人从原地消失不见。 在仙天的某处。 沙晟一脸惊骇的看着自己周围,金辉腾空,银花满树,祥云重重叠叠中,仙禽灵兽。 “这就是他的真实实力么!” 郑司凌看着周遭陌生环境,苦笑一声。 能将他悄无声息之间便挪移方位的,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要了他的命。 “好强!” 纪御立于点将台上,眸光中满是惊骇。 “周凡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在申方家战车之上,传出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走吧,此处不是梦主仙天所在,只是梦宫的传承仙天罢了。” 送走了各大势力之人,周凡看着被裹得像个茧子似的幻梦珠。 突然之间,空间一暗。 一道森然的杀机绽放,像是匹练一般,贯通时空,只是眨眼间就降临到周凡的身后。 仔细看去,杀机之中,有一件似刀似剑的法宝,铭刻铮铮铁纹,每一道铁纹都缠绕着细细密密的面孔,或是绝望,或是悲惨。 “哈哈。” 大笑声传来,隐隐见到一抹血色人影,长垂肩,面颊上如同荆棘般的刺纹扭曲如毒蛇,透着阴森可怕。 “这好东西归我了。” “就等着你呢。” 周凡抬起头,目光森然。 大袖一摆,玄青古剑迸射出一道道剑气。 “叮当~叮当~叮当~” 剑气斩在那法宝上面,那上面的铁纹像是冬日的雪见了太阳般融化,不计其数的扭曲人面在这一刻蒸,化为一个个的人影,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是普通人,或是修士。 他们都是被以残忍手段祭炼,以血祭的方法提升法宝的威能。 这类法宝,最是容易污秽法宝灵性,以及修士肉身,坏其功果。 见到这一幕,来人心中一惊,身上的血衣涟漪顿生,就要遁走。 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所祭炼的法宝,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急退,非常干脆。 轰隆隆!!! 正在此时,前面的时空登时扭曲,化作无尽的漩涡。 继而一道剑气银河倒悬而下,不可思量,深不见底,日月星辰都在其中沉浮。 轰隆隆!!! 剑气银河翻卷,硬生生将这不知姓名的来人镇压在里面。 “啊!!!” 来人出一声惊叫,他的遁法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这一次怎么失效了? “镇!” 周凡双目一凝,迸射出两道神光,笔直一线,落在来人的额头上,定住他的神魂,然后剑气银河一旋,化作光晕,悬在了他的身后。 整个过程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还没到。 “魔门!” 周凡看着那一个个虚幻人影,渐渐化作真灵光华,循着冥冥之中的轨迹,没入无名,眉头一皱。 魔门,由来已久,其来源根底已不可追。 但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却是在近古,那群雄逐鹿,百家争鸣之世。 那是一个皇权旁落的时代,辽阔的中洲大6没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皇者。 而百家争鸣,则意味着每种理念的推动者,都可以向每一位诸侯方伯推广着自己的思想。 但从群雄逐鹿,到楚汉秦三国鼎立,三国皆有自己的官方思想。 于是,那些曾活跃一时,但价值取向与官方思想不尽相同甚且背道而弛的学说,便渐渐变得黯淡而失语。 是以,其中的一些有识之士,为了保存自己的理念,结成了一个团体。 在每一个学说中,自然不会是只有一种理念。 其中一些理念因争夺主权失败而黯然退场,被这个团体吸纳。 慢慢的,这个团体又吸纳了不少‘失败者’,成了一个驳杂而庞大的学说汇聚体。 其驳杂而庞大到了何等地步,可能连自己人都分不清随便遇上的一个人,会不会是自己人。 为了区别过往,这些人,统称自己为魔。